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江城。
右翼兵團指揮部。
“司令長官，這個張庸，擅自指揮145師……”
“先不要說這件事。派人密切注意戰況。”
張發奎擺擺手。不允許對方說下去。看結果。不看過程。
他對張庸沒什麼瞭解。從沒接觸。但是，小傢伙戰績非常不錯。他非常期待。
須知道，張庸也是張家子弟。五百年前是一家。
容人。是他張發奎最大的優點。
只要能打勝仗，越權也無所謂。
至少，在他指揮的右翼兵團這裡是這樣。
老蔣都越多少次權了？
換張庸來也是一樣的。
不同的是，老蔣越權，往往誤事……
“可是……”
“只要打贏了。都是小事。”
“張庸就兩個師的兵力……”
“命令陶廣的62師做好準備。如果需要，隨時交給張庸指揮。”
“司令長官……”
“我老了。老蔣也不信任我。我擔任這個司令長官，純粹就是擺設。耽誤事。如果換其他人來，還不如張庸。如果張庸真的能打贏，我可以將部隊全部交給他指揮。反正就是三個師。多一個都沒有。”
“司令長官，張庸是老蔣的人……”
“胡說！他首先是華夏人！他殺的日寇比你我都要多！你們誰能活捉兩個日寇聯隊長？”
“可是……”
“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勝舊人！我們老了，力不從心了，應該全力配合年輕人才是。他們初生牛犢不怕虎，是我們華夏的未來。少年強則中國強啊！”
“司令長官，他未必領你的情。”
“笑話！我是要別人領我的情嗎？不必多言！全力配合！這是命令！不得有誤！”
“是！”
……
“阿嚏！”
“阿嚏！”
張庸又連續打噴嚏。
搓鼻子。非常用力。恨不得將鼻子搓掉。
該死的鼻炎。
一到關鍵的時候就出事。
幸好是在混亂的戰場，那個日寇少將沒聽到。
沒錯，的確是旅團長。
肩章的確是一顆金星。
寶貝啊！
必須活捉。
帶回來。處理乾淨。
等開記者會的時候，直接牽出來。
要證據？
這就是證據。
汪汪！
汪汪！
想想就激動。
急忙加快腳步。準備活捉。
然而……
“噠噠噠……”
“噠噠噠……”
附近傳來激烈的槍聲。
緊跟着，張庸就發現，那個日寇少將倒下了。
頓時內心一沉。
糟糕！
被搶人頭了！
啊啊啊，到底是誰！
別亂開槍啊！
抓活的！
抓活的！
那可是日寇旅團長啊！
可稀罕了！
然而，晚了。紅點消失了。當場中彈身亡。
非但如此，還有……
“呼！”
“呼！”
有人投擲手榴彈。
手榴彈正好落在日寇旅團長屍體旁邊。
“轟……”
“轟……”
持續爆炸。
彷彿炸到了張庸的五臟六腑。
完蛋了。
連日寇屍體都沒保住。
這一頓爆炸，估計要將日寇旅團長炸碎。
暈死！
這幫傢伙！
是滇軍184師的官兵。
他們好像打的太嗨了。
遇到日寇，立刻火力全開。子彈打倒目標以後，還得補上手榴彈。
主打一個閻王來了都得挨兩頓暴揍。
混亂中，他們可能根本不認識日寇少將的軍銜。當做是普通日寇處理了。
無奈……
沒搞頭了。
本來還想着抓活的……
“有個#￥%！”
“有個#￥%！”
忽然，有滇軍士兵叫喊起來。
他們好像是彝族人。口音有點怪異。聽的不是很懂。
好像是發現了日寇旅團長的特別？
【載入華夏方言包】
【你已經學會華夏各地絕大部分方言】
信息忽然傳來。
張庸：……
暈死！
系統搞這些事情就很積極。但是重武器始終遙遙無期。
我要那麼多的方言來做什麼……
但確實立刻聽懂了彝族人語言。
“連長，連長，這裡好像有個倭寇的大隻佬（大人物）……”
“什麼大隻佬。胡說八道！”
“我覺得像……”
“別磨蹭！趕緊去消滅其他日寇！一會兒再叫畢摩（祭司）來看看！”
“哎！”
幾個彝族官兵的對話結束。
顯然，那個連長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立了大功。
他們打死了一個日寇旅團長。卻沒有絲毫察覺。
張庸快步走上去。
那些滇軍官兵急忙立正。
張庸擺擺手，示意放鬆。
尋找日寇屍體。
