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烏龜沒什麼出奇的,只是養烏龜的這瓷盆倒是看着還有幾分雅趣,就這也被董二夫人嫌棄了,徽瑜走的時候打包給女兒了。
董二老爺洗了把臉出來,看着那瓷盆就沒有了,看着董二夫人說道:“烏龜呢?”
董二夫人白了董二老爺一眼,“你還真當人家送給你的你這個泰山老丈人送什麼不好,送你個烏龜。分明是借你的手給徽瑜送來的玩物,也就你這笨的當真了。”
董二老爺想了想還真是這麼回事,不由得囧了囧,不過臉皮厚腦子簡單的人也有好處,那就是什麼事情都不會放在心上太久。看着董二夫人坐在榻上捧着書看,挨挨蹭蹭的捱了過去坐下,這才笑米米的說道:“我有點事情想要跟你商量商量。”
聽着董二老爺的低聲下氣的聲音,董二夫人就有些煩躁,把書放在炕桌上,道:“說吧。”
董二老爺輕咳一聲,看也不看敢看董二夫人,低聲說道:“是允宣的事情……”
“打住!”董二夫人截斷董二老爺的話,然後說道:“他的事情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我不阻撓可你也別指着我管,我自己一兒一女都操不完的心,哪裡還有時間管別人肚子裡爬出來的。”
聽着董二夫人話說的絕,董二老爺也有些難堪,半響無語。
倆夫妻明明捱得很近,董二夫人卻覺得隔着萬水千山,渾身都有一種無力的感覺。清姨娘不過一介妾室,在她眼睛裡那就是跟奴才高貴不了多少,只要她願意想要折騰她不過是擡擡手的事情,可是她都覺得看她一眼都是浪費眼睛的事情。
其實,她壓根就沒把這麼個妾放在眼睛裡。
“我想孩子沒有錯,總不好耽擱了他。”董二老爺垂着頭,連頭髮絲似乎都能透出幾分灰敗的氣息來。
董二夫人就見不得他這幅窩囊樣,嗤笑一聲說道:“你是當爹的,你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誰還攔着你不成。不過說句不好聽的,只怕你現在也是有心無力,也別指着我,我這個人最是自私自利,自己生的都顧不過來。”
董二夫人明白的很,董允驥文武不成,就是想要給董雲宣謀個前程也沒那個本事。不來求她也得去求大老爺,可她憑什麼要給一個姨娘生的庶子臉面?
董二老爺苦笑一聲,“你說的是,我窩囊無用,活了大半輩子才知道自己一事無成,離開國公府怕是養家餬口都成問題。”
董二夫人沉默,真是不容易,混混噩噩半輩子,終於能明白過來自己幾斤幾兩了。
“我知道你從沒有看起我,我也想當真男人。”董二老爺站起身來,擠出一絲笑,“以前你說加了我委屈了你,我總覺得你眼睛太高,這世上就沒你能看進眼的幾個,如今想起來,你並不是嫌棄我沒本事,你是瞧不起我無作爲。”
“真難得,半輩子了,終於明白了。”
“那你還給不給我機會?”董二老爺覺得兒女都生了,兒子要議親,女兒要嫁人了,他纔想奮發圖強,是不是太晚了?
董二夫人實在是按捺不住,猛地擡起頭,看着董二老爺說道:“那你說你能做什麼?就你這點本事也就是能吟幾句酸詩,連個秀才都教不了,頂多給孩子啓蒙,那也得人家爹孃信你不給帶歪了。”
“我還是能畫兩筆畫的。”董二老爺垂頭道。
“畫畫能當飯吃啊?”
“畫畫是件雅事,到你嘴裡就俗不可耐了。”
“我就一俗人,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
“我……算了,那我能幹什麼?”
董二夫人也憂鬱了,自己這個丈夫除了生孩子的事情上能出把力,還能幹什麼?
董徽瑜可不知道董二老爺跟董二夫人之間的對話,讓丫頭將烏龜擡了回去,就放在了窗前的條案上。巴掌大的烏龜依舊在裝死中,徽瑜用手指戳了戳它,更不肯冒頭了。
“這小東西可真好玩,姑娘我去問問這個要怎麼養,可別給養死了,這可是王爺送來的。”雪琪笑米米的跑出去了。
雪瑩瞅着雪琪的背影笑了笑,看着那龜殼也是不由一笑,“姑娘,醇王府那邊的事情真的不管嗎?”
