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澤的話提醒了他,最強血脈乃是墨神當年耗費一千年纔打造成的,熔鍊了不計其數的靈粹神礦,墨尊天一滴血中所蘊含的精粹少有靈物可以比擬,用來催熟邪蓮自然不成問題,不過章澤也心懷鬼胎,墨尊天給邪蓮輸入一滴血,它也能得到莫大的好處。
墨尊天一躍飛到邪蓮周圍,伸出手指逼出一滴血,滴落在一朵邪蓮上。
霎那間,那朵邪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長直至盛開,不僅它的變化異常明顯,就連其他邪蓮也明顯受到了催化,大有盛開之意,而這一滴所帶的氣息一掃湖泊上的污濁之氣,所有出現的水怪都有如沐春風的快感,彷彿受一位大帝級別的強者提攜,頓時感到強壯無比。
墨尊天很欣慰,摘下那朵邪蓮,轉身上岸。
這一切神異的舉動讓岸上三人看的目瞪口呆,如果不是早就認識了墨尊天,他們必會以爲遇到了神人,不然怎能讓一衆水怪頭頂來去自如?又怎能讓邪蓮提前幾十年盛開?這簡直就是神來之筆,匪夷所思!
“我還有一事要問你!”墨尊天道。
“神帝請講!”章澤心中大喜,它的實力最強,得滴血之氣息的滋潤收益最大。
“這湖泊是否能通往魔淵大陸之外?”墨尊天道。
“的確如此,至於通往何處我不得而知,但要通過此處出去恐怕很難!”章澤小心翼翼地答道。
“哦?爲何?”墨尊天道。
“因爲內外交界處有一位沉睡的怨靈在守護!”章澤道。
“既然它沉睡,難道就無法溜出去?”墨尊天道。
“原本是可以的,可據說幾百年前它甦醒過,那一次俘虜了三千多人並將它們奴役爲靈僕,此後連我們也不敢靠近。”章澤道。
“我知道了,以後你多留意着,或許我還會來找你!”墨尊天說完後遣散了水怪。
他返回岸邊後,發現莫畏寒和兩個靈者像看外星人一樣看着自己。這也難怪,單是催熟邪這一幕就能是超自然的能耐,實力再強的法士也做不到這一點。
“走吧,上去交差!”墨尊天晃了晃手中的邪蓮笑道。
邪蓮花不虧是聖物,雖然脫離本體,但能自保靈氣不散,看上去平淡無奇。
“你是怎麼做到的?”死奴崇拜地看着墨尊天,剛纔目睹的一切,改變了他對墨尊天的看法,這個看似平凡的人身懷驚天的秘密。
莫畏寒困惑地看着墨尊天,越來越覺得他神秘難測,起先佩服他敢同施壽那樣高處數個境界的強者對抗,接着又知道他是假覺醒的三段法士,後來又震驚於他的謀略,幫助羅勝穩拓地盤,眼下竟能懾服水怪羣並且讓邪蓮提前幾十年綻開,這份手段不可謂不驚人。
墨尊天知道他們的困惑,但不能把自己的身份泄漏出去,否則定會惹來殺身之禍,從小到大不知有多少人想要把他當作至高無上的煉藥材料。
四人來到宮殿前,墨尊天把邪蓮花遞給孟朗,說道:“去交差吧,二奴!”
“二奴?你什麼意思?誰是你的奴?”孟朗豎起了眉頭,一臉不滿。
“邪蓮花在此,依咱們先前所說,如果你要,那就做我靈奴,如果不要,那我立刻就走,你的生死與我無關!”墨尊天收手戲謔地笑道。
“你……你這是趁人之危!”孟朗很清楚與人爲奴意味着什麼,沒有自由、權力、生命。所以現在是選擇死亡或生不如死的時刻。
“好死不如賴活着,我要!”孟朗猶豫片刻一狠心道。
“要什麼?”墨尊天笑道。
“邪蓮花啊!”孟朗道。
“還有呢?”墨尊天道。
“我,願做你靈奴,前提是這朵花保我無虞!”孟朗狡黠地說道。
墨尊天冷笑着搖搖頭,這傢伙實在狡猾,都這時候了還想耍賴,稍後把邪蓮花送上,只要黃罡隨便給他點苦頭吃,他就能以剛纔的話作爲藉口,擺脫做奴的厄運。
“好吧,把邪蓮花給我,我做你的靈奴!”孟朗道。
“我不喜歡別人跟我耍心眼,下次再敢這樣,別怪我處決你!”墨尊天收起笑臉,嚴肅地警告道。
孟朗唯唯諾諾地點點頭,可心裡卻在想:“反正你是法士,不是靈者,只要你能活着,就有出去的一天,我祝你長命百歲,早日衝出魔淵,嘿嘿,橫豎也不吃虧!”
孟朗接過邪蓮花,感覺像捧着一座大山般壓得喘氣,想到要去面見殿的那位,渾身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正當孟朗顫顫巍巍地踏上第一個臺階時,殿內突然傳出聲音:“讓他進來吧!”
