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泉路上，軀體如同小山般的牛頭，十分不憤不甘不願不爽，鼻孔中重重噴出兩道黑霧。黑霧如箭，直接沒入黑黝黝的地面，擊出兩個深不見底的小洞。
它雖然停下了，不再朝馬王衝來，但是如同兇獸般，狠狠盯着馬王。
似乎要用兇狠的目光撕碎馬王。
此時，它依然不甘，不肯放棄，又道：“府君，它是前代馬面的殘魂，它不死，馬面老弟就無法歸位啊！”
封青巖看了看牛頭，就解釋說道：“讓它們公平對決一場。”
“公平對決？”
牛頭愣了一下，明顯就沒有想到是這樣，繼而說道：“府君，你的意思……是讓它和馬面老弟打一場，誰勝了誰就取得神位？這、這沒有必要吧，爲何要多此一舉？它可是前代馬面的殘魂啊，根本就不該再歸位，這會影響到地府的運轉，而且對馬面老弟也不公平。”
“誰歸位，誰不歸位，那不是你該管的事。”
封青巖皺了一下眉頭說道，至於會不會影響到地府的運轉，那應該是根本不可能的事，繼而說道：“不公平？在本府看來，這是很公平的事。”
牛頭有些泄氣，它知道府君已經決定了。
而且，它隱隱有些擔心，因爲府君很明顯就不喜馬面老弟，要不然也不會讓前代馬面和馬面老弟對決。
這時，它試探說道：“府君，要不讓老牛……代馬面老弟出戰？”
“不行。”封青巖說道。
“那……過段時間再對決？”牛頭見此不行，又說道：“府君，馬面老弟纔剛剛甦醒，實力還很弱。而且，馬面老弟也受傷了，現在傷勢還沒有恢復過來，這真的對馬面老弟不公平啊。”
“牛頭，你不用再多言，本府自有決定。”封青巖淡淡說道。
“府君，老牛明白了。”
牛頭有些失望，十分不理解，爲何府君要幫着前代馬面？
而在此時，馬王則是一臉驚駭看着封青巖，似乎在它的腦海中浮現一個模糊的身影。只是，那個模糊的身影太遠了，讓它根本就看不清……
“你、你到底是誰？”好久一會兒，馬王纔回神過來問道，它對封青巖的面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但是，它記不起了。
它現在只是一縷殘魂，只記得一些本能的東西或事情。
“本府，青山、陰山兩府城隍，暫代管地府諸事。”封青巖也不隱瞞，而他讓前代馬面和新誕生的馬面對決，自然有他的想法。
雖然是一個倉促的決定，但是正好驗證一下他的想法。
新誕生的陰神，是否可以被取代。
而馬王聽到後，有些震驚起來，怪不得他有能力讓它和馬面對決，原來是主持地府重建之人。而在這時，它也大概猜測到了，地府諸神還沒有全部歸位……
只是，這似乎不是它想要的答案。
“敢問府君大名？”馬王沉吟片刻，似乎自己只有問對方的姓名，才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封青巖。”
封青巖看了看馬王說道。
“封青巖，封青巖……”馬王心裡念着，接着靈魂猛然一震，似乎想到了什麼，軀體就僵在那裡了，“他姓封，他姓封，他竟然是姓封，怪不得能夠主持地府重建……”
而在這時，馬王驚駭地看着封青巖，似乎知道自己爲何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了。
他、他，不會是……
這不可能！
馬王不敢相信，不敢相信眼前這個青年，就是那個曾經站得最高的人。是他回來了嗎？真的是他嗎？那爲何，除了容貌之外，其他沒有半點的熟悉？
特別是靈魂的氣息。
這時，馬王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封青巖。
而封青巖只是疑惑看了馬王一眼，並沒有多想說道：“隨我來。”
在封青巖走出好幾步後，馬王才猛然回神過來，趕緊跟上去。而旁邊的牛頭，則是對它冷哼一聲，依然是兇光相對，恨不得生吞了它。
“嗷！”
馬王朝牛頭低吼一聲，不甘示弱。
“找死！”牛頭大怒，想不到一縷殘魂也敢挑釁自己，而它想趁機滅了馬王。但是，在它正想出手時，封青巖猛然回頭，一記冰冷的眼光射來。
“府君，老牛看到它身上有牛蚤，想幫它捉掉。”牛頭訕然。
“牛頭，可一可二，不可再三，明白嗎？”這時，封青巖回頭對着牛頭說道，接着就什麼也不再說，帶着馬王朝馬面走去。
“完了完了，府君這次真的生氣了。”
牛頭有些惶恐，心裡在責怪着馬王，如果不是馬王，府君怎麼會生它的氣？
哼！
牛頭跟在後面，對馬王沒有半點好臉色。
……
“嗷——”
而在此時，在一片空曠的大地上，馬面正在仰天大吼，身上涌出滾滾的黑氣，一片片的鱗甲從皮肉下生出。
它的軀體越來越大，鼓起一塊塊充滿力量的肌肉。
它的傷基本完全恢復了。
它正在一點點甦醒。
繼而，它猛然朝一個方向看去，眼睛中射出兩道兇光，顯得邪惡無比。
“嗷嗷！”
它咆哮起來，似乎要發起攻擊般。
這時，封青巖在馬面一里外停下，說道：“我給你們一個時辰的時間準備，最終結果如何，就要看天意了。”
“謝過府君。”
馬王舉起雙蹄，如人般恭敬行禮。
封青巖點點頭，就對着馬面說道：“你可是明白？”
“嗷！”馬面怒吼，冷冷看着馬王，眼裡兇光迸發。它現在還在甦醒，力量依然在攀升，但是它竟然等不了了，立即朝馬王奔來。
它如大魔降世，猛獸出籠。
“嗯？”
封青巖臉色一冷，想不到馬面根本就不聽他的。
“府君，既然它等不及了，那現在就開始？”馬王詢問，繼而緊緊盯着衝來的馬面，身上同樣迸發着騰騰殺氣。
它，同樣是等不及了。
“可。”封青巖說道。
“嗷！”
此時，馬王立即迸發全部力量，就朝馬面衝殺上去了。
它能不能歸位，就要看這一戰了，所以必須拼盡全力，不能留一絲的力氣。而且，它知道，它在這一戰中，完全處於劣勢，誰叫它是前代馬面的殘魂……
而封青巖也在等待着，是否真的已經天註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