“沒法管。”徽瑜輕聲說道,“以後如果要是有人問起肅王府、醇王府跟我們府裡的關係,你只需說尋常朋友就夠了。”
“那……楚二姑娘可真有些可憐。”雪瑩想起以前楚珂跟自家姑娘說說笑笑的模樣,現在想想當真是物是人非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徽瑜也不是冷心腸的人,如果說之前還有些猶豫要不要管,但是看到這隻烏龜之後,她就打定主意暫時冷眼旁觀了。這世上人人都是命,如果她伸手救了旁人,卻把自己人給坑了,是非得失也不是能一筆算得清楚的。
更何況,姬亓玉這個人雖然冷心冷肺的,至少在有些事情上還是能靠得住的。如今自己跟他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他就是要殺人放火,自己也得給他毀屍滅跡。
沒法自罷了。
“可惜了楚二姑娘那麼好的人,偏偏命不好。”雪瑩想想楚二姑娘雖然貴爲國公府的嫡出姑娘,可想想還不如她們這些做奴婢的舒心呢。
徽瑜聽到這話就轉過頭來說道:“要是她都命不好,你們這些人可怎麼辦?能投生成姑娘,又落在富貴錦繡堆裡,這命好。只是運氣不濟,遇到了楚家的人。”
“姑娘說的是,咱們夫人可是跟楚夫人不一樣,疼姑娘跟眼珠子似的。”雪瑩也就說說,別人家姑娘的事情就算是跟自家姑娘關係好,那也是出嫁前的情分,如今嫁了人,也就不太一樣了。
徽瑜想起董二夫人也笑了,雖然原主是個炮灰命,但是好歹還算是有親孃命。低頭看着盆裡的烏龜,徽瑜想了想就說道:“明兒個我們去來了不走看看,順便去品香居喝杯茶。”
雪瑩笑着點點頭,“是,奴婢這就去準備。”
徽瑜點點頭,讓她下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徽瑜跟董緋菱、薛茹娘一起去給太夫人問了安,然後又跟董二夫人知會一聲要出門的事情,這才上了馬車一路去了來了不走。
來了不走的掌櫃見到徽瑜也有些吃驚,忙應了上來,把她迎進內堂,恭敬地說道:“見過東家。”
“孫掌櫃不用客氣,你也坐吧。”徽瑜笑了笑指着旁邊的椅子讓他坐下。
“在您跟前哪有小人的座位,東家有什麼話直接問就是。”孫掌櫃可不敢放肆,眼前的主子以後就是靖王妃,自己又不是根上的家生奴才,要是主子換了自己他也只能揹着包袱走人了。
“孫掌櫃不用見外,闞志義臨走的時候就曾跟我說過,孫掌櫃是個靠的住的人。賬冊一清二楚不說,如今店裡營生雖然比以前蕭條不少,但是也能看得出孫掌櫃在努力撐着。”
付出的辛苦能被主子看到眼睛裡,孫掌櫃也有些激動,“我們做這一行也有自己的規矩,既然東家相信咱們,咱就得掙出條路來。”
徽瑜就笑了,“孫掌櫃一片忠心,這鋪子交在你手裡我放心。你要是有什麼爲難的地方,可直接去找鍾大年,或者是鄧陽羽也成。”
“是,小人記住了。”孫掌櫃忙應道。
“最近鋪子裡可還太平?”
