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是不可能熱血的。
這輩子都是不可能熱血的。
也就是想辦法多殺幾個日寇的樣子……
搖頭。
將腦海裡面的雜亂思緒攆走。
吃飯。
睡覺。
一夜無事。
第二天起來，繼續研究專機。
若有所思的琢磨從西安飛到北平，大概需要多久？
打開世界地圖。測算距離。大約是900公里左右。對於DC-3運輸機來說，完全沒有問題。
甚至，可以在南苑機場降落以後，然後不加油，又返回西安。
換言之，就是自己去北平，是很容易的。大約四個小時就到。
DC-3運輸機的一般飛行速度是每小時160英里，也就是每小時250公里左右。
普通的飛行還可以。但是遇到戰鬥機就歇菜。
所以，想要利用DC-3從北平撤走，是不可能的。會遭受日寇戰鬥機攔截。
如果自己是駕駛DC-3進去北平的，必須另外召集駕駛員過來開走。以免在戰鬥中被打壞。這東西價值幾萬美元呢！
“報告！”
忽然有參謀急匆匆的趕來。
說是空籌部有電話找張庸。
下機。
來聽電話。
發現是楊麗初。
“什麼事？”
“我現在起飛。去西安。你在西關機場等我。”
“你來做什麼？”
“有事。”
“什麼事？在電話裡不能說？”
“必須當面說。”
“是嗎？”
“你今天不要亂跑。在西關機場等我。”
“好。”
張庸答應了。
回去。繼續琢磨專機。
看看時間。好像還可以上天去溜兩圈？
好！
上天！
當即準備起飛。
各項準備工作快速進行。
就緒！
就緒！
可以起飛。
推杆。
滑行。
加速。
起飛！
幾分鐘以後，DC-3開始爬升。
飛行方向是西北。
那邊是最空曠的。也安全。
2000米……
3000米……
飛機爬升的很快。
最終，穩定在5000米左右的高空。
很穩。
沒有絲毫難度。
大西北的飛行條件是非常不錯的。
忽然心思一動。
轉向。向西南飛行。他準備轉到青藏高原去看看。
提前研究駝峰航線？
幾年後，在陸地上的交通運輸線被日寇斷絕以後，國府將被迫使用大量的DC-3運輸機（軍用改稱C-47），飛越駝峰航線，給後方帶來物資。
因爲喜馬拉雅山脈的海拔高度實在是太高了。部分航線甚至需要飛越7000米高空。這對於所有的運輸機來說，都是非常要命的負擔。導致墜毀的機率非常高。犧牲了大量的中美兩國飛行員。直到2024年依然還有很多失蹤的飛機和飛行員沒有找到。
逐漸靠近……
果然，視野裡面出現大量的白色的山。
那都是雪山。是青藏高原的雪山。但是，它們還不是真正的威脅。DC-3能征服它們。
繼續向西南。看到更多的雪山。雪山的高度開始提升。
地圖顯示。當前高度4500米。但是前面雪山的高度，超過7000米。
想要飛越，要麼是拉昇高度，從8000米高空掠過。要麼是從山峰之間的山谷縫隙穿過。
以當時的技術條件，只能選擇後者。這樣就會極其危險。
扳操縱桿。大回旋。轉彎。
他不敢進去雪山之間的山谷。因爲可能機毀人亡。
山谷裡面的空氣亂流，足可以導致飛機失控，然後墜毀。再高明的技術也無法控制。
怎麼辦？
只能是祈禱老天爺保佑。
希望自己不要遇到亂流。
往回飛。
順利的降落西關機場。
發現楊麗初還沒來到。
於是休息。
“報告。”
“什麼事？”
“有運輸隊到來。說是專員你安排的。”
“運輸隊？”
張庸有些意外。
系統送貨到機場？武器彈藥？
查看地圖。但是沒顯示。現在送貨是越來越神秘了。
地圖不顯示工具人。也不顯示送來的是什麼貨。必須是看到貨物清單。活捉親自查看才知道。
於是來收貨。
發現運輸的居然是油桶。
不是……
這是…… WWW✿ttk an✿℃o
接過清單。
居然是航空汽油。
總共五百桶。
咦？好像也不多？
他剛纔那麼飛一圈，就需要好幾桶汽油呢！
五百桶汽油，就他一架飛機，都不夠三個月使用的。如果是多幾架飛機，耗油量將極高。
頭痛。
這個燃油的消耗量，國府空軍未必承擔得起。
而且，隨着日寇全面侵華，以後想要從海上獲得油料，將會非常困難。國府空軍可能巧婦難爲無米之炊。
即使有飛機，沒有足夠的航空汽油，也無法維持足夠的戰鬥力。
狙擊手是子彈喂出來的。
飛行員是油料燒出來的。
