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我們手頭還有什麼呢,”奈德努力鎮靜地說,“除了你們剛纔說的那些。”
“有,我們這些年的研究報告,”史密斯道,“我已經整理成冊了,隨時可以交你查閱。”他向克勞爾點點頭。“不過‘杜拉’……”
“這個不用你們cāo心。”凱希說。
“我這邊也有一些原始數據,相當於是‘杜拉’的成長rì記,”哈德擤了下鼻子,“相信它對找回‘杜拉’是有幫助的。”
“我可不希望這活兒再讓中情局給攬了回去。”奈德對此都嗤之以鼻,“5月下旬國會參議員就會投票表決中情局局長的人選,我希望這件事能在這天之前搞定。”他指了指漢森,“剛纔大家談論時,你一直心不在焉的,老在擺弄你那手錶,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漢森臉一下子變得刷白,整個身子抖個不停,連聲說:“沒有,我沒有撥弄它。”可大家都看見,他的一隻手還在撥弄手錶上的錶帶。
“你們不用爲難他了,他的確有問題,是這兒,”史密斯點了點腦袋,“一半是因爲工作原因,一半是因爲他發病前曾跟‘杜拉’談過話。這段時間我在給他做治療。”
散會後,史密斯湊近奈德的身旁,耳語了幾句。奈德聽後,臉上yīn晴不定。克勞爾在他身後,當史密斯從他視野裡消失了,方拍了拍奈德的肩,笑道:“你對他感覺如何?”
奈德似從迷夢中醒來,低聲道:“的確有兩下子,他居然知道我的心臟位置長得和別人不一樣。這事知道的人不多。”
克勞爾聞言,微微一笑。“我是其中一個。他可能看穿你的心,但絕不可能看穿你的身體。他想讓你對他有好印象,但有點故作聰明瞭。十五年前,他是紐約陸軍醫院的醫生,恩,他的記憶力很好。”
十五年前,奈德痛苦的閉上雙眼。那對他而言,真是一場屈辱的經歷,也是他平生第一次說謊。1990年,他從軍官訓練xué xiào 短期培訓後,分配到陸軍參謀部亞太地區情報處幹文書工作。他永遠不會忘記1991年,那是多麼激動人心的一年。1月17rì凌晨,以美國爲首的多國部隊遂向伊拉克發起大規模空襲。戰爭歷時6周,最後以伊拉克撤出侵科軍隊並接受聯合國安理會的決議而告結束。在戰爭打響前,他就向上司請求,要求調往海灣地區,哪怕是做個搬汽油桶的小兵也好。但上司根本就不理會。而情報員的工作也並沒有他想得那麼有意思,儘管開頭那一陣子,他覺得當一名情報員還挺新奇、挺刺激,可幹了不到半年的時間,他就厭倦了。但在他所待的地區並沒有心理醫生可以醫治他的職業枯竭。而且,他所參與的那些有關戰爭的情報,也開始慢慢侵蝕他的心靈,讓他模糊了對人的正當行爲的觀念。他不yuàn yì 就這樣被埋沒一輩子,他絞盡腦汁、爲離開工作之地尋找理由。就在他百籌莫展之時,jī huì 找上他了。據可靠情報稱,中**隊正shí yàn 一種“鷹之翼”的飛行器,來運輸特種部隊和裝備。該設備最高速度可達300節,飛行高度在3至90英尺之間。一旦研製成功,它是部署和滲透特種部隊至敵人沿海地區的一種理想設備。臺灣在大陸的潛伏特務搞到了飛行器的圖紙,並將它成功轉交給了中情局駐臺海地區的特使。奈德的任務就是護送特使安全回到駐地。
那是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電閃雷鳴。當他們的吉普車拐過一條山谷時,突然遭到襲擊。一種下意識的舉動或是軍人的職責,當奈德聽到第一聲槍響的時候,他的第一個動作就是撲向坐在一旁的特使,用自己的身體將他緊緊護住。密集的子彈像冰雹一樣砸向吉普車,司機和另一護送人員當即飲彈身亡。奈德的腰部、腿部也被擊傷,鮮血直流。幾名便衣特工從隱蔽的樹叢中躍了出來,像吉普車衝來,他們顯然以爲車上的敵人已全被打死,而放鬆了jǐng惕,並紛紛停止shè擊。就在他們離吉普車只有二十米遠,奈德在閃電下幾乎能看清他們的面貌,黑頭髮,黃皮膚,是中國人!他抓起一支槍,一邊嚎叫一邊發瘋似地猛掃,有兩名中國特工如折斷雙翅的老鷹重重載倒在地,剩下的幾名慌忙又退回了叢林。利用這瞬間的空隙,奈德猛力推開司機的屍體,縱身撲到駕駛座上。就在這時,又是一道閃電,伴着那亮光,樹叢裡站起了一條人影。奈德一邊擡眼,一邊準備扣動扳機,但當他看清那人時,他的手不由遲疑了一下,那竟是一個十五歲的中國小孩,手裡拿着一個彈弓對着他,眼神裡閃着不襯年齡的犀利。他牙一咬,扣下了扳機。幾乎在子彈shè出的同時,中國小孩也發彈了,那是一顆石頭。這是怎樣的一顆石頭啊,以至於15年後的今天,奈德還常常從惡夢中驚醒。那石頭,如一道飛矢,如一道流星,它的速度、它的力量用什麼詞來形容都不爲過,它在脫離彈弓的剎那,就像擁有了生命一般,它撞飛了shè向男孩的子彈,直逼奈德而來。奈德的嘴在張大,張大成O型時,那顆石頭也命中了他的胸口。他猛地向後一震,喉頭髮甜,低頭一看,胸口處已經血肉模糊。出於本能,他向前一撲,雙手抱緊方向盤,用膝蓋狠狠頂住油門,彈孔累累的吉普車像條負傷的惡狼尖叫着向前衝去……