“太平,有北安侯爺立着,這條街上也都沒什麼尋事的人。大家都是買賣人,誰不希望和和氣氣的做生意。咱們做的生意在這裡也算是稀罕的,所以有利益衝突的極少,東家放心就是。”
徽瑜雖然知道不過聽着孫掌櫃這麼說,也覺得孫掌櫃這個人還真不錯,“闞掌櫃要回來只怕要春天的時候了,在這中間生意不好也不用着急,等到闞掌櫃回來有你們忙的。過年的時候,大家都要那個厚厚的紅包,明年也能鼓足力氣幹活。”
孫掌櫃就笑了,“這羣兔崽子是遇上好東家了,知道這個消息怕是都要樂瘋了。”
眼看着年關在即,徽瑜也不想讓鋪子裡的活計覺得沒有了闞志義就跟沒指望一樣。不管什麼時候,大家都要有信心,這鋪子裡的生意才能越做越好。
從來了不走出來之後,徽瑜就直接去了對面的品香居。
品香居的掌櫃一看到徽瑜滿臉堆笑的就親自應了上來,“姑娘,您樓上請。”
徽瑜輕輕頷首,擡腳上了樓梯。品香居的東家是姬亓玉,如今自己是板上釘釘的靖王妃,這掌櫃的倒是見事明白的很。
還是那個老地方,看到守在門外的蔣青,徽瑜就緩緩地走了過去。
蔣青忙一溜小跑的應了過來,躬身行禮,“屬下見過二姑娘,給二姑娘問安。”
有了名分奏是不一樣,徽瑜掃了一眼蔣青,“原來是蔣侍衛,辛苦了。”
“爲主子效忠不敢言辛苦,王爺就在裡面,姑娘請。”蔣青引着徽瑜走過去,親自打開門,目送徽瑜進去,又把門給關上了。
雪琪雪瑩都在外面候着,不過瞧着蔣青的行爲,心裡還是憤憤。
徽瑜進了門,聽到身後的關門聲也沒阻止,看着窗欄處姬亓玉斜倚窗臺,一雙眼睛正側目往她這邊看來。姬亓玉似乎很喜歡廣袖長袍,不管什麼時候見到他都是這種裝束。此時的大晉朝廣袖長袍已經很少人穿,更多人喜歡的是出入方便的窄袖直裰。不過,姬亓玉似乎更深愛這種有些累贅的衣服,但是穿在他的身上,也的確有一種無法言語的*。
“見過王爺。”徽瑜蹲身行禮。
姬亓玉瞧着每次見面都格外恪守規矩的董徽瑜,緩緩說道:“一家人無須多禮。”
徽瑜慢慢的直起身,一家人兩個字已經刺激不到她了。
“坐。”
聽着姬亓玉的話,徽瑜就緩緩移步過去,在他的對面坐下,不似上回保持沉默,而是首先開口說道:“還未恭喜王爺旗開得勝。”
“這裡面也有舅兄的功勞。”姬亓玉似笑非笑的看着徽瑜,“當然,也有你的。”
“王爺真愛開玩笑,小女哪有什麼功勞。”徽瑜是打死也不承認的,索性換開話題,“王爺示警於我,爲何?”
“哦?你怎麼曉得本王示警於你?”姬亓玉雖然想到董徽瑜應該能明白他的意思,但是想到跟親眼看到還是有區別的,不能否認他現在的心情很好。
徽瑜不想討論這個幼稚的話題,開口說道:“肅王妃跟醇王妃都是我曾經的閨中好友。”
姬亓玉對於徽瑜用曾經倆字表示很滿意,點點頭說道:“你明白就好。”
“王爺的意思是,小女跟她們以後都不能有私下來往?”徽瑜凝眉,縱然是章玉瓊跟楚珂因爲嫁人有所改變,但是她也相信這兩人是不會對她真的有什麼黑暗心思的。
“不能。”
“爲何?”
“道不同。”
“男人霸業,卻要女人受傷。”
“夫妻本一體,榮辱與共。”
“是麼?”徽瑜心裡譏諷幾聲,夫妻一體?呵呵,想想楚珂吧。
看着徽瑜明顯質疑的神色,姬亓玉道:“你在懷疑本王的誠意?”
“王爺有誠意?真是不好意思,小女眼拙並未看出來。”
“本王已經允諾你未進門側妃不得入門,誠意不夠?”
“小女更傾向於王爺想要得到董家的支持。”
“董徽瑜!”
“王爺生氣是因爲小女說中了?”
“你對我很有成見?”
“不敢不敢。”
姬亓玉瞧着徽瑜的樣子哪裡像是不敢的樣子,分明就是敢的很。
“本王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才讓你這般的戒備?”
“王爺何來此言?徽瑜惶恐。”
“我們將來是要共度一生的人。”姬亓玉看着徽瑜一字一字的說道,“我不希望你對我撒謊。”
“呵呵。”徽瑜嗤之以鼻,要是不撒謊這日子可真是沒法過了。哪個女人希望自己的男人三妻四妾,男人做得到守身麼?明知道女人不喜,還要拿着規矩壓人,還要別人活的誠實,這特麼的也太有難度了吧。“小女不敢說謊,王爺對小女也是誤會頗深啊。”
“算了。”姬亓玉覺得自己跟董徽瑜說這個就是對牛彈琴,當真是冥頑不靈的石頭一般,任憑你風吹雨打,她自巍然不動,就這份坦然,也當真是令人醉了。“你約我來這,可是有事情?”
