聖路易醫院的手術室裡。
美國醫生馬克摘下了口罩,感覺像一下子過了十年。手術是做完了,可“危機”還未解除,他的神情依然緊張。他很後悔剛纔不應該在那幫女護士們面前,吹噓他在阿富汗所做的“玩命手術”,儘管這個手術是他從業生涯裡最值得津津樂道的,他從美國士兵莫爾斯的體內取出一枚火箭彈的事。莫爾斯是一名狙擊手,當時,他們乘坐的車遭到了塔利班武裝的襲擊。大量火箭彈如狂風暴雨般襲向汽車,混亂中,莫爾斯壓根不知道一枚火箭彈竟shè進了他的體內。同坐一車的隊友震驚地發現,這枚火箭彈竟然從莫爾斯的一側臀部,穿過他的下腹,進入了他的另一側臀部。如果火箭彈發生爆炸,十米範圍內的所有人都將喪命。隊友不敢擅自移動莫爾斯體內的火箭彈,他只能包紮好莫爾斯的傷口,並用繃帶固定住火箭彈,防止它隨便移動而被引爆。隨後,美軍救援直升機趕到事發地,將莫爾斯和另外幾名傷兵送到了醫院。幸運的是,戰地醫院中有一個拆彈專家布朗。布朗先用鋼鋸鋸斷了火箭彈的尾翼,接着,馬克醫生小心翼翼地將這枚仍然可以致命的火箭彈從莫爾斯體內取了出來。隨後,布朗引爆了火箭彈,爆炸的衝擊波震動了整個軍事基地。
說者無心,聽者有心。要不是馬克在護士們面前吹噓,他也不會被人脅迫着走進手術室,來進行這次手術。雖然此次手術遠沒有那次的難度高,可馬克也不敢掉以輕心。每當手術檯上的病人發出哼哼聲,他就能感受到手術檯下那人對他下身所施加的“壓力”。他想起原先看過的一部中國功夫片,如果他學會片子裡那個江湖高手能將下身那重要玩意提到腹股溝裡的功夫,現在就不怕遭遇這種局面了。但也不一定,他相信臺下那人可能會想出更狠的招來對付他。他想起中國的一句俗話:既來之,則安之。他半是安慰自己,半是對那人說:“一切都好,放心,這只是必經手續。”
這個手術所花的時間還好不長。馬克朝手術檯下那人探詢道:“小姐,可以放開你的手了嗎?”張倩從手術檯下探出身子,並將纖纖玉手從馬克醫生的褲襠處移開。
馬克終於鬆了一口氣。“小姐,你剛纔可把我嚇壞了。如果這玩意保不住的話,我情願你直接一刀給我個痛快。”
張倩兩眼紅紅的,朝着馬克做了個鬼臉。這美國醫生,想必看過一些中國的功夫片,連臺詞都用得那麼順溜。她目光一掃手術檯上的我,又是淚眼朦朧。
“離心臟就差那麼一點。”馬克對自己的技術還是很放心的。“靜養一段時間,他又會生龍活虎的。”
“那他的臉?”
馬克遲疑了一下。“你們留在這兒很危險。”他出了個主意。“我給你個地址,你們可以去找他。”
手術室的門被人推開了,是個年輕的女護士。她朝馬克招了下手。馬克看了看張倩,等待她的“指示”。張倩不好意思地笑了。“已經很麻煩你了。我們這就走。你忙你的吧。”馬克如獲大赦,趕緊走出手術室。女護士不懷好意地看着他。馬克訕訕着說道:“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上次真應該答應凱瑟琳的,她剛纔看到你們在一起,就向你妻子告密了。不過現在看到你們這樣,我明白了,你拒絕凱瑟琳是對的。”女護士這次看他時,眼神裡明顯充滿了同情。她言語中談到的凱瑟琳,也是一個女護士,對馬克有不同尋常的好感。
“馬克,你在哪兒,你給我出來!你治療的病人在哪兒?還有那個女人!”從通道口傳來一陣女人的尖喊聲。
張倩可不想捲入無謂的紛爭裡,忙問:“離開醫院,走哪條通道最近?”便在這時,我醒了過來,聽到張倩的嬌聲便在耳邊,不免有種心動,尤其當我微睜雙眼時,看到她臉上殘留的淚痕。這世上還有關心我的人。想到此,心感到一陣莫名的刺痛。又覺得自己被她抱着,當下一動也不敢動,惟恐被她察覺,她不免就要換種方式了。被她抱的滋味真的很不錯,我現在是心甘情願做了她的乖孩子。
馬克立刻指了條路給張倩,還擔心我們走錯路,又讓那個女護士帶路。那女護士嘲弄似地看了馬克一眼,就把我們帶出去了。而馬克則在手術室裡等着迎接他妻子帶來的“風暴”。等科洛和助手趕到醫院時,“風暴”已近尾聲。
讓科洛jīng yà 的不是馬克臉上的傷痕,而是馬克的妻子。“蘇珊,怎麼是你?”