老美爲什麼最厲害的是空軍？就是因爲油料充足啊！
幾乎是可以無限制的使用。
飛行員隨便飛。只要你不累。每天都可以飛。
而其他國家的飛行員，就沒有這麼闊綽了。尤其是小鬼子，燃料可是金貴得很。
馬里亞納獵火雞……
一羣100多級的飛行員，虐一羣10級出頭的菜鳥。
都不需要神裝了。直接打爆好吧。
財大氣粗就是強啊。
實名羨慕……
“來人！”
“到。”
“將汽油全部入庫！”
“是。”
安排機場地勤處置。
隨後不久，接到機場通訊塔報告，有飛機準備降落。
沒有雷達。但是有無線電通訊。可以在50公里內傳輸。如果超過50公里的話，就有點麻煩了。
這個無線電通訊，其實就是步話機的前身。但是體型大得多。
單兵步話機，暫時還沒有太大進步。
咦？
等等。
忽然嗅到商機。
其他的技術，都需要很多的資金。
但是，小型化的單兵步話機，好像需要的研究資金並不多。
關鍵是，他張庸能夠提供一點點技術。
他前世有個堂叔。喜歡鼓搗通訊技術。家裡有一些藏品。
他曾經反覆拆解過一部小八一電臺。
其他的電臺他搞不懂。但是，這個小八一電臺，卻是閉着眼睛，都能複製出來的。
各個部位的零配件，都是什麼規格，什麼材料，有什麼替代品，都是一清二楚的。
如果有合適的機會，真的可以搞一搞。
拿出小本本。
記錄在案。以備日後拿出來加深印象。
舉起望遠鏡。
看到東南方向的天空，出現黑點。
黑點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最終確認也是一架DC-運輸機。
不對。
好像是客機。
是民航的客機。有座位那種。
相對於乾巴巴的運輸機來說，客機當然是要舒服多了。
客機緩緩降落。
有標記的白點出現。是楊麗初。
還有其他兩個有標誌的。查看。發現是沈茗和程茵。
咦？
她們兩個居然跟着來了？
看來，她們有進步啊！已經開始參與空軍的一些事務。
還有其他幾個白點。都沒有標誌。
駕駛員不是陳善本。
飛機停穩。
艙門打開。
地勤將舷梯推過來。
裡面的人緩緩下來。
果然是楊麗初。後面是沈茗和程茵。
後面的人則是有點意外。是一個金髮碧眼的美國佬。身材魁梧。
確實，美麗國的人都比較高。尤其是和女人站一起。太突兀了。
疑惑。
怎麼會有一個美國佬跟來？
什麼身份？
要做什麼？
“專員！”
“專員。”
一番簡單的客套。
張庸的注意力，集中到美國佬身上。
同時，那個美國佬也開始關注他。顯然是猜測到了他的身份。
楊麗初招手，示意兩人走近。
然後介紹。
“這位，是殼牌石油公司的杜立特先生。”
“這位，是國府軍政委員會督察專員，張庸，張專員。他對空軍有較大的影響力。”
美女處長的英語和法語都很不錯。流利介紹。
張庸眉毛緩緩的上揚。
杜立特？
自己沒有聽錯吧？
是那個杜立特嗎？
哪個？
就是杜立特空襲那個。
半信半疑。
想不出杜立特出現在這裡的理由。
而且，對方也沒有穿軍裝。穿的是西裝。還打着暗紅色領帶。像是一個推銷員。
“我們邊走邊說。”
“好。”
張庸和杜立特並排走。
直覺告訴他，對方很有可能就是那個杜立特。
有重名不奇怪。
但是，和國府空軍打交道的，多半本身也和空軍有非常深的關係。不可能是純粹的陌生人。
“杜立特先生，你是不是曾經在軍隊中服役？”
“是的。我曾經在陸軍航空隊服役。但是我已經退役很久了。之前在麻省理工學院學習，後來進入殼牌公司。”
“你非常擅長飛行，對嗎？”
“我喜歡冒險。喜歡嘗試新鮮事物。”
“你曾經多次駕駛新型飛機，創造了很多飛行記錄，對嗎？”
“或許是吧。”
杜立特很謙虛。
張庸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沒錯了，就是他。
打破多個飛行記錄。創造多個飛行記錄。
因爲飛行記錄太出色，在退役多年以後，又被重新召回軍隊，並且組織杜立特空襲。
此後，升遷進入快車道。在陸軍航空隊裡面一路飆升。最終，在戰後，成爲新成立的美麗國空軍的幾個巨頭之一。
在當時的美麗國，杜立特這個名字，可以說是英雄的代名詞。
沒想到，現在居然像個推銷員。
哦，他剛纔說什麼來着？他現在是給殼牌石油公司做事？