“是。”徽瑜這次沒有繞圈子,看着姬亓玉說道:“王爺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以後我會注意,不會跟肅王府、醇王府來往從密。這次請王爺出來一見,就是希望王爺能不能幫我查一查闞志義的下落。”
“就爲這個?”
“就爲這個。”
徽瑜雖然知道闞志義不會有事,但是畢竟現在這樣的情況還是令人很擔心的。現在姬亓玉算是小有作爲,想要查個人的下落,也不會那麼困難了。
“好,我知道了。”姬亓玉道。
聽着姬亓玉沒有絲毫推脫的應了,徽瑜就對着人家燦爛的一笑。有求於人的時候,徽瑜是不吝嗇自己的笑容跟感謝的。
桃紅刻絲並蒂蓮紋窄袖小襖,藤紋雲錦對襟褙子,石青刻絲福紋軟緞石榴裙,烏黑油亮的頭髮綰成流蘇髻,簪一支鏤空牡丹紅珊瑚玉釵。沉悶的冬季,硬生生的被徽瑜這一身鮮亮的色彩給襯得像是春回大地般的妖嬈。
董二夫人愛打扮的名聲在京都素有傳聞,如今看着徽瑜的打扮,倒真是讓人覺得傳言非虛,果然是有母親就有女兒,這愛打扮的脾性一點都沒改變。
姬亓玉轉過身,打開身後的一個暗格,從裡面拿出一個三寸寬六寸長的褐色錦盒,垂頭看了看,然後置在桌上伸手推了過去。姬亓玉那修長的手指落在褐色的錦盒上,襯得膚如白玉般無暇,就連徽瑜都有些微微出神。
“這是什麼?”徽瑜半晌回過神來,覺得自己走神有些尷尬,索性先開了口打破沉默。
“送你的。”
“送我?”
徽瑜還真是有些意外了,驚訝的擡頭看着姬亓玉,沒想到這廝居然也會這種手段討女孩子歡心啊。
“是。”姬亓玉難得一笑,“你我既然是一根繩的螞蚱,自然是福禍共享。這東西是江南的鹽商孝敬的,我瞧着還能入眼,你拿着玩吧。”
徽瑜聽着姬亓玉說的輕描淡寫,但是下面的鹽商想要巴結姬亓玉這個掌管着鹽引的佛爺,肯拿出來送人的肯定不是什麼便宜的物件。徽瑜就皺了皺眉,“這怎麼好奪人所愛,王爺還是拿回去吧。”
姬亓玉聞言神色微僵,他這輩子第一次送女孩東西居然被拒絕了!他表示有些接受無能,開口說道:“你若不想要,就扔了吧。本王送出去的東西,是不會收回來的。”
送個禮都能這麼的囂張,徽瑜真是拜服了。
想了想,還是伸手拿了過去,又猶豫了一下,徽瑜還是決定打開看一眼。
泥煤的,鬧脾氣的姬亓玉怎麼就有那麼一點的讓人不忍心呢。
打開盒子,徽瑜就是一愣,褐色的軟緞上靜靜的擱着一支通體白玉打造而成的步搖。玉質步搖也沒什麼稀奇的,稀奇的是這步搖垂落的流蘇不是一般的金銀所制,而是用一整塊玉上雕刻而成的輕薄剔透只有指甲蓋大小的圓環,一個環着一個做成的流蘇。
就這份透雕圓環的手藝,徽瑜都是目瞠口呆了。
這玉釵說出去不打眼,但是打開看看能讓人心顫。
“這東西也太貴重了點。”徽瑜猶豫着收不收,不收的話,這廝大概又會覺得自己不想跟他一條繩上共患難了。
“這算什麼,不過是一小物件罷了,能入你的眼讓你喜歡就是它的功德。既然看得入眼就拿着吧,隨便帶帶就成。”
隨便帶帶……
徽瑜還真是第一次覺得姬亓玉這麼財大氣粗的趕腳不賴,至少是不是說明將來她嫁過去靖王府也不是一個空架子。
“如今國庫空虛,小女怎麼好如此奢靡。”徽瑜眨眨眼愉快的笑了。
姬亓玉看着徽瑜狡猾的笑容,淡淡的說道:“國庫是空的,但是皇上的私庫還是很豐盈的,要是這點東西都打眼,大晉也就岌岌可危了。”
原來國庫跟皇上的私庫是不混在一起的,徽瑜忽然想起明末李自成攻陷北京的時候,找到的國庫的確是沒什麼好東西了。但是老朱家的私庫卻是滿滿的啊,沒想都大晉朝居然也流行這個。
徽瑜忽然很好奇的看着姬亓玉,這廝不會也有自己的小金庫吧?