發現已經被炸的七零八碎。
沒有了。
根本無法辨認。
看了那個連長一眼。欲言又止。
那個連長疑惑的問道：“長官，我們是做錯什麼了嗎？”
“你們剛剛打死了日寇的旅團長。”張庸緩緩的說道，“但是你們又將它給炸碎了。現在無法辨認了。”
“旅團長是什麼東西？”
“相當於我們的師長。指揮好幾千人。”
“什麼？倭寇的師長？”
那些滇軍官兵頓時面面相覷。難以置信。
之前說話的那個士兵更是目瞪口呆。然後哀怨的看着自己的連長。
“我就說是大隻佬嘛……”
“確實是大隻佬。而且，是非常大隻的大隻佬……”
張庸用彝語回答。
幾個彝族士兵再次面面相覷。
不是，專員大人居然會說彝族的？哎，關係立刻親近了。
“警戒。”
“是。”
滇軍士兵急忙散開。
張庸彎着腰，四處尋找。希望找到一些證物。
還好，找到了日寇旅團長的指揮刀。
有輕微損傷。基本完好。
可以看出，是一把非常高級的指揮刀。刀柄是鑲玉的。
還找到被炸碎的軍裝殘片。找到一半肩章。上面的確是有一枚金星。是用金絲線繡成的。
在開戰之初，日寇的將軍還是非常少的。含金量特別高。
大佐晉升少將，幾乎是十選一。
但是後來就拉胯了。
一個磚頭就能砸到好幾個日寇中將。
“專員。”
周衝帶着部隊路過。
此時，戰鬥已經基本結束。槍聲基本停止。
雷達地圖顯示，還有零零星星的十幾個紅點。暫時沒有必要理會。
估計是重傷昏迷。還沒嚥氣的。一會兒就嚥氣了。
“你的部下立大功了。”
“什麼大功？”
“他們打死了日寇旅團長。”
“旅團長？”
“對。不是聯隊部。是日寇的旅團部。”
“是嗎？”
周衝非常意外。
他們也以爲是日寇聯隊。
沒想到，居然是旅團部。
不得了！
日寇旅團長是少將啊！
他們居然打死了日寇一個少將？不會吧？
哎呀呀，這可是天大的功勞。
須知道，從開戰到現在，還沒有日寇少將被打死呢！
這個戰果要是呈送上去，整個184師都會受到嘉獎。他周衝肯定也會榜上有名。滇軍臉上有光。
“可惜，屍體被炸碎了。只剩指揮刀。半片肩章。”
“我來找！我來找！”
周衝按捺不住了。急急忙忙下場尋找。
人死了沒關係。只要找到相應的證物就可以。又或者是其他日寇的指認。
問題是，沒有俘虜。
根本不可能抓到活捉日寇。哪怕是日寇遭受重傷，也會想辦法和你同歸於盡的。
此時此刻的日寇，都是極度狂熱的。是不可能投降的。
所以，對於日寇，基本上都是補槍。
“砰！”
“砰！”
旁邊有槍聲傳來。
果然，是在補槍。
零零星星的紅點，最終全部歸零。
確實是重傷還沒嚥氣的日寇。被補槍以後，自然是喪命了。
“旅團部！”
周衝想起什麼。立刻帶人去找。
人死了。但是肯定還有文件什麼的。還有電臺。密碼本之類的。
雖然可能被炸燬了。或者自毀了。可是，多少都會有痕跡留下。
“你們過來！”
張庸朝那五個滇軍士兵招手。
五個滇軍士兵急忙過來。有點緊張。以爲要挨批評了。
看到張庸拿出一把勃朗寧M1935手槍。嶄新的。遞給那個最先發現日寇大官的彝族士兵。
“這是我獎勵你的。”
“謝謝。”
那個彝族士兵頓時高興的不行。
伸手將勃朗寧手槍接過來。發現是嶄新的。還有兩個彈匣。
激動的臉頰漲紅。幾乎無法說話。
他只是一個普通士兵。根本沒有資格佩戴手槍。
但是，現在，因爲打死了日寇的旅團長，他被專員大人當場獎勵了。
好激動！
好激動！
“這是你的。”
“這是你的。”
其他四個人也被獎勵。
包括那個滇軍連長。也有他的功勞。
打死也是功勞。
獎勵是必須的。
部隊會有什麼獎勵，張庸不清楚。
他個人就是這樣的獎勵。
系統有很多手槍。
都是仿製的。但是質量比原版還好。
正好拿來做獎品。
也算是一種公開的榮譽。
“找到了！”
“找到了！”
周衝在那邊興沖沖的叫道。
張庸於是擺擺手。讓五個滇軍士兵繼續去執行任務。
“村上昭太郎！”
“日寇獨立混成第二旅團，旅團長！”
“陸大軍刀組成員！”
周衝興奮的叫道。似乎發現了新大陸。
確實，每一個信息，都標誌着，滇軍184師是立下大功了。
他們真的打死了日寇一個旅團長。
還是一個非常出色的旅團長。陸大軍刀組成員呢！
