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雄緩緩的道:“在你沒和我徹底溝通關係前,我想……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不過你不用擔心,這不是火坑,而是天堂,是一份令其他女孩子十分羨慕的高薪工作。如果你答應我,我會額外給你一份更高的薪水!前提是,你必須對我忠誠!”我聽到這裡,心頭一震,這老色鬼難不成要把夏盈發展成中情局的間諜,可從最後一句話來看又不像。就像我們組織裡的成員,是對國家忠誠,對黨忠誠,而不是對某個人。上次叔叔說,對我這個新成員表示忠誠,我流露出不屑之意,正是爲此。
“我怎麼越聽越像是你在給我佈置什麼任務似的?你不會想讓我做間諜吧?”夏盈裝出害怕的樣子。
“有點兒那意思。但不是做間諜。”李良雄高興地連連點頭:“我第一眼看見你時,就覺得你很聰明。阿杰和你比,可就差遠了。我曾動過培養他的念頭,但他的所作所爲實在讓我失望。你選他做男朋友,是聰明人做了件糊塗事。我要對你說的是,如果你做得好的話,我會給你申請一份股東。到那時,你就不是一個普通職員,而是集團公司的一名董事!而且,公司的一部分產權將歸屬於你的名下!我給你三天的時間請你充分考慮,牀頭櫃上的三萬美金就當是我給你的定金——現在談什麼事情不都講究先付定金麼,我也守規矩,意思意思。如果考慮好了,我就安排你與你合作的人見面。他是我的心腹,對我絕對忠誠。”我這才明白,原來他是有“私事”請夏盈幫忙,而這事又非同尋常,非他的心腹不可交託,可他爲什麼會找夏盈呢,難道他真的那麼信任她。這時耳機裡傳來久違的叔叔聲音:“剛纔我忘了告訴你,讓你上來不是英雄救美,而是讓你來做個人證。”人證?我犯糊塗了。叔叔善解人意地接着說:“你不明白沒關係。我只是提醒你,證據蒐集差不多就可以開溜了,萬一被人家逮住了,可別怪我。”接下來,任我怎麼拍打,耳機那頭是徹底沒了聲音。得,我連叔叔他老媽也一起問候了。只聽夏盈道:“你如果不說清楚我即將從事的職業性質,我拿你這三萬美金就跟你拜拜,你幹嗎?”
“沒問題。”李良雄像美國人似地聳了聳肩。“我說了,這是我的誠意之定金。誠意只表我一方,而且是自願,你聽懂了嗎?”
“你今天把我帶到這兒來,就只爲和我談這個?”
“不。”李良雄擺了擺手:“我一開始並沒有進入這個話題的打算,只是想和你交流溝通,培養一下感情和情緒。可你並沒有給我這樣的機會。”
“那怎麼還沒培養出感情來,你就先吐露了呢?”
“還不是因爲我太信任你,太愛你了!”李良雄拍了拍夏盈的腿,站起身朝牀走去,將放在牀上的那隻精緻盒子擺到了茶几上。我起初看到這盒子就在想,他會在裡面放着什麼寶貝。這時卻發現這盒子也與衆不同。是個木製的長方形盒子,盒面上,左右兩邊是一排排凸起的小木塊,中間似乎是個太極雙魚圖。
李良雄的手摸上方塊,他按中的方塊就凹了下去。“紅——豆——生……”他按下一個,夏盈就念一個。她是故意念給我聽的。原來盒子上那一個個方塊上竟是刻着漢字。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是王維的《相思》。”夏盈未待李良雄按完,已經脫口而出。
李良雄讚賞地看了她一眼:“不愧是中文系的高材生。惟有從你口中讀出,方顯此詩的佳妙!你現在明白我對你的相思之苦了吧。”我聽到這裡,渾身起了雞皮疙瘩,這老色鬼泡妞還真有一套。他依序按完了方塊。“撲”一聲響,盒面中間的太極雙魚圖被內設的機關擡了起來。我凝神察看,只見他從擡起的盒面下取出一卷紙。“這紙上是我在瑞士銀行的帳號和密碼。大約有兩百萬美金。”
夏盈詫異地看着他:“你什麼意思?”
“只要你對我忠誠,這錢就是你的。”李良雄將紙又放入了盒內。他在太極雙魚圖上敲了一下,那“圖”又落了回去,盒面平整如初。“假如你辜負了我的信任,那是會玉石俱焚的。我捨得這一切,惟獨捨不得你。”他來到牀邊,扭亮了牀頭燈。“今晚你睡牀,我睡沙發。我不喜歡勉強別人,尤其是對你。我可以等!”我聽到這裡,感嘆老色鬼對夏盈似乎動了真情,但馬上就意識到情況不妙,因爲我發現自己犯了個大錯誤。被我移動的椅子是暗藏“玄機”的。椅子原先的位置上,四個椅腳對應四個白圈,這白圈顯然是有人畫在地毯上的。椅子如果未被移動,是看不見椅腳底下白圈的,而現在白圈都**在外呢。這還是其一,椅子的橫擋上還灑着些許白粉,它們當中的一些如今就停留在通風口所對的地毯上嘲笑我呢。我只知道抹去留在椅子上的腳印,卻忘了考慮其他。
李良雄起初爲美色所迷,這時他的職業水準回來了,他發現了這些,朝通風口望去。機不可失。我躍出衣服,不忘順手牽羊地抓過牀頭櫃那三萬美金,就往窗口奔去。爲了不暴露夏盈身份,我必須精彩演繹出職業小偷的行徑。在夏盈的尖叫聲中,李良雄迅速從牀頭櫃的抽屜裡掏出槍。就在我從窗口翻出去的剎那,我腦門右側猝然一熱。子彈直擦着我腦門從耳朵梢上掠過,就像一道勁風疾吹而逝,我的太陽xue附近的皮膚則是直接體會了一把子彈飛行中的滾燙熱度。我不禁顫抖了一下,差點從陽臺上栽了下去。纔拿了他三萬美金,就往我腦袋招呼,我剛纔如果搶了他的寶貝盒子,他該往我哪個部位招呼呢。瞧我演得多投入啊,連想法也和小偷一樣。
我本想沿着另一處平臺,從管道上滑下去,卻發現那管道下方已經站了好幾個警衛,我不能確定他們手上是不是有槍。我決定冒一次險,直接從五樓起跳。我不知道叔叔是否還在看,如果有看,他會對我現在的動作作何評價。事後,叔叔對我說:“我會以爲你想不開,要自殺。”
我還是跳了,墜落的速度比我想象得要快。很快,我就落在了地面上。我感覺不到疼,有那一陣我以爲自己死了。我聽到地下有人在說話。看來有關地獄的傳聞並不假。可那聲音很熟悉:“八格牙鹿,不知道是誰把蘋果cha在了我的帽子上。”是田中的聲音。他在和一個女子說話。看來他對我的惡作劇還耿耿於懷。我睜開眼睛,發現我躺在一輛汽車的車頂上。我趕緊從車上爬下來。田中打開車門,怒衝衝地看着我。
“這輛車不錯。”我搶在他前面道:“車頂塌了,還是那麼漂亮。如果車門上再裝飾一下,會更好。”田中還沒明白我說什麼,我已經跑入了黑暗中。背後傳來他的怒罵聲:“八格牙鹿,他不光壓壞了我的車頂,還畫花了我的車。”不用問,我在他的車身上留下了一個大大的Z,這晚是佐羅的狂歡節.....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