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洛球(Bolo ball),一種類似於足球,卻又有點像橄欖球,非常狂暴的運動。這種運動在踢球的同時,鼓勵身體衝撞,甚至運動員還會在身上穿着護具。
這種運動在銀河系外環和中環特別風靡,而在覈心圈也有爲數不少的粉絲,比如奧德朗星球就是波洛球的最強隊伍之一。
不過要說對波洛球最爲狂熱的星球,那當屬曼達洛星球了。
和許多外環星區的星球一樣,曼達洛星球上的人們沒錢去搞邦塔夜飛梭賽車比賽這種無比刺激卻價格高昂的比賽,因此隨便找塊場地就能進行的波洛球就成了他們的最愛。並且波洛球崇尚直接身體對抗的規則,也讓骨子裡流淌着尚武血液的曼達洛人癡迷無比。
賽克比市,市立波洛球體育館。
這座曾經舉辦了無數波洛球大賽,帶給人們許許多多歡樂和激情的場館,此刻卻已經在戰火當中炸塌了一半。但是由於體育場廣闊的空間,因此這裡成了維茲拉政府軍的後勤基地。
下等兵達爾科舔了舔乾裂的嘴脣,看着降落在體育場外圍的三架科姆瑞克級戰鬥機,那三架戰鬥機將機翼豎立起來,彷彿是高達53米的巨大旗幟一般。
這讓他想起了三年前的銀河杯波洛球大賽,就在這個球場上,缺少經費,裝備訓練和飲食都非常簡陋的曼達洛隊竟然以2:1的比分戰勝了超級豪門奧德朗隊!而與此同時在費維爾賽文(Fwillsving)星球上,費維爾賽文隊也主場1:0戰勝了黎明公國派出的黎明隊,最終反超奧德朗隊,取得了那一屆銀河杯的冠軍。這也打破了奧德朗隊在銀河杯當中五連冠的神話。
那一天,賽克比市立體育館彩旗飛揚,呼聲震天。因爲曼達洛隊雖然長期都是中下游的弱隊,但是在那一刻,他們戰勝了最強大的對手,主宰了銀河杯冠軍的歸屬。
然而時過境遷,因爲各地起義戰火的紛起,銀河帝國和黎明公國之間也開始交惡,銀河杯也最終停辦,那個戲劇性的結果也永遠定格。
雖然銀河帝國曾經宣稱,將在一年之內還銀河系一個和平與安寧,然後重燃銀河杯的聖火,但當他們最終無法做到之後,就再也矢口不提銀河杯的事情了。
而現在,聳立在賽克比市立體育館當中的,不再是那美麗的彩旗,而是那藍白色塗裝的,科姆瑞克級戰鬥機巨大的機翼!
達爾科搖了搖頭,隨便找了一個陰涼的地方,坐在空彈藥箱上,摘下頭盔放在腿上,又從懷中拿出一個小小的日記本,輕輕抹平皺巴巴的封面,翻開幾頁,然後在最新一頁寫到:【帝國曆9年(本書的帝國曆從20BBY開始計算,現在是11BBY),2月23日,我又來到了賽克比市。上一次來到這裡,還是三年前,我跟隨父親來到這裡,現場觀看銀河杯最後一場對陣奧德朗隊的比賽……那是我最快樂的時光。】
【……但是我的父親,卻在一年之後,死於那些暴民發動的恐怖襲擊當中……從那一刻開始,我發誓報仇,參了軍,爲了維護曼達洛星球的和平與安寧而戰。】
寫到這裡,達爾科拿起水壺晃了晃,然後使勁仰着頭,想要從裡面倒出一滴水出來,不過卻失敗了。他只得繼續在日記本上書寫着……
【昨天,我們解放了賽克比市,甚至連詹戈-費特那些惡魔一樣的超級士兵也無法阻擋我們的步伐,賽克比市投降了。但是……指揮官卻要我們把這裡的居民抽出3000人來,公開處決以儆效尤。那時候,我真的很害怕……就連前天,我聽說詹戈-費特那些超級戰士就在距離我們一個街區大開殺戒的時候,我都沒有這麼害怕過……因爲指揮官居然要我們對平民開火……】
【我對潘德少尉說,我因爲被炮彈震傷了耳膜,有些頭暈,於是並沒有參加這次行動。但是哪怕我在這裡,還是能聽見那邊傳來的槍聲,響了足足一個小時。我們不應該是解放者嗎?我們不應該是守護曼達洛星球的和平的嗎?爲什麼賽克比市的那些人,寧願死也要和維茲拉總督對抗?】
達爾科嘆了口氣,沮喪地在日記本上寫到:【我現在真的很害怕,我只希望這一切能夠早點結束。這次進攻賽克比市的行動,我們從康科迪亞總部帶來的彈藥已經打得差不多了,如果能夠讓我們回去就好了。】
這時候,不遠處傳來大聲叫喊的聲音,“17連隊,立刻集合!輪到我們取水了!!”
是自己的連隊,達爾科趕緊站起身來,把自己腰間空空如也的水壺拿在手中,快步跑過去集合。
經過多日的血戰,他所屬的連隊已經從標準編制的300人減員到現在的180人,減員的120人裡面,有40多個人已經死了,剩下的70多個人,現在正在體育場另一邊的野戰醫院接受治療。
不過達爾科知道,說是治療,不過那些野戰醫院裡面根本沒有足夠的藥物和設備來處理那些在戰場上遭受的恐怖牀上。自從他來到這裡開始,野戰醫院那邊的慘叫聲就從來都沒有停止過。
達爾科又舔了舔乾涸的嘴脣,現在已經顧不上這麼多了,他只想喝水。
在出發之前,指揮官反覆告訴他們,只要能夠解放那些叛亂的城市,無論是水和食物,都可以解決。因此,他們只是攜帶着三天的口糧和一個標準單位的彈藥就出發了。然而戰鬥打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個星期了,他們一直都沒有得到過補給,還是隻能指望攻佔目標城市。
其實也正因爲如此,他們才如此拼命。
跟隨着隊伍朝着供水工廠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都能看到倒斃在路邊的平民屍體,他們手腳都被捆綁住,倒在地上,大多數的腦袋都已經被爆能槍炸開,鮮血淋漓,空氣中瀰漫着血腥味。
來到工廠,這裡的取水設備已經被破壞了許多,目前只有一臺機器還在工作。幾名遍體鱗傷的反抗軍俘虜正在麻木的操控着機器,他們皮膚乾枯嘴脣開裂,看起來也是很長時間沒有喝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