幾個字宛如一座座大山般落在孟朗肩上,壓得他腿一軟,咯噔一下跪在臺階上。
孟朗一回神,猛地意識到黃罡口中的“他”肯定不是自己,再看看手中的邪蓮花,那“他”就是墨尊天無意,敢情剛纔發生的一切未逃出黃罡的法眼。
“叫你?”孟朗扭頭對墨尊天說道。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最終墨尊天也不得不默許他們的意思,帶着邪蓮花走了進去。
殿內還算寬敞,可只有一張矮桌和四個蒲團,給人空蕩蕩的感覺,不過目之所見,一塵不染。
“做吧!”黃罡態度溫和了些,不像剛纔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
墨尊天謝過之後把邪蓮花遞給他,黃罡沒有細看,示意他放在桌上。
“你叫黑天?”黃罡問道。
“是!”墨尊天點頭道,心裡不由得愣了一下,原來他剛纔不止一直在暗中偷看,而且還偷聽。
“不對,你不姓黑!”黃罡搖搖頭,果斷地說道,臉色也因墨尊天不誠懇而變得不樂。
這次墨尊天不由得心裡一驚,他怎如此果斷地懷疑自己的姓?莫非他能辨別出神帝之息是誰所能釋放?
“既然你不願意多說,我也不強迫你,你來找我是爲衝出魔淵?”黃罡問道,也不等墨尊天回答,繼續道,“我要出去易如反掌,可我註定會死在魔淵,所以不能帶你出去,鑑於你的實力纔是基礎三段,我也愛莫能助,魔淵之空的戾氣就不是你能承受的。”
墨尊天再次心驚,原本覺得對面坐着的人深不可測是因爲他實力強大,沒想到他的判斷和見識也超乎常人,他對自己的瞭解絕不簡單,再隱瞞下去也就不識趣了。
“慚愧,不是我有意要對前輩隱瞞我的身世,大丈夫行走世界卻要更名換姓,實在是形勢所迫,逼不得已!”墨尊天深鞠一躬道,“我的確不叫黑天,我想前輩應該感應到了神帝之息,不錯,我是最強血脈的傳人,我叫墨尊天!”
“好,很好!”黃罡展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你有稱帝的資質,懂得忍辱負重,內斂鋒芒。”
“前輩謬讚了,我現在……”墨尊天苦笑,堂堂大帝窘迫至此,傳出去定讓人笑掉大牙。
“大器晚成!墨神前輩當年耗費千年歲月纔打造出最強血脈,其用心良苦,又怎會讓這一脈沒落?”黃罡提到墨神時,臉上流露出敬慕的表情。
天下英雄惜英雄,墨神是數萬年來影響力最大的法士,越是強大的法士越能體會到高處不勝寒的真諦,也越加敬佩墨神。
“前輩說的是,只可惜我資質不佳,實不相瞞,我大概是兩三個月前才覺醒!”墨尊天略覺慚愧地說道。
黃罡驚*看着他,先前他感應到了神帝之息,猜想自己見到了墨神的後人,可沒想到最強血脈這麼變態,居然在兩三個月內讓人提升到三段,豈不是他的一個月等同於別人的一年甚至更長?
“最強血脈真是名不虛傳!”黃罡面露喜色,但一轉又有些遺憾地說道,“若有高人教導,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墨尊天聽出了他話中之意,這是暗示自己拜他爲師,心頭一喜,這倒是好事一樁,且不說能在這樣的強者門下受益匪淺,單是這座大靠山就能保證以後在魔淵大陸的日子平坦不少。
“晚輩行走多年,苦於資質不佳無人收教,如果前輩不嫌,我願拜在門下,朝夕聽教!”墨尊天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
“好!”黃罡笑道,“不過你得答應我兩個條件,我才能收你爲徒!”
墨尊天一愣,他葫蘆裡到底買的什麼藥,既然暗示要收徒怎還趁機開出條件?
“前輩請說,只要我力所能及,一定不敢推諉!”墨尊天道。
“你跟我來吧!”黃罡說完後站起來,朝着大殿後門走出去。
墨尊天心中好奇,緊緊跟上。
出了後殿,有一條小徑通往另一座山的半山腰上,墨尊天所見範圍有限,無法看清那端的景物。
但隨着不斷靠近,墨尊天逐漸發現小徑是通往與那座山相鄰的深谷內,深谷上方有神異的霧靄起起伏伏,看上去是個神秘之所。
深谷的入口處立着一塊年月已久的石碑,碑上隱約刻着“落魄谷”三個打字以及數行模糊不清的小字。
落魄谷?這個名字倒是奇特,墨尊天暗想,這裡陰氣沉沉,神秘而又詭異,心裡猛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這樣的場景曾在他夢中出現過多次,都是一個十分強大的人把他抓到一個陰森森的地方,然後猙獰地對他笑道:“你渾身都是寶,我要把你煉化掉,你別害怕,你會因成就一個偉大的強者而榮幸!”緊接着就把他丟盡一口沸騰的大鍋或是巨大的鼎爐中。
回想起夢境,墨尊天忍不住渾身一顫,再看看黃罡,覺得他不是那種人,何況即便他要下手,自己也無力抵抗,便繼續跟着他走。
墨尊天最終來到一個山洞內,這裡匯聚了陰邪之地的精華,活人在這裡坐上一是片刻都會被吸乾陽氣。
“這裡是?”墨尊天看他一路低着頭無語,形態有些失落,忍不住問道,一方面是疑惑,另一方面是提醒黃罡,自己就這樣進去用不了一是片刻就會成爲人幹。
黃罡也恍然想起後面跟着墨尊天,連忙揮手撒出一個罩子,把一切邪氣阻擋在外。
“來吧!”黃罡道。
墨尊天看他神色沉重,心事重重的樣子,想問又止住了,點了點頭跟了進去。
山洞並不大,一眼能看到邊緣,令墨尊天吃驚的是,最右側停放着一個棺槨,上面被法力封印着。
這是什麼棺槨?居然讓黃罡這等人物動容?墨尊天好奇不已地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