“哥哥,你是來抓他的嗎。”馬克的妻子蘇珊剛纔還往死裡打她的丈夫,這時感覺她的哥哥要抓她的丈夫了,又連忙將馬克掩到她的身後。
科洛苦笑道:“他是你什麼人?我不是來抓他的,只是來問他幾個問題的。”
從蘇珊口裡得知這個馬克是她丈夫後,科洛還是有點不相信。雖然法國人在這方面挺開放的,可蘇珊才二十五歲左右,而馬克卻五十出頭了。在那方面馬克能滿足蘇珊的需要嗎。科洛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浪費時間,辦正事要緊。馬克還算配合,科洛問他什麼,他都是有一說一。科洛問的也基本上是一些封閉式的問題。
“恩,看來他的傷沒有大礙。他的臉問題比較大?”
“是的。還有他的大腦好像也有問題。”
“大腦也有問題?什麼問題?”
“是的。我以前是腦科大夫。說不清楚,類似失憶症,是那位小姐先告訴我的,rán hòu 我給他簡單看了一下,看是不是由於腦震盪引起的,但好像檢查不出什麼問題。”
“是你不讓他在這家醫院治療的?”
“是的。我認爲首先是要保障病人的安全。”
“你真是一個好醫生。那麼可以告訴我,你讓她去找誰了?”
“是的。哦,我不是自誇,這種情況下,我除了說‘是的’,不知道說什麼更好。至於我讓她找誰,這個……”馬克到了關鍵問題上,不再實話實說了。
“不要以爲你不說,我會拿你沒轍,我們有幾百種讓你說出來的方法。”
蘇珊很不滿地瞅了她哥哥一眼。“你別嚇唬他,他去哪兒,我就去哪兒。”馬克拍拍蘇珊的手,兩人又和好如初了。科洛看着他們溫情脈脈的樣子,心情很不好受。看來先前的猜測完全是自己多慮了。
馬克最後還是在科洛眼神的“逼視”下把那人的地址說了。科洛不敢相信地連問了三個“真的嗎”,得到確認後,幾乎高興地原地跳起來。馬克顯然誤解了科洛問他的用意,以後他逢人就給科洛的部門打廣告,比如在找人問話方面,法國的秘密jǐng察就要比美國中情局厲害得多,任何人都別想在這方面鑽空子,他馬克就是個明證。馬克真的被嚇到了。
除了馬克的回答,讓科洛高興以外,助手也有好消息要帶給他。“是達爾傳遞來的技術組的最新消息。沒錯,可以證實就是那個人。但不知道是誰把他的臉給扒下來了。”
“我就知道是他。看來情況發生了些新的變化,但大的方向還是對的。”科洛臉上露出難得的笑容。“是誰幹的,總會查出來的。不過不用我們的人給他臉上動刀,總是好事,要不然總有點對不起我的朋友。我們接下來是要給他一張能爲我們辦事的臉。”
對講機響了起來。“是貝爾蒙多啊,我還以爲你死了呢。”
“我還沒死!活得好好的!”貝爾蒙多被埃菲爾鐵塔旁的jǐng察們用jǐng繩給綁了起來,可他神情還是很興奮,衝着jǐng官遞到他嘴邊的對講機大喊道。“那東西在唬人,我一點事也沒有,埃菲爾鐵塔也一樣。”
“恩,很高興從你嘴裡,聽到你沒死的消息。”科洛臉上可看不出一點高興的樣子,他的笑容明顯減退了。
“我有一個請求。”貝爾蒙多像似下了很大決心似地,衝對講機說道,“我的同行們以爲我要炸鐵塔,我打算承認,但我對你有個要求,你把我關到杜拉所在的那家監獄,我會感激你的。”
“這個瘋子。”科洛關閉了對話。原來攝像機上的引爆裝置是假的,得找人好好查查它的lái lì 。不過得先把貝爾蒙多“解決”了。他想了想,朝助手說道:“你聽到貝爾蒙多說的話了,那就按他說的辦吧。”
“好的。”助手似乎很lè yì 辦這件事,奉命的同時,他說了這樣一句。“頭兒,其實我發現你還是很近人情的。”
聽了這話,科洛臉上一絲笑意也無,冷冷地哼了一聲。助手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從喉嚨底發出悶悶的“恩”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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