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姑娘,你直接說吧,打算讓我如何報恩啊?”
我眼神冰冷下來,報恩兩字故意說的重一些,明顯不悅。
但趙飄飄執念過重,直接忽略我的情緒,陰聲說:“很簡單,只要閣下幫我滅掉一個人,就算是兩清了。”
心頭升起怒意,我壓制下去,凝聲說:“殺人?你們趙家在此地很有些勢力吧?爲何不自己去殺?我這人向來不對無辜者出手,你要殺的人是否有取死之道?”
趙飄飄臉色一白,深吸一口氣,這才說:“趙家要是能奈何得了人家,何必求到閣下頭上來?那人雖道行低微,但本領高強,擅長越級戰,我的親人們都死在此人手中,我和他仇深似海,你說,他有沒有取死之道?”
趙飄飄說完這話,抿着脣,眼中都是怒火。
“那人,爲何殺你親人?”我忍着氣,繼續問。
“這……?”趙飄飄霎間語塞。
“既然他有本事殺了你的親人,爲何放過你不殺?如果此人嗜血成性、濫殺無辜,不應該斬草除根的將你和趙家連根拔起以絕後患嗎?哪還會給你過後尋仇的機會?”
“趙女士,我雖然歲數不大,但江湖經驗不低,你休要唬我!按你所言,明明是趙家因着某種緣由惹到人家頭上,這才招來滅頂之災的吧?”
“那人殺掉的應該是罪魁禍首,但他沒有牽連你和趙家,這說明做事光明磊落,如此人物實乃我輩楷模,你卻要求我去追殺這等人,你還有沒有是非觀?”
我毫不客氣的數落她。
“你!”
趙飄飄氣急,眼淚就忍不住落下,忽然大喊大叫起來:“對,你說的都對,是我父親他們利慾薰心的想要謀害那人性命,搶奪其身上攜帶的魂石資源,結果卻被反殺了,這是事實。但他們是我親人,我做爲趙家的女兒,爲親人復仇有什麼不對的?嗚嗚嗚。”
趙飄飄放聲大哭。
我眉頭直跳,聽着女孩哭聲,心頭很不舒坦,但也知道趙飄飄說的在理,不管趙家人如何作惡多端,趙飄飄沒有不爲他們復仇的道理,誰讓她是趙家人呢?
“趙姑娘,抱歉,我不能答應你的要求,我這人向來恩怨分明,我欠你一筆人情,這份人情,可以用二十枚上品魂石送還,也可以在未來幫你趙家一次忙,但不包括追殺無罪之人,你現在,可以選擇了。”
二十枚上品魂石?
趙飄飄哭聲驟然止住,不可思議的看向我,確切的講,看向我身邊。
我身邊空空如也的,什麼東西都沒有,哪來的上品魂石?
“上品魂石過於寶貴,我將其藏在隱秘之地,從不隨身攜帶,但只要你需要,我一個法電話打出去,不用幾個小時,東西就會送來趙家,放心就是。”
我知道她在琢磨什麼,不願兜圈子了,直接給予答案。
但這答案是胡謅的,我能怎麼說?說資源都儲存在隱身在旁看戲的驢子妖獸肚皮之中嗎?
趙飄飄聞言,臉色一變再變,看來是在權衡利弊。
趙家急需上品魂石,這是我早就知曉的訊息。
目前來看,趙家主死亡後,實力損耗過於嚴重,怕不是地位即將不保?上品魂石一到,就能穩住趙家的局勢。
但另個幫着解決困難的條件一樣的有吸引力,所以,趙飄飄難以抉擇了。
我私心希望趙飄飄選擇前者,這樣一來,就和她恩怨了了,沒有糾葛了。
“閣下,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身份和名字呢?”
趙飄飄擡頭,問出這話。
“這個嘛,暫不方便告知,我的仇家太多,且無比恐怖,一但消息走露,怕不是爲你和趙家引來殺身之禍?所以,你不知道更爲安全些。”
我這樣一說,趙飄飄就不再追問了。
“閣下不願說,那我就不問了,但這兩個條件很難選擇,容我和客卿們商量之後再做回答。”
趙飄飄思慮片刻,如此迴應。
“沒問題,但請三小時之內迴應,我得儘快離開,仇敵指不定何時追來。”
我笑着回答。
趙飄飄起身一禮,走出門去。
房門一關,無形的妖力禁制就落了下來,然後,驢子、蝙蝠和二千金齊齊亮相。
我並指點着二千金和驢子的臉,氣的說不出話來。
“怎麼?本姑娘冤枉你了嗎?真想不到你是這種人,吃着碗裡瞧着鍋裡的,有寧魚茹還不夠嗎?心底惦記趙飄飄算是怎麼回事?還有,你方纔明明給她扔下幾十枚上品魂石就可以了結此事的,爲何多加一條‘未來幫趙家忙’的條件?是不是想着和趙飄飄長久的保持聯繫?”
二千金不等我罵她,就倒打一耙。
我驟然一驚,才意識到自己方纔給予趙飄飄的話有所不妥。
就如二千金所言的,根本沒必要給予趙飄飄第二個選擇,扔下足夠分量的魂石了結恩怨就行。
我是下意識的給予趙飄飄第二選擇的。
一念及此,我有些心虛,就沒法追罵二千金了。
“信口開河,一派胡言!不管怎麼說,我都欠了趙飄飄一份人情,趙家損兵折將、傷筋動骨的,保不齊以後有誰想要吞併趙家,趙飄飄本身無錯,因着這份援手因果,我沒法看着趙飄飄落到掉毛鳳凰不如雞的地步,所以,纔給她第二個選擇的。”
我氣哼哼的反駁。
“狡辯。”二千金翻着鬼眼,一副不認的架勢。
“算了,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將史黑藏給弄醒。”
我忙轉換話題。
驢子過去,一蹄子砸在史黑藏腦袋上,發出金鐵交鳴的動靜,噹啷震耳。
我無奈的直翻白眼,驢子的動作太野蠻,太暴力了吧?
“哎呀!”一聲喊,史黑藏一下子半坐起來。
初始,這廝的眼中還有些迷茫,但只一秒就恢復了清明,他驚喜的伸手觸碰自己的臉,又轉頭四顧,看到我之時,表情凝滯一霎,然後,嘴角挑出笑意。
“哈哈哈,我自由了,終於自由了!”
他猛然的爆笑起來,又突然捧住頭,嘀咕着:“爲何我欣喜於自己的自由?難道,以往我不自由?但我爲何不自由?哎呀,想不起來了,記憶缺了一大塊。”
“還有,你們是誰?”
史黑藏看着我和驢子它們,眼中都是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