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觀看的明白了,再度掏出短劍,將青藤繭子破壞了個大洞,一看,孟一霜身上密密麻麻的,被青藤捆的真是結實,她自己無論如何也弄不開。
我揮動黑劍,將綁縛她的青藤全部斬斷,然後,伸手將內中恢復自由身的孟一霜拉到了樹幹上。
她的登山包早就不知去向了,本身的重量很輕,也就九十斤左右,我拉她上來並不費勁兒。
“慢點,跟着我。”
我提醒着孟一霜,然後,倒着縮回老樹主幹上,孟一霜亦步亦趨的跟着。
她的衣物碎裂處處,露出的皮膚上傷口密佈,顯然是遭了不少的罪,但能保住一命,已經是大幸運了,還有啥可奢求的?
我輕鬆落地,舉手將跟下來的孟一霜接住,然後,放落到地上。
一接觸地面,孟一霜緊繃着的精神就放鬆了,一聲悲泣,一頭拱到我的懷中,死死抱着我不鬆手,臉貼在我心口位置就哭了起來。
“嗚嗚,度哥,謝謝你,要不然我死定了。”
劫後餘生,姑娘此刻的心情我能理解。
我張着雙手,頗有些不適應,看她哭的傷心,只能手臂僵硬的縮回來,安慰的拍着她的後背。
半響後,孟一霜纔算是穩住了心神,急忙脫離了我的懷抱,眼睛紅紅的看我一眼,輕聲說了句:“不好意思了,度哥,我失態了,不過,你身上的衣物怎麼這麼潮?莫非掉水裡了?對了,你臉上的血符沒了。”
我尷尬的一笑,心裡話了,於水中折騰了那麼一氣,血符自然被洗掉了。
仔細一看,孟一霜臉上的血符也消失了,我估摸着,是那詭異的妖藤施法祛除了血符。
和孟一霜一道坐在地上,向後依着大樹,然後,言簡意賅的將和她分別後的經歷述說一番,之後問:“一霜,你被那妖藤捲走之後發生了什麼事兒?爲何會出現在古樹之上?”
孟一霜哽咽一聲說:“度哥,我被那東西捲住後,就感覺腦袋一疼,接着就昏了過去,當時以爲死定了,不想,等我迷迷糊糊的醒過來,就被掛在樹上了,四周也沒個人經過,喊了半天救命也沒誰理睬,感覺都快要支撐不住了,突然看見了度哥,真是上天不絕我啊。”
孟一霜語調打顫的述說着經過。
我蹙緊眉頭:“就是說,你沒看清捕捉你的是什麼東西是吧?”
“是啊,我被打昏了過去,沒看到那東西到底是什麼?只感覺是根很恐怖的樹藤,和普通的樹藤不一樣。”
孟一霜點點頭。
“它將你掛在這裡,難道是在儲存食物?不好,一霜,咱倆快走,那東西指不定何時回來。”
我猛然想到這個問題,立mǎ qiáng撐着站起來。
“度哥,你說的在理,快走。”
孟一霜也驚覺過來,自然界中,很多生物有儲存食物的習慣,指不定就是遇到了。
所以說,此地不善,儘快遠離纔是正途。
不敢多待了,我扶着虛弱的孟一霜,踉踉蹌蹌的向前行走,十分鐘後,往後看已經見不到古樹了,我倆才鬆了口氣。
“度哥,你是不是發燒了?”孟一霜突然問了一聲,手貼在我額頭上。
“哎呀,真的發燒了,滾燙滾燙的,這可怎麼辦?”