兩天後,奈德被專機送到了紐約的陸軍醫院。醫生從他的胸口鉗出了那枚石頭,同時向他表示祝賀,他說,這顆石子打中的地方正好是心臟部位,換成旁人早就死了,幸好奈德的心臟和常人不同,長偏了幾寸。上司問他是何人所傷時,他遲疑了,如果照直說,豈不是表示我連一個小孩也鬥不過,這不但是我的笑話,而且說了恐怕也沒人信。最後他說的是,在突襲他們的中國特工裡,有一個神奇的道士。上司對此居然深信不疑,中國在西方人眼中本身就具有神秘sè彩。而那顆石頭則被中情局的人拿去研究,他們認爲這一定不是普通的石頭,研究三個月後,得出了結論:這就是普通的石頭。至於他們拼死拿回來的那份圖紙,完全沒有價值,是中國情報部門特意設下的套,用來“釣魚”的。奈德卻因出sè表現被調到聯邦安全局特別行動組,並在多年後當上了調查部門的頭。
“媽的。”奈德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他們一定認爲我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以爲隨便編些故事就可以糊弄我。”他看了眼站在身旁的凱希。“你相信他們說的嗎?”
“但確實有些奇怪。”凱希小聲說。“比如那個沙基2號。”
“這幫科學家,準是在機器人身上做了什麼手腳。我會找個時機把它拆開來瞧瞧……”奈德說到這兒,凱希披的wài tào 口袋裡傳出一陣悅耳的音樂。“長官,你的手機。”奈德接過手機,看到顯示屏上顯示的明顯是一個陌生號碼,他按下通話鍵。“喂?”
“你好,我是歐文……”
“歐文?”奈德一愣,這míng zì 、說話者的聲音好像都有點熟悉,他看了一眼凱希,輕聲問,“歐文是誰?”凱希先是一楞,繼而是眉飛sè舞。“他是球星,我的偶像。”奈德眉頭一皺,今天碰到的怪事可真不少,連球星也知道給我打diàn huà 了,可他從哪兒知道我的diàn huà 呢。這裡頭肯定有文章。
奈德跑出辦公室,衝外面的手下喊道:“趕緊,趕緊,監聽我的手機。”
“你好,有什麼可以爲你效勞的。”奈德很滿意手下的工作效率,不到幾秒鐘的時間,人員都已就位。
對方顯然被他這樣的問話,感到受寵若驚。“長官,你這樣對我,我真是太感動了,要知道我纔是今天剛剛加入FBI……”
奈德和所有人一時都僵在那兒了。還是奈德,他擺了擺手,讓大家回到原先崗位上,rán hòu 怒問:“你是哪個組的?是誰給你權利打我的號碼?我的號碼你又是從何而來?”
對方顯然又被他的問話,給問暈了,過了半晌,纔回道:“我是5組的,我打給長官,是因爲有個情報,很重要。”
“什麼情報?”奈德裝出有興趣的樣子。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沉不住氣,聽風就是雨,搞不好又是道聽途說的垃圾情報。
“約翰.肯尼思沒死,他又出現了,還約了老朋友克萊夫.科本,具體在哪兒會面還不清楚。”
“他沒死,你死了,你可以捲鋪蓋走人了。”奈德怒氣沖天,是誰把這傢伙招進來了,聯邦調查局快成遊樂場了。
對方在哀求。“長官,你要相信我,這是我爸說的。我剛聽到他在佈置命令,他不知道我加入FBI了。”
“你爸爸是誰?”奈德怒極反笑。
“邁克爾.海登。”
“中情局副局長海登?”
“是的。”
奈德放下手機,一臉喜悅。他朝手下一揮手,“嘿,中情局又犯錯了,我們可以看好戲了。”他回到辦公室,像似自言自語:“這歐文不錯,是塊料,連他老爸都敢出賣,有種。我想起來了,這小子,面試時我在場,我還誇他長得那麼帥,不適合幹這行呢,呵呵,怪不得聽這聲音那麼熟悉。對了,剛纔誰說這小子是球星來着。”凱希趕緊退出了辦公室,順手把門給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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