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世欽說完讓傭人們都回去睡覺,自己也想回去接着睡覺。
可是何杏攔住了他,壓着聲音態度堅決地說:“我是絕對不會看錯的。傅先生,我懷疑唐小姐根本沒有在夢遊,只是爲了掩蓋自己的行爲在演戲。”
“好,如果真的像你所說的那樣她是在演戲的話,她爲什麼要那麼做?她是我的恩人,連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把我從歹徒手裡給救了出來,這樣一個人可能會做什麼對我不利的事情嗎?”
“萬事皆有可能,誰知道她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呢?壞人也可以爲了達到目的演一齣戲來取得您的信任,只爲了接近您的。”
傅世欽用一種很詫異地眼神看着她:“何杏,我發現這兩天你很不正常。你是不是對唐柔有一些敵意,從我讓她住進來的時候開始,你就顯得很不樂意,而現在又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這真的不像從前的你了。”
她聽了這話心裡驀然一酸:“難道您寧可信一個外人,也不相信我嗎?”
“做人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唐柔爲了救我,差點被人開槍給打死了,那一天我雖然意識不清,可是尚能感覺到她在我身邊的樣子。那種關切絕對不是裝出來的。要是現在我一味地信你而去冤枉了一個對我有很大恩情的人,就是在恩將仇報了。”
他說完微微皺着眉頭看了何杏一眼:“而且說實話,你的反應會不會太激烈了,就因爲她進了我的書房,你就讓全傅府裡的人都從睡夢中驚動了。平常時候遇到這種事情,不是應該先問問唐柔是來做什麼的嗎,何必勞師動衆?”
何杏好像笑了一下,輕輕地說:“看來是我太小題大作。時間不早了,打擾到您休息了,我很抱歉。”
她說完就往回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關上門的那一刻,眼淚忽然止不住地流了出來。她在黑暗中慢慢地順着牆壁蹲了下來,用手捂住了嘴巴,無聲地哭了起來。
而在隔壁房間的唐柔,躺在牀上睜着眼睛,回想起何杏的舉動,心裡生出一絲疑惑來。何杏對自己的態度太不尋常了。
何杏自然沒有看錯,她並不是夢遊,方纔那一幕不過也是爲了不讓傅世欽懷疑自己而裝出來的。
在進入書房之前,她的確沒有意識到有人會跟着自己。原本想在傅世欽的書房裡翻一翻,看看會不會有什麼能暗示他真實身份的線索,誰知道無意中一回頭,看到了沒有關好的門外,不知何時多了一抹人影。
她的心裡猛地一驚,電光火石之間知道自己被人跟蹤了。
何杏千算萬算也沒有注意到頭頂的那盞小燈使得地上多了一條影子。這影子暴露了她的行蹤,也讓唐柔警覺了起來。
所以唐柔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不發出一點兒聲響,也不去碰桌上的東西。
她出身於幽靈部隊,接受的是魔鬼式訓練。除了融入中國人的日常裡讓人完全辨認不出來自己是日本人以外,還有超乎常人的冷靜和機警,纔會輕鬆地度過了剛纔那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