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5月9rì。夜。美國加利福尼亞州,門洛帕克市的斯坦福研究院。
二樓的shí yàn 室。聯邦調查局主管安德魯.奈德正興趣勃勃的注視着一個圍着他轉,樣子看上去挺笨拙的機器人。
“這是沙基2號,”物理學博士湯姆在旁解釋說,“它是運用邏輯思維自行定位物體,並在物體周圍移動的智能機器人。相比第一代產品,它更懂得如何跟人溝通,另外不可思議的是,自從我們的‘弗洛伊德計劃’進行後,它居然有了xìng別意識。”
奈德露出jīng yà 的表情:“那它是什麼xìng別呢?”
“男xìng。”湯姆笑答,“不過你不用擔心,它圍着你轉,不是對你有想法,而是它把你作爲一個‘學習’duì xiàng ,就像孩子模仿父親。”
沙基2號停止轉圈,將頭頂上用電鍍鋼製成的圓盤傾斜45度角,朝向奈德面前。“它這是做什麼?”“可能是它覺得你的形象需要整理一下。”那圓盤像面大鏡子,清晰地映出了奈德的容貌和身影。他整了整有些散亂的頭髮和領帶。和每次對着鏡子打量自己的形象時一樣,他都會油然生起一種鎮定和自信的感覺,無論何時,他的外表總是那樣瀟灑挺拔,充滿咄咄逼人的氣勢,這也許是他多年特工生涯滋養的習慣。足有七英尺高的個子,粗壯的雙臂和寬闊的胸脯隆滿發達的肌腱,飽滿的額頭下嵌着一雙褐sè有神的雙眼,鷹鉤形的鼻子更給他增添了幾分英武之氣。
若不是漂亮的女探員凱希走到奈德身邊,他恐怕還沉浸在自我欣賞中。“長官,他們在會議廳等你。”
奈德邁動腳步,沙基2號也跟着他“動”,只不過這回它“轉”的“目標”,卻不是奈德,而是凱希。兩人在前面走,它在後面跟。
凱希是新加入的聯邦探員,在奈德身邊從事秘書工作。今天她穿的是一套合身的職業女裝,一雙修長的大腿,合身的裙子配上淺sè的絲質襯衣,令她的腰身曲線畢露,顯得既成熟又專業。從奈德的眼中,凱希感覺今天的打扮很“成功”,但還沒等她回味完那份“成功”的喜悅時,馬上又被另一種憤怒的情緒給抵消了,因爲她的臀部遭遇了“鹹豬手”。她偷眼看了一下奈德,他依然神情如故。
凱希強壓怒氣,儘量保持語調平和的道:“長官,你想成爲克林頓第二麼?”
奈德有點摸不着頭腦。“克林頓第二?什麼意思?”
“你如果還不把手從我的臀部移開,你就知道了。”凱希的臉因氣憤而漲得通紅。
“你在說什麼啊?我的兩隻手都在這兒呢,你瞧。”奈德攤開雙手,表示自己的“無辜”。凱希驚道:“那是誰在摸我,那手還在撩我的裙子。”
“嘿,這可不是好孩子應該做的。”奈德回頭一看,哭笑不得。“是沙基2號,看來它被你給迷住了。”沙基2號見被“識破”,連忙逃跑,那動作麻利得很,一點也不見笨拙。“看來它不是第一次作案了,手腳嫺熟啊。”奈德打趣道,這時他zhù yì 到凱希的裙子已經被沙基2號的“手”給弄破了,裡面的粉sè內褲若隱若現。他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起來,連忙將目光移開,並脫下自己的wài tào ,披在了凱希身上。
當奈德推開厚實的檀香木門,走進燈火輝煌的會議廳時,掛在牆上的高檔電子鐘的時針和分針剛好指向“12”。
已有七人在場。居中位置坐的是一白髮老者,奈德認識,是SRI人工智能中心的總指揮雷肯.克勞爾。奈德和凱希就座後,雷肯向他們介紹參會人員。會議桌一圈在座的有物理學博士尼克.漢森,軟件工程師齊.哈德,高級程序員羅伯特.鄧加、達拉斯.雷恩,心理學博士喬治.史密斯,系統檢測安娜.貝斯女士。
“不好意思,我遲到了。”湯姆也走進了會議室。“嘿,你得看好沙基2號,它剛纔讓我們受驚不小。”奈德衝他喊道。湯姆笑道:“這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貝斯也領教過了。”貝斯溫柔的看着凱希,眼神裡寫滿了安慰,凱希的臉還是紅紅的。“它是個調皮的孩子,自從計劃開展到現在,我有三條裙子、兩條長褲,都被它給毀了。”
“恩,除了一個人未到場之外,凡參與‘弗洛伊德計劃’的人員都在這兒了。”雷肯.克勞爾鄭重其事的道。
“如果你說的是約翰.肯尼斯的話,我想他是永遠無法到場了。”奈德說道。
“他怎麼了?”
