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
並沒有意外發生,意識順利的從對方腦域中退了出來。
手離開了尤仙子的頭頂,才發覺早就汗流浹背了。
運行此術於我而言難度超大。
尤仙子緩緩的睜開眼睛,眼神透過面具上的窟窿落到我的臉上,忽恭敬的喊:“主人。”
身體就是一震,隨後正色說:“和以前一樣的喊我館主即可,不要喊主人這種可怕的詞。”
“是,謹遵館主諭令。”
她緩緩半坐而起。
“大客卿,麻煩你了。”
我指一指尤仙子。
狗客卿會意,彩光中透出爪子來,隔空點了尤仙子數百下,解開了她身上所有的封印符籙。
我方纔施法耗費精神太多,眼下有些力不從心。
“多謝大客卿。”
站起身的尤仙子對着狗客卿施禮。
“不用客氣,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希望你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狗客卿老氣橫秋的訓誡一番,尤仙子像是受氣小媳婦般的連連應着。
看到尤仙子態度恭謹,狗客卿很是滿意,隨手一拋,尤仙子下意識接住,一眼看清後不由的升起喜意。
是個看着不起眼的錦囊,但其實是件儲物法具,內中寶物本來被各派老怪預定好了,就等着尤仙子魂魄一滅,此物變爲無主之物後瓜分呢。
可倒好,峰迴路轉的,尤仙子爲自己爭取到了生機,她不死儲物法具就打不開,拿在手中宛似燙手山芋,因而老怪們商議後決定原物奉還。
我緩過一口氣,緩緩起身,看着喜色滿面的尤仙子說:“你先別高興太早,老古董們確實將此物還給你了,那套極品戰甲過後也會還給你的,但卻是有附加條件的。”
“這是我的!他們莫非要我解除靈魂契約,搶奪於它?”
尤仙子聞言將錦囊藏到背後去了。
守財奴本相盡顯。
我啼笑皆非:“你想到哪去了?爲了活捉你和古鏡,我方大能耗費資源巨大,周爵的儲物法具不得不完璧歸趙,你的可就不一樣了,除了必要的修行資源外,內中藏着的魂石內芯和上品以上的丹藥、符籙,都得獻出來彌補各派損耗。”
“這幫子老不死的真是貪婪!”
尤仙子大罵之。
我只能板起臉說:“不要蹬鼻子上臉,讓你活着已是莫大仁慈了,我已經做主應了他們的要求,怎麼,你要我失信於人嗎?”
尤仙子眨巴幾下眼睛,沉吟片刻後,凝聲說:“主辱臣死,自然不能讓館主失了信譽,那就……,拿去吧。”
最後三個字,語帶哭腔了都。
光芒閃動,我震驚的瞪大了眼睛,地上出現了三十多枚魂石內芯,丹藥、符籙啥的也一大堆。
“你是個富婆啊。”我驚的直喊。
“現在,變窮了。”尤仙子握着錦囊,眼睛盯着地上的寶貝們,都是不捨。
“身外之物罷了,有點出息,以後我想辦法幫你補一些就是。”
心底一軟,畢竟是跟隨我的人了,總得安撫一下。
“真的嗎?館主說話要算話。”
尤仙子立馬振奮起來。
我心底生出了悔意,怎麼一衝動許下如此承諾了?這可是魂石內芯,不是大白菜。
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的,讓我收回這話可是太沒臉了,只能硬着頭皮說:“請你注意關鍵字眼,是補上一些,而不是補上全部,可不要奢望太多。”
“一些也成啊,有總比沒有好,這可是我九成的身家了,就這麼沒了,心疼死了。”
尤仙子打蛇隨棍兒上,即便只是一部分她也不嫌少。
“她很會過日子。”
沉默半響的狗客卿來了一句。
“摳門而已,你還幫她粉飾?”
我瞪了七彩光一眼。
“嘿嘿嘿。”狗客卿猥瑣的笑。
沒搭理狗客卿,我正色詢問起尤仙子。
當然是問大沼澤秘密和去往異界的其他渠道。
尤仙子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半小時後,我御使着能量手,將地上的寶物全部捲走了。
“你先待在地下室吧,調養傷勢,等我進一步的命令。”
“遵命。”
尤仙子很是聽話的應命。
我滿意的點點頭,示意狗客卿縮小後飛回口袋中,拉開門走了出去。
沐沐和棺棺看來。
想着尤仙子交代的那些秘密,自信的笑起來,示意擺平了。
它倆歡呼。
收回了沐沐和棺棺,地下室這兒不用多管了。
此刻起沒我的命令,尤仙子不會離開地下室半步的,這就是控魂術的威力,恐怖的嚇死人!
當我走進分道場客廳的時候,看到了衝擊力超大的一幕。
性格剛硬的劍羅剎雙膝跪地,正抱着坐在那兒的周爵的腿嗚嗚大哭呢。
哭的是驚天動地,哭的旁邊的孟一霜和圓鉢他們面面相覷的,但沒誰敢去勸說。
這幾年劍羅剎委屈的要死了,她最尊敬的師傅,道上巨擘、太虛天宮當代宮主、太虛閻羅周爵,搖身一變成了方外大叛徒!
佈置陷阱,坑害死了那麼多的前輩大能。
更引着異界大軍攻佔了整個方外,屠戮無數生靈。
這罪惡罄竹難書,做爲周爵最得意的弟子,劍羅剎都快到‘代替恩師一死以對天下人’的地步了,她這幾年鬱鬱寡歡的,我們都看在眼中,此刻她能大哭特哭出來,是好事。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
劍羅剎當衆爆發了出來,就不會把自己給悶死了。
這道理放之四海皆準。
所以,周爵沒阻止劍羅剎,嶺主和丘掌教在一旁看着,眼中有着同情,也不會去阻止。
一衆老怪物都保持沉默,沒誰幸災樂禍。
人這一輩子誰也說不準會怎樣,今兒嘲笑他人,沒準日後被人嘲笑,所以莫笑話他人才是王道。
“師傅,這纔是真的你!你從未讓徒兒失望過,我就知道,那些壞事不是你做的,不是!嗚嗚嗚……。”
劍羅剎一邊痛哭,一邊聲嘶力竭的喊着,深恐旁人聽不到一般。
不過,她眼淚、鼻涕啥的都抹在周爵褲子上了,實在是滑稽。
當然沒誰會笑。
“知師莫若徒,本座可是俠義無雙的太虛閻羅,哪會坑害方外同道?你相信我就對了!好了,你也哭好久了,累了吧?要不要起來喝口茶?”
周爵無奈的左右看看,接受着老怪們捉狹的眼神,只能順着愛徒劍羅剎的話往下順,同時,手在愛徒劍羅剎的後背上緩緩的拍着以示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