許是徽瑜的眼神太過於閃亮,姬亓玉都莫名的感覺到壓力,不由惱道:“本王還沒私庫呢。”
徽瑜:……
姬亓玉:……
兩人四目相對,這難得的尷尬,卻意外地讓徽瑜覺得其實姬亓玉也有幾分可愛的。
低笑出聲,徽瑜垂下頭,道:“王爺有沒有私庫,跟小女什麼關係,反正小女將來是要靠這嫁妝過日子的。”
“你的意思是將來本王養不起你?”
擦,你哪隻耳朵聽到我這麼說的?
徽瑜覺得很冤枉,再者說了,出嫁女的嫁妝是個相當重要的事情。說句難聽的話,不要說董徽瑜,就是董婉打從生下來,大夫人就要爲其準備嫁妝了。從衣服首飾,田莊鋪子,再到屋子裡擺的,身上穿的,就連打製傢俱的上好木料都是早早的準備妥當,而且像是四大世家這樣的人家,女兒嫁妝都有自己的一套規制,就連將來百年之後的棺材壽衣都準備好了。也許這話有些誇張,但是事實的確是這樣。
嫁女的排場越大,嫁妝越豐厚,出嫁女在婆家才能挺起脊樑做人。我吃不着你的,穿不着你的,若是夫家落魄了,她還能拿出嫁妝接濟一下。嫁妝厚實了,就是希望男方能少囉嗦點,對自家姑娘好一點,進了門不用看別人的臉色過日子。
董徽瑜就曾聽董二夫人上回還跟龐媽媽對賬冊單子,偶然聽到一句,就連恭桶都是準備好的,徽瑜就無語了。
她真心覺得,古代嫁女兒,尤其是高門望族嫁女兒,那真是相當的要出血啊。
“我沒這個意思。”徽瑜覺得很冤枉,這都哪跟哪兒啊。
“我知道,大家都覺得我是個不受*的皇子,想必身家也不豐厚,你嫁了我將來也許會吃苦頭。”姬亓玉看着徽瑜道,眉眼之間就悄悄的籠上了一層陰鬱之色。
“好女不穿嫁時衣,好漢不吃爹孃飯。王爺天縱奇才,睿智英武,小女能嫁給王爺也是三生修來的福氣。”她是真心希望姬亓玉完美PK掉姬夫晏,那她就不用擔心啥時候被炮灰了。切,到時候只有她炮灰別人的份兒,想想就覺得特麼的霸氣啊。
小四,姐看好你!
加油!
“是麼?”
“當然。”徽瑜毫不猶豫地回答,在未來一輩子的頂頭上司面前,表忠心一定要毫不猶豫,簡直要比當年入黨宣言都講得擲地有聲,鏗鏘有力啊。
當年入黨要是有這份決心跟精神,早就被提幹了。
哎,也就不會有穿越這麼糟心的事情了。
姬亓玉靜靜的對面還略顯稚嫩的面容,卻硬是神色肅穆,一本正經的對自己表態,不知道爲什麼心裡某個角落慢慢的軟化了。
至少,這個小騙子爲了自己一笑還能裝丄一裝,算是不錯了。若是換做以前兩人沒有婚約的時候,她只會假裝看不見,誓將裝傻進行到底的決心,都能讓人恨不能狠狠的打她一頓屁股。
“董徽瑜。”
“什麼?”
“你對這樁婚事有什麼意見?”
“堅決服從皇上的旨意,爲國盡忠,爲民盡力,做一個大晉王朝優秀完美的好閨秀。”
姬亓玉:……
徽瑜看着姬亓玉鬱悶之極的神色,實在是忍不住的的笑了起來,捂着肚子伏在桌上,哪裡還有口口聲聲講得閨秀的儀態。
“我本來挺討厭你的。”徽瑜笑過之後,低聲說道。
“然後?”姬亓玉早就知道了,不過聽着徽瑜直接說出來,還是覺得很是不爽。
七千字奉上,今天某香一早要出門,連夜碼出字來,如此辛苦勤勞的某香,大家不要往霸王我啊,【推薦留言收藏】一條龍,不要忘記哦,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