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乾沒好氣道:“咋了?你還不承認?”
看着鄭乾的表情,青魚精一哆嗦,他還真怕鄭乾真拿自己去燉湯了,趕緊陪笑着道:“沒,沒有!”
到了家,鄭乾沒敢讓青魚精一起過來,雖然他已經變成了人類模樣,但是總是有些不妥,於是,鄭乾就讓他去神廟等候。
這會兒,神廟也沒有什麼人。
鄭乾回家背起婉青,和父母打了聲招呼,說是帶婉青去治病就離開了。
看着鄭乾背上的人影,青魚精一下子愣住了。
“這……”
青魚精有些懵,他是青魚精,自然能夠一眼就認出這女孩身體的異常了,“這是怎麼回事?”
“問你自己吧!”鄭乾沉聲道,“你自己做的好事,在水裡面da飛機,現在好了吧?苦了人家孩子了!”
青魚精沉默了,他走了過去,手掌慢慢的撫摸着仍舊陷入昏迷的女孩的額頭,臉頰。
鄭乾也沒有阻止,他在一旁,青魚精畢竟也是有着道行的,他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女孩體內的營養不良,更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女孩體內靈氣的匱乏,正是因爲靈氣太少,女孩喝完靈井的水之後才需要更多的時間去消化。
“這是你的孩子,你應該比我清楚吧!”鄭乾淡淡的道,“你那次在水裡面da飛機,不僅導致你的魚子魚孫懷孕了,更是導致了一個人類女孩懷孕,而你的孩子婉青,出生之後,因爲身體帶有你們妖精的特徵,被養在豬圈之中十多年……”
“我去宰了他們!”青魚精突然身體一震,沉聲低吼。
鄭乾淡淡的瞥了一眼青魚精,“那你還是先宰了你自己吧,不管怎麼說,那些人雖然將你的孩子養在了豬圈,但是畢竟給了你孩子吃喝,但是你呢?這麼多年,你管過她麼?你有什麼資格去怪那些人?如果你要去殺了那些人就先把自己殺了吧,正好,我拿去燉魚湯!”
青魚精一愣,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鄭乾頓了頓,道:“行了,我帶你過來呢,有兩件事,第一呢,就是讓你知道,你還有個女兒以及告訴你你女兒的身世和經歷,第二呢,我也是來幫你的,你女兒因爲是人妖共生的,體內的妖性不受控制,她的這些體表特徵很容易嚇壞普通人的,而且,她也不能跟你一起去生活在水潭之中,我就想問問你,到底有沒有辦法幫你的女兒解決這個煩惱,讓她成爲一個普通人!”
青魚精沉默了,他的目光一直都是落在婉青的身上,很複雜的目光,有着懊悔,有着心痛,還有着愧疚。
看到這裡,鄭乾也知道了,辦法很難了。
他嘆了一口氣,“我先出去了,你女兒體內的靈氣很快就要消化完了,估計很快就能醒過來了,你們父女兩待一會兒吧!”
鄭乾坐在外面,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他也不想看到這樣的悲劇發生。
讓婉青重新回到村子裡面?不可能,村子裡面的人真的會燒死她的。
就在鄭乾心裡煩悶的時候,神廟裡面卻是傳來了動靜。
鄭乾一凜,趕緊衝了進去,可是他剛進去就看到那青魚精,割開自己的手腕給婉青喂泛着淡淡青光的血液。
“你在幹什麼?”鄭乾怒吼一聲,準備過去打斷。
青魚精雙眼含淚,但是他的目光依舊是注視着婉青,嘴裡喃喃道:“大仙,你剛剛不是問我有什麼辦法能夠讓婉青變成普通人麼?我現在正在做,我的血液裡面擁有濃郁的靈氣和我們青魚一脈的傳承,只要這些到了小青的身體裡面,到時候她就能隨意的控制體外特徵的變化了,甚至包括眼睛,只要她想,隨時都能變成黑色,還有她身上的青魚鱗片……”
“可是,你這麼做那你的道行可就毀於一旦了!”鄭乾沉聲道。
青魚精苦笑一聲,兩滴青色的眼淚從他的臉頰滑落,“十幾年了,無所謂了,我活在那個深潭裡面一個人孤苦伶仃,歲月再長久又能怎樣?這一切,就當做是我對婉青的補償吧!”
這次,鄭乾沉默了。
隨着青魚精那些泛着青光的血跡慢慢灌入婉青的身體裡面,青魚精的精神也開始越發萎靡了,反倒是婉青,原本營養不良的她此刻竟是變得氣色紅潤了許多,綠色的眼睛也在慢慢變的黑白分明,身上長出來的鱗片也是在慢慢的消退,露出大片的雪白肌膚。
“大仙,我可以求你一件事麼?”青魚精虛弱的道。
鄭乾頓了頓,“你說!”
“我的千年道行毀於一旦,但是我不後悔,我唯一擔心的是,我走了,小青每人照顧了……”青魚精虛弱的道,“我只求大仙能夠幫我照顧小青!”
說完這句話,青魚精的手腕裡面流出最後一滴泛着青光的血液,沒入婉青的嘴裡。
隨即,一道精芒掠過,青魚精已然倒在了地上,便成了一條尺餘長的青魚。
他只是千年道行毀於一旦,人生從零開始了,但並不會喪命。
鄭乾走了過去,蹲下身子,摸了摸婉青的額頭,對着那頭青魚道,“我答應你!”
地上那尺餘長的青魚聽完後蹦躂了兩下,像是在感謝鄭乾一樣。
鄭乾去找來一個木桶,打了靈水,讓後將青魚精放了進去,“在這靈水裡面修煉,事半功倍了,再有個幾百年,你應該就能夠重新成人了,另外,你就在這神廟裡面住下吧!”
青魚精像是聽懂了一般,在水裡冒了幾個泡泡。
鄭乾剛弄完這些,外面的婉青就醒了過來。
她身上的那些特徵都消失了,醒來之後的她一點也不顯得意外,兩隻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鄭乾手裡的木桶。
“難道剛剛青魚精的血脈傳承也將記憶傳承過去了?”鄭乾心裡嘀咕着。
婉青已經走了過來,她看着鄭乾,嘴裡輕聲道,“謝謝你,大仙!”
鄭乾摸了摸鼻子,“以後你就住我家吧,就別喊我大仙了,喊我鄭乾哥哥就行了!”
婉青點了點頭,她蹲下身子,白淨的小手伸進木桶,摸了摸青魚的腦袋,那條青魚也似乎很是享受這種感覺,輕輕蹭了蹭,婉青用僅有她自己能夠聽到的聲音道:“父親,我不怪你,今後,我會在這神廟裡面陪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