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霖開辦的寶華山特訓班,受到身份編制的約束,主要是依託中央憲兵司令部本部和各地的憲兵團,在憲兵部隊成立特務組,這也是來自蔣委座的意願,加強對嫡系部隊的監控力度。
山城、滬市、金陵和江城爲大組建制,再加上警務處本部的編制,其實還真缺人,隨着日軍的進攻,淪陷的地區越來越多,最近又剛剛組建了稽查處,職業特工顯然不夠用。
就算是特訓班畢業的,也都是些新手,支撐各地的骨幹,還是原來辦事處的兩批老資格,全都是從戴老闆的浙省警官學校分配來的。
這就是他和戴老闆的差別,對方掌握的資源和權力,不是他現階段能夠相比的,差得太遠了。
“老師高瞻遠矚,學生同意您的說法,估計日軍先要打通津浦鐵路線,完成南北對接,然後就要對江城發動大規模進攻,想要以此來徹底佔領中國。雖然我認爲江城的大會戰,將是決定我們命運的一次正面交鋒,可日軍的腳步也會因此而停滯,我們付出的犧牲和代價,不會沒有作用。”
“大量的淪陷區,需要我們特務機關的滲透,掌握日軍的動向,與日軍作戰,與當地的僞軍作戰,剷除漢奸和敗類,這都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老師既然這麼說,想必一定會有長遠的規劃。”韓霖點點頭說道。
戴老闆這是想要談條件了,適當的讓步和妥協,有利於他打造龐大勢力的構想,這是最爲成熟的做法,對這種心態的轉變,韓霖感覺很舒適,以前通常都是命令和要求。
“你說得對,形勢的發展就是我們的機遇,二處還要繼續擴張,我有個計劃,準備等到局面穩定下來,大規模的開設特訓班,爲敵後作戰培養人才,我也需要你的協助,作爲對你的獎勵,給伱優先挑選一部分人的權力。”
“委座前幾天向我提前透露,他打算把現在的調統局拆分,我們三個處各自將會成爲單獨的特務機關,預計在三月份的會議提出,等大局定住,我給你新的編制。”
“本來我是想讓你和辦事處的同志們這次合併過來,但是這個提議被委座否決了,他希望你能繼續在憲兵部隊駐守,監察各地軍隊的動向,特別是軍令的執行情況,二處在軍隊受到的抵制太厲害,你很有這方面的天賦,何部長和陳絾都對你有好感。”
“同時,委座的意思是,你和二處的關係依照前例,作爲二處的一個秘密外勤機構存在。京滬杭特別勤務辦事處,不太符合你的定位,但這件事先不着急,但我給你更大的自由度,把你和二處各地的外勤機構做個切割,不限制你在全國的活動範圍,也不限制你的編制擴張,只需要向我負責即可。”
“咱們可先說好,權利和人員編制我可以給你,但是你自己來承擔經費,承擔武器裝備,畢竟有憲兵司令部的渠道,而你的那套高待遇高福利的辦法,我是沒錢給你的。”戴老闆說道。
是了,在今年的三月份,金陵政府在漢口秘密召開一次臨時會議,選舉了蔣委座爲總裁,汪經衛擔任副總裁。然後蔣總裁就提出,把第一處從調統局分離出來,成立中統局,第二處接了原來的名字,依然叫做軍事調查統計局,八月份正式重組,第三處更改爲軍事委員會辦公廳特檢處,還稱之爲郵電檢查處。
戴立眼饞京滬杭特別勤務辦事處的力量和資源,也不是天兩天了,可辦事處一直掛着保密防諜小組的名義,他只能和韓霖對接,根本插不上手。
趁着軍統局重組的機會,他打算把韓霖和這個最大的外勤機構,直接併入軍統局,但蔣委座不同意這個請求,認爲二處的特務們在軍隊裡的名聲太臭,遭到來自各方的抵制,矛盾相當尖銳,不利於監視工作的開展。
韓霖就不一樣了,這小子擅長拉關係,與很多軍方大員的私交甚好,憲兵又是軍隊裡的執法部門,容易被下面所接受,還是按照原來的老套路走,辦事處依然屬於軍統局的下屬部門,以合作的形式向軍統局提供支援,由韓霖直接向戴立單獨負責。
“恭喜老師更進一步,這就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從此以後飛黃騰達平步青雲!學生爲了恭賀老師,支援給您五萬美元作爲賀禮,並且在山城爲您準備了一套環境不錯的歐式洋房。”韓霖笑着說道。
“你有心了,說起來你這次也是開府建牙,自己獨自支撐一攤,算是我們師生二人共同進步。你是我的學生,但是眼光長遠心思縝密,正好可以幫我梳理未來發展的思路。”
“二處的確也有不少的人才,可他們和你一比就差遠了,眼光太短視,心不大格局就小,給不了我多少思路,你擅長搞國際情報,考慮事情往往都是戰略角度,晚上在我這裡吃飯。”戴立笑着說道,顯然心情很不錯。
雖然在以前的老軍統局,他這個處長也不買陳利夫這個局長的帳,什麼事情都是直接向蔣委座報告,把對方當成是個擺設。
奈何局長就是局長,陳利夫的根基很深,不但明裡暗裡幫着徐恩增擴張一處的勢力,還到處給他使絆子,製造輿論說二處的壞話,引起軍方大佬們對二處的抵制,他早就恨得牙根疼了。
等軍統局組建起來,他就是實質性的一把手,正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連自己的地盤都沒有,誰會高看一眼?
等到吃過晚飯,師生二人一直聊到凌晨,韓霖才返回自己的住處,周秉清昨天收到消息後,提前在法租界訂的酒店,他也是心情有些激動。
他突然想到,自己的辦事處彷彿變成了以前的老軍統局第二處,與別的處之間成爲競爭關係,自己想辦法搞經費,自己擴充勢力,唯一不同的地方在於,頂頭上司還是戴立,想想就覺得有意思,多年的經營換來這樣的局面,對自己來說是不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