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心理素質真是好,難怪可以做臥底了。”李君則毫無誠意地恭維:“只不過真是可惜啊,你剛纔給我們開門開的太快了,似乎忘了一些事情,需要我提醒你嗎?”
“什麼事情?”
李君則把視線放在他的左臂上:“這麼快石膏就拆掉了?康復的速度還真是超過常人啊。”
陳旭神色緊張了起來,用一種充滿戒備的眼神看着李君則。如果此時他的樣子像是一隻豹子,那麼坐在對面的李君則更像是一個獵人。
“放輕鬆,你看我比你還要瘦,身邊帶來的又只是一個女孩子,我們兩加起來都不一定是你的對手,怎麼可能是來這裡找你麻煩的。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你想怎麼樣?”
李君則站了起來:“如果我們有惡意,現在被抓起來的人就該是你而不是陸由濤了。徐明陽是漢奸,替日本人辦事,國難當頭,他當然該死。就算你不先一步動手,也已經有人在部署着等着取他性命了。”
他目不轉睛地看着陳旭:“能夠用石膏做掩護,在視線那麼不好的黑暗弄堂裡面,一槍就能解決了徐明陽的性命的人,還挺讓人佩服的。”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聽不懂。”
“何杏,你跟他說吧,好不容易找到組織了,你不開心嗎?”
何杏也有些緊張,因爲她目前還不能確定陳旭的真實身份,可是李君則一副確信無疑的樣子,她又覺得可以相信,所以試探性地看着陳旭:“或許你有沒有聽說過何夕懷這個名字?”
“沒聽過。”
何杏又不確定地看了李君則一眼,他對她無聲地點點頭,示意她不要怕接着說。
“我爸爸叫何夕懷,是一名共產黨員。他在一次夜晚歸家的途中,遭遇到搶劫的流民,不幸身亡。因爲是單線聯繫,沒有幾個人知道他的身份,我一直都期望着組織派人來找我,可是過了很長時間,都沒有人聯繫過我。”
她對着一個陌生人說完了這些話,真的是鼓足了勇氣,因爲深怕李君則判斷失誤,自己的秘密就會全部暴露了。
這個屋子並不大,此時的空氣更是凝固了一般,沒人再說一句話。甚至能夠聽到何杏有些急促的呼吸聲音。
過了好一會兒,陳旭纔開口:“你爸爸死後,你是怎麼生活的?”
因爲李君則在這裡,她不敢泄露軍統的機密,所以沒有敢說出傅世欽的真實身份,只是說:“我是被法租界裡裕來大飯店的老闆傅先生收留的,現在是他的秘書。”
陳旭顯得很遲疑:“傅先生?我憑什麼相信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李君則這個時候反而出人意料地開口了,連何杏都詫異了,沒想到他會毫不保留:“她說的傅先生名叫傅世欽,是國民黨五虎上將之一傅南山的兒子,也是國民黨特務機構軍統局在上海設立的情報中心的最高負責人。何杏之所以會被傅世欽收留,是因爲當初她的爸爸何夕懷奉命潛伏在傅世欽身邊收起情報,後來不幸去世了,膝下只有一女,女承父業,她就成爲了傅世欽的現任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