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直接就把陳文茜抱起，往樓上去。
何立把陳文茜放到牀上，“藥箱？”
“在櫃子中間的第三格！”
當何立把藥和水拿來時，陳文茜又從牀上爬起，“真的沒事，我自己來就好！”
“給我躺好！”看到陳文茜都燒成這樣了，還要倔，何立有些惱。
不僅只是嘴上讓她停，行動上也是。
一隻手舉着杯子，一隻手把陳文茜緊緊地箍在懷中。
根本就不給陳文茜講話的機會，直接把藥遞到她的嘴邊，“張嘴！”
藥陳文茜已經吃下肚，杯子何立也放到牀頭櫃上。
從樓下上來，到吃藥，兩人的注意力都在吃藥上邊。
現在終於是安靜了下來。
何立仍然是維持着抱陳文茜姿勢。
安靜下來的兩人，氣氛有一些奇怪。
陳文茜就被何立緊緊地抱在懷中，他的頭低朝下，目光一直放在她的臉上。
而陳文茜的臉也是維持着剛剛吃藥時的姿勢，仰着頭，目光也正好和何立的對上。
兩個人，認識了十幾年，愛了十幾年，可卻從來沒有過像現在一樣。
平靜的，不摻着其它雜質地對視。
最先出聲的陳文茜，“我，我好了！”
她的意思是，她已經把藥吃了，你可以放下我了。
不是她不想何立這麼抱她，而是怕自己更加倦戀，他現在已經有其它的妻子了，而且他已不可能再愛她。
越是沉淪，日子過得越痛苦，這個道理陳文茜很是明白。
陳文茜的掙扎也讓何立回過神。
沒有因爲陳文茜的掙扎而生氣，也沒有繼續抱她，他把她放開，拉過被子，蓋在她的身上，退到牀下。
看到何立起來，陳文茜本能的也想起來，不過她纔剛有動作，何立一記目光過來，她就乖乖地躺好。
“閉眼休息！”那一記目光以後，何立便開口命令陳文茜閉眼休息。
並不敢多問，陳文茜照做了。
陳文茜有些懵，雖然何立的表現上，仍然是很冷。
可是她可以感覺得到，何立現有的冷和以前不一樣。
以前的那種是疏離，冷漠的冷。
現在的，更像是……
陳文茜的心漏了半拍，不敢想下去。
怎麼可能，不會是那樣的，是她自己多想了，是她異想天開了。
她真的不敢再想了。
閉上眼睛休息。
不一會，她的眉心又皺了起來。
這都得有三四分鐘了吧，但是她好像沒有聽到開門關門的聲音。
也就是說，何立還在房間裡？
陳文茜的眼睛微微地開了一個縫，果然，何立還在。
他怎麼還在她的房間？她以爲，在她閉上眼睛以後，他會離去，但是他卻沒有。
可能是還來不及出去吧！陳文茜心裡這麼想着，就閉上眼睛好好休息。
又過了十多分鐘，陳文茜仍然是沒有聽到開門關門的聲音。
陳文茜再次偷偷地睜開眼睛。
還在！他還在！
陳文茜這一次睜開眼，就沒有上一次那麼幸運了。
因爲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剛好對上了何立的眼睛。
看到她把眼睛睜開，他的目光立即一沉，眼睛都是冷冽。
嚇得陳文茜急忙閉上眼睛，心裡暗暗祈禱何立只是剛好擡臉而已，並沒有看到她睜眼睛。
不過，這只是陳文茜的一廂情願。
“再把眼睛睜開，我就把它縫起來！”何立冰冷削人的聲音，從陳文茜的頭上炸起。
當何立的這話，傳到陳文茜的耳裡時，陳文茜還是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
看着陳文茜那一個哆嗦，何立本來還有下一句的，而且那一句，比剛剛那一句還要嚴厲。
看到陳文茜的那一個哆嗦以後，何立還是把話到嘴邊的話收了回來。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何立這恐喝般的話語影響，再次閉上眼睛的陳文茜，臉上的表情不再像剛剛那麼平靜。
有些驚慌，有些害怕。
瞅着這樣的陳文茜，何立的心頭不由得一軟。
“睡吧，我在這裡，半個小時量一次體溫！”
這話，很平淡，卻有着一股淺淺的溫哄之意。
話落，怕自己一直站在邊上，會影響到她的休息，何立退到了窗邊。
他靜靜地站在窗邊，眼睛瞅着外邊，臉上的表情也很平靜，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偶爾，他會回頭瞅一眼牀上的陳文茜，看到她沒有再亂動，又扭回了頭。
這一次，陳文茜確實沒有再亂動了。
應該說，她已經僵愣住了。
——睡吧，我在這裡，半個小時量一次體溫！
她的腦裡一直在迴盪着何立的這句話。
這句話，從語句的內容到說話的語氣，都是帶着柔情的。
柔情！
來自何立對她的柔情。
這個就是她剛剛不敢想下去的東西。
剛纔何立的‘閉眼休息’，只是感覺是柔情，而現在的，不再是感覺，而是事實。
何立對她溫柔，是代表着他肯原諒她了嗎？
是嗎？他肯原諒她？
眼睛一下就決了堤，有淚水從眼睛崩出來。
立即擡手去擦，可卻是越擦越多。
雖然嘴上一直說，從來不奢求何立會原諒她。
可是她愛他呀，心裡是有多麼的渴望，他會原諒她。
只有他原諒她了，他們才能好好地在一起，她才能直截了當地愛他，和他一起看盡這世間的繁華。
何立一直是平靜的臉上，突然一僵，他好像聽到了……
急忙搖頭回頭。
一回頭，便看到了陳文茜手忙腳亂地擦着眼淚的模樣。
原本只是臉上有僵愣，現在是整個身體在僵愣。
她在哭？
她哭了！爲什麼？
閃身來到陳文茜的面前，低頭瞅向她。他做出了樓抱了的動作，不過半途中，就停了下來。
並不是何立主動停，而是因爲陳文茜的話。
看到何立走過來，陳文茜就急急地道，“不是我不認真睡，我眼裡有東西進去了，我現在馬上睡！”
陳文茜說完，就背對着何立，把臉貼進被子。
雖然感覺到了何立的變化，但她不確實是不是自己因爲發燒而引起的錯覺。
看着她那心虛的樣子，何立就知道，不是有東西進她的眼睛。
而且，只是東西進去眼睛的話，怎麼會兩隻眼睛都流眼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