“杜立特先生，伱相信預言嗎？”
“我相信科學。”
“杜立特先生，我預言，在五年以後，你一定會讓全世界都知道你的名字的。”
“張，我是麻省理工學院畢業的。我只相信科學。”
“麻煩把你的手給我。”
“好。”
杜立特半信半疑的伸手。
張庸拉着他的手，裝模作樣的研究一番。然後放開。
面無表情。開始裝神弄鬼。
“杜立特先生，你現在的工作，會讓你碌碌無爲……”
“爲什麼？”
“相信我，杜立特先生，你的事業，永遠是在軍隊裡。你會成爲四星上將的。”
“啊……”
杜立特覺得太荒誕了。
四星上將？
對方真是胡說八道！
哪怕是恭維話，也說得太過分了。
讓他感覺到一絲絲難受。
好像是被諷刺了。
須知道，他退役的時候，僅僅是中尉。甚至都沒有晉升上尉。
上尉和四星上將之間，隔了多少級？
七級？八級？
只要是腦子正常的人，都不可能這樣瘋言瘋語。
何況，他今年已經四十歲。已經錯過飛行員的黃金時期。等待他的，將是慢節奏的商業生活。
“杜立特先生，你會被軍隊重新召回的。”
“不可能。”
“記住我說的話。我們拭目以待。”
“好。”
杜立特不以爲然。
雖然，他對陸軍航空隊有很深的感情。
但……
它真的已經是過去式了。
現在的他，已經很滿足目前的悠閒生活，怎麼可能重新回到軍隊？
軍隊又怎麼可能重新徵召他這個40歲的老兵？
如果沒有戰爭，他也不想回去。
在陸軍航空隊的薪水很少，每個月薪水還不到200美元。在當時的美麗國，屬於比較低的水平。
而殼牌石油公司給他提供了優厚的薪水，是軍隊薪水的好幾倍。甚至給他配備了一架專機，允許他自由飛。可以全世界的自由航行。
反正殼牌石油公司自己有的是航空油料，可以隨便造。不算錢的。
張庸笑而不語。
有些事，不能說得太細。慢慢等待時間的驗證吧。
“杜立特先生，你這次來……”
“商業貿易。”
“哦？”
張庸看着楊麗初。
щшш✿тTk Λn✿C○ 原來還有商業貿易啊！但是，和我張庸有什麼關係？
軍火貿易這樣的大買賣，都是宋家和孔家壟斷的。他雖然是個寵臣。但是，暫時也是沒有資格插手的。
事實上，他也不想插手。
“他是來和我們洽談航空燃料業務的。希望我們採取辛烷-100型汽油。”
“是新研發的汽油嗎？挺好的啊！”
“但是……”
楊麗初欲言又止。
張庸於是明白了。
估計又是宋家和孔家的買辦之間存在一些競爭。
難怪要當面說。電話裡面真的不能說。否則，如果是讓外人聽到了，不知道又要整出什麼傳言來。
“那你來找我……”
“有人想要徵詢你的意見。”
“如果有人問我，我肯定選擇辛烷-100汽油。”
“真的？”
“當然！”
張庸不假思索的回答。
這個杜立特，以後可是掌握42000架作戰飛機的超級大佬。
必須趕緊巴結上。
現在搞好關係，以後善莫大焉。
此時還沒有成立的美麗國空軍，擁有幾個牛人。
杜立特、阿諾德、李梅……
以後都很重要。
“你對航空汽油很瞭解嗎？”
“完全不瞭解。”
“那你爲什麼？”
“我看好杜立特這個人。和他搞好關係，以後絕對有好處。”
“所以，你是對人不對事。”
“是的。對人不對事。就和羅斯福總統一樣。”
“明白了。”
楊麗初沉默。
羅斯福的連任，的確是非常意外。
孔家、宋家，全部猜錯。之前的投資，完全打水漂。損失還是比較慘重的。
幸好，張庸闇中安排了十萬美元的私底下資助，用的還是夫人的私人名義。
然後夫人就收到了來自白宮發來的親筆信。
但是內容不得而知。
別人的親筆信，張庸當然不敢看啊！其他人也不敢看。
“有個事……”
“有話直說。”
“羅斯福總統在親筆信裡面，邀請夫人訪問白宮。”
“哦？”
張庸有點明白了。
難怪航空燃料這樣的事，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居然也派楊麗初來問自己。
敢情是夫人覺得他張庸可能有些神神道道的本領。
有些事決斷不下。於是請他爻卦。
“對了，飛機訂單後續怎麼啦？”張庸錯開話題。
“唉，買不到我們想要的飛機。”楊麗初蹙眉，無奈，“交貨時間也一推再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