孟一霜六神無主了。
我苦笑一聲,伸手摸着額頭,感覺到了熱度。
就說嘛,爲何自己感覺頭重腳輕的?想來,在湖中那麼一番折騰之後,身體受不住,更不要說,衣物裡外的都透了,此刻還是發潮的狀態呢。
這鬼地方的氣溫一直在下降,陰風呼嘯,時不時的打着旋兒吹拂而來,凍的我發抖。
這種環境,又經歷了那種詭異的事兒,還缺吃少穿的,不生病纔是怪事呢。
我倆連個麪包都沒有了,感覺上,走在窮途末路之中。
“沒事,不用擔心我,繼續走,不能停。”我瞅瞅眼前總是一成不變的環境,只能給孟一霜打氣。
孟一霜咬咬銀牙,心疼的看了我幾眼。”
我倆相互扶持着,腳步虛浮、蹣跚,但沒有停下,繼續前行。
我深一腳淺一腳的走着,眼前金色的星星亂冒,腦袋昏沉沉的不說,還開始發疼,然後,嗓子眼如同冒火般的疼痛起來,這些都是受寒了的症狀。
連帶着身上的傷口跟着發疼了,好像是要發炎的感覺,總之,相當的不舒服。
我們一點抗生藥都沒有,只能硬扛着。
天旋地轉的感覺侵襲而來,我咬着鋼牙忍着,心中還在慶幸:“幸虧不是壞肚子,不然,那可就尷尬了。”
感覺就要支撐不住了,畢竟,我又不是鐵打的。
“呀,度哥,你看!”
孟一霜驚喜的大喊起來。
我努力的睜開沉重到宛似千斤的眼皮子,看向前方。
“咦?”一聲驚訝,我的眼睛瞪大的宛似銅鈴。
保姆車靜靜的停在土路中央,土路的那一邊還是黑黑的大湖,但另一面,卻是老舊的建築,上面有牌匾,光明湖電影院!
“我們轉回來了?”
我的精神爲之一震。
我倆加快速度的走過去,趴到保姆車的車窗處看向裡面,卻啥都看不清楚。
“大虎,徐浮龍,開門啊。”
我敲着車窗,但並沒有反應。
保姆車裡頭沒人?
孟一霜伸手去拉後邊的車門,一聲輕響,竟然拉開了,車門根本就沒有鎖。
我和她面面相覷的,藉着透進去的月光看的清楚,車內確實沒人,但是,登山包都在。
“快進來。”
顧不上許多了,急忙鑽進車子內。
於登山包中翻找出手電筒照亮了車內,然後,將包內的食物和水弄出來,一頓吃喝。
乾癟的肚子終於鼓起來了,我和孟一霜都長出了一口氣。
“度哥,你看,這兒還有藥呢。”孟一霜喊起來。她的手上出現一些家庭常備藥,我接過來一看,有止痛的,也有消炎的。
“天助我也。”
內心吼叫了一嗓子,倒出一大堆,甭管三七二十一,就着水一口吞掉,然後,遞給孟一霜。
她也吞用了不少,畢竟,身上的傷口那麼多,即便沒有受寒,也得進行醫治。
將藥品都翻找出來,我倆塞到自家的口袋中,這玩意留在身上比較好。
“度哥,接下來咋辦?”
孟一霜透過車窗瞅着靜靜的光明湖電影院,口中卻問了我一句。
我明白她的意思。
保姆車在這裡,大虎和徐浮龍卻不見了,很有可能是深入光明湖電影院之中了,孟一霜是在問我,要不要跟着進去和夥伴們匯合?亦或者在車上等着?
她是拿不定主意的。
“咱倆的體能快要耗盡了,必須休息一下。這樣,將車門鎖緊,先將就着睡一覺恢復體力,之後再商量如何行動。”
我強撐着眼皮,說完這話後,再也支撐不住,向後一倒,管它山崩海裂,睡覺比什麼都重要。
隱約聽到孟一霜鎖緊了車門的動靜。
渾渾噩噩的,也不知過了多久時間,某刻,黑暗的視野中忽然亮起紅光,我就是一驚,忙關注過去。
血紅色的數字120在閃耀着。
這是生命在倒計時,還剩五天,一百二十個小時整。
紅色數字閃耀一會兒就消散無蹤了,但已經將我驚醒了。
我睜開眼來,入眼就是沉睡着的孟一霜。
她縮在我的懷中,頭枕着我的臂膀,一隻手伸過來緊緊的抱住我,似乎做了什麼夢,手上這個用力啊,深恐我棄她而去。
孟一霜臉上的傷口已經結痂,這樣漂亮的臉蛋,真心的不希望留下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