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怎麼看到一模一樣的場景？
剛纔不是已經……
哦，搞混淆了。
這是一個新的地方。日諜沒走錯。他張庸也沒走錯。
之前，他在單獨開車巡視的時候，就發現黨務調查處搞了兩個小旅館，用來關押被抓捕的紅黨。
這個日諜也是古怪了。彷彿是他張庸專門指引似的。居然連續兩次遇到黨務調查處的人。剛纔是發生了激烈的戰鬥。說不定這一次……
“砰！”
“砰！”
槍響了。
張庸：……
好吧，沒有說不定。已經打起來了。
日諜看到黨務調查處的人，肯定以爲是來封堵他的。而黨務調查處肯定以爲是來救紅黨的。
結果就是……
“砰！”
“砰！
雙方槍戰。好生熱鬧。
依然是駁殼槍佔主流。黨務調查處的人幾乎都是用駁殼槍。
日諜到底是用什麼槍，張庸沒看到。
事實上，日諜到底是怎麼戰鬥的，張庸也沒看到。
交戰現場具體情況如何，他也不清楚。
不敢靠太近。以免被誤傷。
既然前面已經打起來了，那就慢慢打吧。
如果黨務調查處的特務將日諜殺了，自然是最好不過。他就不用動手了。
即使打傷也好。
只要能夠削弱日寇戰鬥力，都是好事。
然而……
情況不容樂觀。
不斷消失的，只有白點。紅點始終存在。
失望……
黨務調查處這幫傢伙，戰鬥力這麼差的嗎？
之前十幾個打一個，沒打過。自己幾乎吐納滅。現在，又是十幾個打一個，難道又打不過？難道又團滅？
這一次的人數好像更多。都要接近二十個了。
二十個打一個，居然都這麼爛？還敢叫特工總部。平時都沒有訓練的嗎？
哪怕是還十幾個他張庸上去，估計都沒有這麼爛的。
難怪全面抗戰爆發以後，中統立刻仆街。毫無存在感。原來是他們的戰鬥力真的不行。
面對日寇，那是要刀對刀，槍對槍，硬碰硬的。軍統還能扛一兩下。中統就做不到了。
軍統和日寇搏殺，自身的傷亡確實很大。但是，前赴後繼的，也確實是鍛鍊了戰鬥力。大部分在前線作戰的軍統特工，身手都是極強的。
沒辦法，身手不好的，都被殘酷淘汰了。
可見，始終還是要手底下有硬功夫才行。
默默監控戰鬥。
一個白點消失……
又一個白點消失……
黨務調查處的這幫人，真是垃圾啊！
死了幾個？
六個？七個？一點作用都沒用？
哪怕你是打中一顆子彈都好啊！
真是廢物……
忽然間，西南方，地圖邊緣，出現一羣武器標誌。都是白點。
不對。裡面有一個黃點。夾雜在白點中間。開始幾乎沒看到。
奇怪……
黃點？
是做什麼？
是來解救被捕的同事嗎？
但是，白點有三十多個啊！還全部都帶槍。
地下黨什麼時候這麼威猛，居然有這麼強大的武裝力量了？都一個排了啊！
不對勁……
絕對不可能是地下黨。
地下黨沒有這麼強大的力量。也不可能如此高調救人。
張庸迅速提高警惕。
是誰？
是徐恩曾派來的援兵？
當即命令隊伍小心戒備。同時悄悄隱藏起來。
先看看究竟再說。
如果情況不對，立刻閃人。
結果，很快發現，來的居然是李世羣。
李世羣帶着三十多人。也是清一色的駁殼槍。看起來很精神。
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三處剛剛建立，丁墨村是處長，李世羣是組長。
好像三處沒有副處長。所以，李世羣其實是二號人物。和後來的76號特工總部一模一樣的。
現在的三處（郵檢處）後臺是汪精衛。以後汪精衛叛變投敵，這兩個傢伙也跟着叛變投敵。
然而……
奇怪……
李世羣的手下，居然有一個黃點？
也就是說，在李世羣帶領的隊伍裡，居然有一個紅黨成員？
靜悄悄的觀察。發現是一個很普通的特工。絲毫都不起眼。
如果沒有地圖提示，張庸絕對想不到，對方居然會是紅黨臥底。給他火眼金睛，都不可能注意到這個人的存在。
厲害啊！
這纔是真正的臥底啊！
都臥底到李世羣的眼皮底下了。勇士。真的。佩服。
都說紅黨厲害。真不是蓋的。
李世羣這麼厲害的人，都沒想到，自己手下里面會有紅黨臥底吧。
估計徐恩曾都想不到……
當初的龍潭三傑，嘿嘿。