“今天上午,中情局的人發現他死在巴黎。”
全場一片唏噓之聲。“真想不到,他就這麼去了。”貝斯傷心的道。哈德在旁勸慰:“別難過了。”“我能不難過嗎,他答應送我一條裙子的,可現在……嗚……”漢森緊張地問:“他的死和計劃有關嗎?”鄧加和雷恩則湊在一起討論。“準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我覺得計劃有問題。”史密斯顧自思考。
奈德打量了一圈人的反應後,說道:“我這次是奉總統的命令,來關注這個計劃的。以前你們是聽令於中情局的波特.戈斯……”
“是的,可他在本月5rì提交辭呈,而且總統也答應了。”克勞爾接道。
“恩。中情局暫時還沒安排頭兒。從今天起,你們將直接聽命於我。凱希,把總統的簽署令給他們。”凱希在奈德的指示下,將文件交給克勞爾。“現在我需要你們告訴我,計劃的詳情。”
湯姆舉手。“我想先說兩句。”奈德點了點頭。湯姆說道:“長官,這個計劃的確出了點問題,從沙基2號的舉動就可以看出些端倪。它現在有了xìng別意識,會‘sè膽包天’,全是因爲‘杜拉’。”
“杜拉?”
“是的,杜拉。”史密斯聳了聳肩道。“她是弗洛伊德作品裡的一個人物。確切的說她是弗洛伊德的病人。有興趣的話,你可以去圖書館找一下,書名叫《少女杜拉》。”
“其實也不用費心去找那本書看,史密斯和肯尼思都是研究夢的專家,在這次計劃實施中,他們給予了很大的幫助。但在最後,他們倆卻產生了一些分歧。”克勞爾笑道。
“恩,是的,杜拉是女xìng,而肯尼思卻希望它是男xìng,給它取名叫‘弗洛姆’。”哈德不失時機的插上來。
“女xìng或男xìng,在編程上是不一樣的。”“是的,搞不好會成爲雙xìng人。”鄧加和雷恩分別表達了看法。
“關鍵是它會不穩定,影響整體的效果。”貝斯像是總結xìng發言。
奈德聽得一頭霧水,好不容易纔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原來斯坦福研究院是一個dú lì自主的,非盈利xìng的科技研究和發展機構。2005年1月,由美國國防部高級研究計劃署提供資金,集合相關專家組成一個研究小組,旨在開發出一套智能分析程序。參與者除約翰.肯尼思以外,都是在軍方任職的專家。計劃命名爲“弗洛伊德”,主要是爲了迷惑肯尼思。肯尼思一直以爲是在研製一個釋夢程序,就好像現在心理諮詢常用的一些測試量表,無非它比那些量表多了些人工智能。
“事實上我們不該騙他。但不這樣說,他是不會參與到這個計劃裡面來的。我很愧疚,是我把他引入了這個圈子。”史密斯表情沉痛的道。
“恩,釋夢是和人的潛意識對話。”克勞爾解釋道。“人的智能有很大潛力,一般情況下只用了不到1/4,另外的3/4埋藏在潛意識當中,而做夢就是一種典型的潛意識活動,通過做夢重新組合已有的知識,把新知識與舊知識合理地融在一起,最後存入記憶的倉庫,使知識成爲自己的智慧和才能。我們發明的智能分析程序就是基於這個原理,讓它去汲取知識,rán hòu ‘做夢’,整合知識,獲得成長。”
“那它豈不是和人一樣了?”凱希驚道。
克勞爾點點頭,說道:“恩,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的確如此,只是生活環境不同。所以我們想到要給它定個xìng別。”
“這個程序是爲中情局fú wù 的對嗎?”奈德一針見血的道。
“是的。”克勞爾沒有否認,他舉起剛纔凱希給他的資料。“去年,中情局局長波特.戈斯同樣給了我一份。他們對全程計劃負責。這個程序剛開發出來時,它在屏幕上顯示的圖象就是一個類似女人肚子裡的子宮。一開始爲了迷惑肯尼思先生,我們讓他用這個去給患者做諮詢。效果很好,儘管它一開始解的夢比較生硬,但肯尼思先生顯然很滿意,他覺得它比他的學生更具有可塑xìng。這點,史密斯先生最有發言權。”
“是的,釋夢很講究直覺。而這直覺就是看一個人的敏銳程度,而這往往是後天學不來的。而且這個程序,它很‘好學’。”
“肯尼思顯然對它產生了感情,而它也對肯尼思有很強的好感。我現在想,它在‘子宮’狀態已經把他當成了‘爸爸’。”克勞爾繼續說道,“肯尼思不想讓它成爲女xìng,顯然是害怕它產生‘戀父情結’。我們的安斯女士,和它接觸不多,這樣它是男xìng,也不用擔心它會產生‘俄底浦斯情結’。”克勞爾說到這裡,看了一眼史密斯,似有歉意地道,“這些本是史密斯博士的專長,我今天有點越俎代庖了。”
“下面就輪到我技術的問題了。”軟件工程師哈德說道,“我們後來還是把它的xìng別定爲了‘女xìng’。我看着她一天天的成長起來,從‘小女孩’長成了‘姑娘’。它很聰明,善解人意。而且……”他看了一眼貝斯,臉不由自主紅了一下,似乎怕她不高興,但還是大着膽子說了出來。“而且很迷人。”
“那也有我們的功勞。”雷恩說道,“我們參閱了很多資料,給她設計形象。哈德先生只是提供了一個框架,而我們卻要落實到細節。”
奈德越聽越是吃驚。“後來呢……”
“唉,‘杜拉’某一天從這裡逃走了。”克勞爾嘆了一口氣。其他參與者很有默契的配合着。“是因爲肯尼思。它真的把他當成了父親,而且愛上了他。”
奈德聽了這話,險些從椅子上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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