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巴黎2006年3月
他每夜都驚叫着從同樣的惡夢中醒過來……四周一片黑暗,他躺在牀上,用手摸索着牆壁,希望能找到電燈的開關,可是平常很熟悉的按紐現在卻怎麼也摸不到了。“該死!”他咒罵着,發現泰勒並沒有睡在身邊。他慢慢地坐起身,好象怕驚動什麼似的。沿着牆壁,走到家裡的總開關處,想把燈全部打開,一盞,不亮,兩盞,還是不亮……手已經抖得不行了,汗水從鼻尖淌下,他覺得整個人都要虛脫了。四周是如此的安靜,安靜到可以聽到自己的喘氣聲。突然,他聽到一聲淒厲刺耳的慘叫,這慘叫聲從浴室裡傳來,好像是泰勒發出的。他身上的每塊肌肉和神經都不能動彈了,甚至可以感覺到周身血液流動的聲音,他的腳趾和手指尖都是麻酥酥的,但僅維持了一段時間,尖叫聲不斷傳來,他立刻衝進了浴室。浴室的空氣裡充滿了血腥。泰勒浸在一片嫣紅裡,而那流動的嫣紅,正是血腥的根源。她的頭垂在浴缸邊沿上,臉sè煞白,五官已經變了形,頭髮披散着,脖子上留着刀割的痕跡,她的口鼻再也沒有任何呼吸了。浴缸旁邊站着一個**男人,一手拿着滴着血的兇器,一手掩面在哭泣。他小心翼翼走過去,還是驚動了男人。男人轉過身來,惡狠狠地盯着他。浴室裡的鏡子清晰地照出兩人的形象,他驚呼:你是誰,我是誰,爲什麼我們如此相象?男人的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用邪惡的手指指了指泰勒的屍體,似乎是在嘲諷他,他的嘴動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泰勒的頭也擡了起來,失神的雙眼,乾涸的嘴脣,只聽她一字一句地道:“我在地獄等你!”……他每次從夢魘走出後,都惶惶不安,喘着粗氣,全身浸淋着汗水。
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也記不起自己的過去。他會說英文、德文、法文,但jīu jìng 是哪國人卻是無從得知,更不明白自己是如何來到巴黎,被一家慈善會所收留。
起先,他不斷地問別人。會所的人外表長得慈善,內心卻並不慈善,回答總是沉默或是不耐煩,在他們眼裡,可能更希望收容的是有“價值”的人士,而非像他這樣的糟老頭子,再加上又是神志不清的,誰知道他會惹出什麼麻煩事來。他唯一可以交談的是奧妮,一個在會所裡打掃衛生的老婦人。
“你知道我是誰嗎?”
“不知道,我的朋友。”奧妮說道。
“我是怎麼到這兒來的呢?”
“我聽他們說,你是在一個旅店裡被發現的,你住在巴黎最豪華的旅店裡,儘管爲此你透支了十張銀行卡,當jǐng察找到你時,你還躺在牀上。可他們問你什麼,你答非所問,看上去神志失常,所以他們就把你送到這兒來了,等你恢復了再找你算帳。”
“我想知道我身上的證件,還有……”
奧妮打斷了他的話。“很抱歉,朋友,我不清楚,你來時就這樣,什麼都沒有。”
他能瞭解到的就這些。會所的環境是寧靜詳和的,而他的心裡卻平靜不了。我已經把自己失落了,他想着。誰也不關心我。爲什麼?我難道做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嗎?難道真如夢中一樣,是我殺了泰勒?但泰勒是誰?我是誰?我是誰?
夢裡的畫面繼續轉換,源源不斷,無法控制。一天zǎo shàng 他夢見一個男子在玩弄一個小孩的**,而當他要看清那小孩的臉時,卻發現那小孩的臉變成了他。醒來後,他不禁懷疑那是不是個夢?或許,是以前發生的事,那個男子是誰?是不是和我認識?我小時候難道受過xìng侵害?
接下來幾天,他又夢見一個大禮堂,滿屋子都是人,他們像是在聽講座。我是聽衆嗎?不,我像是在臺上做演講。但是,演講什麼呢?一個漂亮的女人遞給他一張名片,她笑着說,很高興認識你,醫生。
幾天後,他又夢見了這個女人,這次是在牀上,他在解那個女人的衣服,rán hòu 兩個人滾在了一起……那女人在他耳邊道,記住我的míng zì ,我叫泰勒。
從這以後,他再也不能無動於衷了。這些不是一般的夢,而是他生活經歷的一部分,是他的過去。我要找到從前的我,現在的我。
就在2006年5月7rì的半夜裡,他沒想到竟從自己的潛意識中挖出了一個míng zì 。約翰。我的míng zì 是約翰.肯尼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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