日寇陸大，每年畢業那麼多學生，只有最出色的六個人可以獲得御賜軍刀。
“村上昭太郎！”
“看！這是它的相關資料！”
“專員，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向上面報告了。”
周衝躍躍欲試。蠢蠢欲動。
張庸點點頭。表示可以。趕緊去報告吧。
上面的確需要一個勝利。
雖然只是打死一個旅團長。那也是好消息。
忽然想起什麼。
他居然想要打一個電話去給秋山重葵。
很想告訴對方這個“好消息”。
自己的未來岳父啊！必須經常聯絡一下。不然就生分了。
嘿嘿。
可惜，周圍沒有地方打電話。
這邊的電話似乎和租界不通。
等等……
電話打不通。但是可以發電報啊。
什麼？
沒有密碼本？
沒關係。可以發明碼電報的。
這種手段他以前也經常有。經常昭告天下。說有多囂張就多囂張。
“來人！”
“到！”
“最近的電臺在哪裡？”
“報告專員，277團團部就在附近。他們有電臺。”
“好。”
張庸立刻來到277團團部。
衆人急忙立正。敬禮。眼神裡面都充滿敬佩。
沒別的。就是專員大人會打仗。
一來就帶着他們幹掉日寇三千多人。好像還沒什麼難度。
自身的傷亡也不是很大。還有消息說幹掉了日寇旅團長。如果消息是真的，那絕對是空前的勝利！
“幫我發個電報。”
“專員，我們沒有高級密碼本……”
“明碼。”
“好的。內容？”
“鬆井石根，我是張庸，我將村上昭太郎幹掉了。不爽就來找我吧！”
“啊？”
通訊參謀愕然。
這是電報嗎？不是。感覺這語氣……
好像是在挑釁？
難道是發給鬆井石根看的？
“鬆井石根，我是張庸，我將村上昭太郎幹掉了。不爽就來找我吧！”
張庸重複一遍。
這次，通訊參謀不敢怠慢。急忙記錄下來。
一字不差。反覆很對。確認無誤。生怕導致專員大人要表達的意思出現誤差。
“發！明碼！”
“是。”
“發三次！每次間隔五分鐘！”
“是。”
通訊參謀立刻去安排。
很快，報務員就將電報發出去。都是明碼。閉着眼睛就能發出。
理論上，附近的所有電臺都能收到。
這個附近是多近？
最遠上千公里外可能都會收到。三百公里內，絕對能收到。
如果沒有意外，日寇東京大本營應該也能收到。
這個年代很少無線電干擾，即使是小功率的5W電臺，也能傳遞到很遠的距離。
等五分鐘以後，又再發一遍。
五分鐘以後，又又再發一遍。
得意。
嘴角帶着笑容。
優哉遊哉的走在外面的黑暗中。
來吧！
鬆井石根！
來找我啊！
哈哈！
讓你的主力師團來找我！
有本事就來抓我！
否則，我就一直扇你的臉！
今天干你一個聯隊長，明天干你一個旅團長！
哈哈！
我得意的笑……
我得意的笑……
……
松江城。
右翼兵團司令部。
“司令長官！收到明碼電報！”
“什麼內容？”
“張庸在向鬆井石根發出挑戰！”
“他？挑戰鬆井石根？”
“對的。張庸說自己已經幹掉了村上昭太郎，讓鬆井石根不服氣就來找他！”
“立刻查這個村上昭太郎的資料！”
“已經去了。”
“好，很好。”
張發奎站起來。
直覺告訴他，張庸可能又立大功了。
這個村上昭太郎，絕對不是一般人。
“司令長官！”
“司令長官！”
又有參謀急匆匆的趕來。
滿臉激動。
喜不自勝。
“說。”
“184師送來捷報，說他們消滅日寇獨立混成第二旅團，打死旅團長村上昭太郎少將！”
“哦？”
張發奎立刻眼神閃亮。
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覷。都是喜上眉梢。
日寇獨立混成旅團！
旅團長！
少將！
果然！
這個張庸！
難怪敢和鬆井石根叫板。
的確是有叫板的本事啊！
張發奎沉默片刻，才感慨的說道：“這個張少龍……”
頓了頓，又緩緩的說道：“真是少年強則中國強啊！”
忽然臉色一正。
目光橫掃衆人。
沉聲下令：
“命令陶廣率領62師立刻趕去和張庸匯合！接受張庸指揮！”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