“李組長。”
既然是李世羣，張庸也就不用擔心了。
暫時來說，二處和三處，最大的敵人都是一處。尤其是對於丁墨村和李世羣而言。
他們急切的想要做出成績。想要獲得利益。
“張組長。”
李世羣有些意外。
他沒有想到張庸會在附近。
還有一個意外就是，附近有槍戰，張庸卻紋絲不動。
他用腳後跟都能推斷得到，前面發生槍戰的，絕對是一處的人。既然是一處的，那就……
休息吧。
不着急。
一處的事，和我們三處有什麼相干？
你看二處的張庸，都穩坐釣魚臺，裝作沒聽到。他李世羣那麼積極做什麼？去給一處擦屁股嗎？
“李組長。”
“什麼人？”
“一個小鬼子。有點厲害。”
“那邊遇到硬茬了？”
“差不多吧。”
“要不，咱們找個地方喝茶？”
“好啊！”
張庸欣然答應。
一處的人在奮戰。二處和三處喝茶，很合理。
於是兩人真的在附近找了一個茶館，坐下來。喝茶。李世羣說他請客。張庸表示可以。卻之不恭。
分別落座。
張庸始終沒有看那個紅黨臥底。
擔心自己看多了，會暴露對方的身份。那就適得其反了。
“砰！”
“砰！”
遠處還有斷斷續續的槍聲傳來。
還有七個白點。正在和一個紅點糾纏不休。那個日諜也是頭鐵，居然沒有跑路。
“聽說，張組長最近發財了？”
“別說了。都送給宣鐵吾了。”
“如果張組長願意，我願意和張組長聯手對付宣鐵吾。”
“算了。這種大事，我不參與。”
“爲什麼？”
“我膽小。”
“張組長殺人無數，居然說自己膽小？”“其實我暈血。”
“這是我聽到過的最好笑的笑話。”
“李組長，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我真的暈血。此外，我也不想做三姓家奴。”
“爲什麼這麼說？”
“我以前不過是上海灘一個小小的巡警，是李伯齊將我帶回來復興社特務處，精心栽培，纔有今天。我可以背叛處座。但是絕對不能背叛李伯齊。我這麼說，李組長應該明白了。”
“明白。來，喝茶。我敬張組長一杯。”
“謝謝！”
張庸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沒錯。他的確可以背叛處座。但是不會背叛李伯齊。
除非是李伯齊做了對不起國家，對不起民族的事情。
他可以貪財，可以好色。
但是絕對不能忘恩負義。
這個時代非常混亂。但是很多人都將恩義看得很重。
哪怕是委座。他曾經對自己的救命恩人動過殺機。結果，連他的老婆都看不下去。
連自己的救命恩人都殺，這還得了？以後一萬年都會被戳脊梁骨的。會被開除人籍。就是伱不能算是人了。只能算是畜生。甚至禽獸不如。
“張組長最近好忙。”
“確實。一個該死的宙斯計劃，將我搞的焦頭爛額。”
“什麼宙斯計劃？能否說來聽聽？”
“倒也不算什麼機密。就是日本人的造艦計劃。日本人準備建造一艘世界上最強大的戰列艦。”
“張組長是從哪裡得到的信息？”
“薩菲雅那裡。那邊只透露了一點點。然後就獅子大開口。想要知道詳情，必須支付至少十萬美元。”
“至少是什麼意思？”
“他們在拍賣情報。價高者得。”
“原來如此。謝謝指點。”
“李組長對這些國際情報沒有涉獵？”
“沒有。”
李世羣很坦然的回答。
他的確不知道。他以前的注意力，也是在紅黨上面。
“其實……”張庸欲言又止。
“什麼？”李世羣感覺有戲。
“國際情報的油水非常大，動輒都是用美元計算的。或者是用金條。有時候，一條情報就價值幾萬美元。最便宜也要一萬美元起步。如果誰能掌握到獨家情報，真的很賺。”
“是嗎？”
“是的。可惜。我沒有。我拼命的抓日諜，就是想要搞清楚宙斯計劃到底是什麼內容。可惜，始終沒什麼進展。否則，我也有機會拿到十萬美元的。”
“十萬美元，很多。”
“誰說不是呢？可是，日諜就是不知道啊！也不知道誰知道。”
“秋山重葵。”
“他？難度有點大啊！”
張庸苦笑。
暗暗罵娘。
真個李世羣，想要慫恿自己去送死嗎？
秋山重葵是什麼人？現在調任駐上海總領事。地位非常高。幾乎是文職裡面最高的。
日寇駐上海總領事館，是在日租界裡面。附近就是虹口的日寇海軍陸戰隊。隨時可以得到支援的。總領事屬於內閣認命的職位。和陸軍、海軍都沒有仇怨。海軍接報，肯定會第一時間增援的。
嚴格來說，日寇內閣，其實是調劑陸海軍矛盾的潤滑劑。如果內閣足夠強大，軍部也不會那麼瘋狂。只可惜，文人內閣很快就會垮臺。軍人內閣上線。那就是窮兵黷武，在瘋狂中走向滅亡了。
而且，隱約間，張庸感覺，秋山重葵可能也走火入魔了。
這個傢伙，可能是受到226事件的刺激。可能也在走向非常不好的極端。就是成爲軍部的幫兇。
如果是這樣，這個傢伙就沒得救藥。可憐他美麗的女兒。
話說，秋山葵子是真的漂亮……
打住。
打住。
想什麼呢？
“李組長，我只想弄點錢而已。”
“理解。”
李世羣點點頭。
他毫不掩飾自己對金錢的渴望。
剛纔張庸的一番話，其實有真有假。很多都是張庸自己虛構的。
但是在不知道底細的李世羣聽來，似乎都是真的。
有一點，核心內容，張庸其實也沒有完全說謊。那就是，國際情報真的很值錢。
十萬美元不算什麼。
對於世界列強來說，完全就是毛毛雨。
各國的情報機構，都是有非常多的外快的。國家那麼點經費，根本用不上。
你看CIA的生財之道……
雖然這個時期還沒有CIA，但是辦法是相通的。
軍情七處在遠東，就擁有出售軍火的權力。而出售軍火，無疑是比煙土利潤還高的生意。
只要隨便成交幾單軍火生意，軍情七處的經費就有了。
如果想要經費富足一點，想口袋充裕一點，那就多賣一點軍火。多多益善……
……扯遠了。
裝作看風景。
目光掠過那個紅黨臥底。
終於還是忍不住打量一下。看是什麼人。
到底是什麼樣的心理素質，什麼樣的本事，才能在李世羣眼皮底下臥底。
結果發現，對方長的真非常普通。平平無奇。幾乎沒有任何明顯的特徵。要用一句話來描述對方，想半天，居然想不出來。
最後只能用兩個字形容——
佩服！
這個李世羣，可不是廢物。
這個傢伙的才華，事實上還在丁墨村之上。
以後的魔窟76號，丁墨村是主任，李世羣是副主任。但是李世羣本事更大。
然而，有時候，本事越大，越容易被人忌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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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寇也不例外。
日寇特高課對李世羣也防着一手。
發現這個傢伙似乎有無法控制的跡象，日寇特高科果斷出手，將他毒死。
這人生機遇啊，呵呵……
張庸側耳傾聽，發現那邊的戰鬥似乎結束了。
地圖顯示，紅點已經撤離了戰場，向西南方撤退。然後鑽入一個建築物，在裡面窩着不動了。
咦？
日寇受傷了？
還是決定不跑了？找地方躲藏？
話說，跑了那麼久，連續遭遇兩撥戰鬥，日寇不可能一點傷勢都沒有吧。
再看黨務調查處這邊，只剩四個白點了。
這一次，他們倒是沒有跟着追上去。而是散佈在旅館周圍。
那個小黃點，還在旅館裡面，一動不動。估計是被捆住了。
準備幹活了。
張庸站起來。
“李組長，我們去前面看看？”
“好。”
李世羣點點頭。跟着站起來。
兩人於是一起到前面去，齊刷刷的圍觀黨務調查處的狼狽模樣。
對於這樣的事，李世羣顯然很樂意。
活該。
越慘越好。
叫你們一處得意。嘚瑟是吧。
來到旅館附近。
張庸看到馮吉良。身上好多血。
不用說，這個傢伙絕對是負傷了。但是應該不致命。
地上橫七豎八的躺着好多特務的屍體。那叫一個慘。
剩下的幾個人，也是有傷在身。
“什麼人？”
“馮主任，是我。張庸。還有三處的李世羣李組長。”
“你們……”
馮吉良的臉色陰晴不定。
居然是張庸？還有李世羣？他們在這個時候出現，是要做什麼？
一種不妙的感覺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