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當年你睡了她,是不是每月月圓都會發作?只有跟她在一起纔不會?”
夜非寒擰眉:“你有解藥?”
“嘖,不是我做的。”風央將指尖的戒指摘下來,放在陽光下細看,很多年了,依舊閃着微光,很好看,讓他愛不釋手。
“無所謂,反正她會一直在我身邊,我就沒事。”
“看來你已經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了啊!”
夜非寒不說話。
風央繼續說:“是同心蠱,我養了二十多年,本來想放在夜紫身上的,可是她沒那個福氣,我就送給你了,這麼多年,開心嗎?”
夜非寒猛然轉身,一手掐住風央的脖子,將人整個從輪椅上拎了起來。
風央額間和脖子上的血管瞬間突出來,青筋直跳,臉色青紫,呼吸不上來,姿態狼狽。
周圍靜謐無聲,無人能救。
他沒呼救,只笑着看向夜非寒。
寧死不屈的模樣。
夜非寒另一隻手撤掉臉上的面具,露出原本的那張臉。
“解藥拿出來。”
風央眯起眼睛,不說話,也說不出來。
夜非寒加重手上的力道,在風央只剩下一口氣的時候,直接把人甩到地上,居高臨下道:“你應該留着半條命,去看這本日記。”
他將掉落在地上的筆記本撿起來,排掉塵土,塞進風央懷裡:“你就應該活在懺悔中。”
“同心蠱的母蠱放在了哪裡?”
風央摸着自己的脖子狠狠咳嗽幾聲:“當然是你的身上。”
“子蠱呢?”
“南汐身上。”
夜非寒擰眉:“她一直沒事。”
“因爲她是姬家人,百毒不侵啊!”
夜非寒呼出一口氣,挺好的,她不用承受這麼多痛苦。
若是南汐知道他這樣的想法,估計能直接給他一巴掌。
比起身體上的痛苦,心靈上的痛苦才更人難以接受。他是最狠的人,無論是對她,還是對他自己。
夜非寒要走,風央猛咳嗽一聲,問:“你真的不想要解藥?別以爲只要你愛她就可以,只要她在你身邊就可以,這蠱在你身體裡久了,會開始啃咬你的內臟的,蠱蟲和人心一樣貪婪,沒人控制,就會變異,開始變得什麼都吃。”
“南汐不知道同心蠱的事情,而我多年未管,這蠱蟲若不引出來,你估計沒幾年活頭了。”
“你要是沒辦法,就給我閉嘴,嘰嘰歪歪,煩。”
風央:“……”
不想跟他說話。
月初的好日子,南疆的街道上張燈結綵。
南汐穿上陸家送來的嫁衣,給自己畫了一個精緻的妝,姬嘰癟着小嘴,眼眶紅紅的,扒着她的裙襬,揚着小臉問她:“媽咪,你真的不等爹地,要嫁給別人了嗎?”
南汐心裡難受。
從放出風聲,到準備結婚,也有半個月。
可是夜非寒硬是沒出現。
南汐冷嘲,等?等誰呢?
沒人可等的。
她給自己戴上薄紗,端詳着鏡子裡的自己,低頭問姬嘰:“媽咪好看嗎?”
姬嘰懵了一下,但還是乖巧點頭:“好看。”
南汐蹲下來,摸着他的臉,軟聲安慰:“姬嘰有媽咪不好嗎?你和夜非寒本來關係就不好,何必惦記呢?”
“那媽咪不愛他了嗎?”
“你知道什麼是愛嗎?”
“我知道,媽咪整天魂不守舍,也不開心,其實是在等爹地,可是他不回來,你傷心了,纔要嫁給別人的,媽咪,你不能再等等爹地嗎?”
南汐被一個孩子說的眼眶紅了。
她強忍着纔沒有哭。
“是爹地不要我們了,不是我不要他了。”
姬嘰抽噎着,不敢說話。
南汐繼續說:“也算是我不要他了,反正我不會原諒他的。”
姬嘰:“……”
南汐是牽着姬嘰的手上的婚車。
姬嘰今天穿了精緻的小西裝,髮型也刻意的打理過了,像個小王子,非常可愛帥氣。
南汐一身潔白的婚紗,最美的樣子,卻不是嫁給最愛的人。
南汐以爲夜非寒永遠都不會出現了。
卻在半路上光明正大的攔了婚車,然後在衆人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拉開婚車駕駛座的車門,將司機拉出來,自己坐上去,啓動車子,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像是演習了無數遍。
等到南汐反應過來的時候,夜非寒已經搶婚成功。
哦,也不是,後面還有很多婚車在追。
南汐冷眼看着駕駛座上的男人。
和他的視線在鏡子裡碰上,她不由冷嗤:“真是不好意思勞煩名動南疆的神秘人當個司機送我去結婚,受寵若驚。”
她話語裡的陰陽怪氣,誰都能聽出來。
姬嘰的那聲“爹地”也哽在喉間,沒說出來。
視線在南汐和夜非寒身上流轉。
夜非寒擰眉:“你以爲我要送你去結婚?”
“多謝。”
“你已經結過婚了。”
“沒舉行婚禮。”
“領過證。”
“可以離。”
夜非寒不能停車,不然肯定停車將人拖起來打一頓,這女人,不氣死他,不算完。
他瞥了一眼後面的婚車,一腳油門踩到底,十幾分鍾,甩掉後面一排追兵。
南汐看着他,一陣冷笑:“不愧是神秘人,對南疆的地形熟悉程度不亞於土生土長的本地人。”
她句句帶刺。
夜非寒已經猜到了,這丫頭肯定是什麼都知道了。
就等着他給一個交代。
他要是不能給一個合適的交代的話,這丫頭能記恨他一輩子。
他輕咳一聲,將車子調製成自動駕駛,然後一腳跨到後座。
後座瞬間變得擁擠起來。
姬嘰:“……”
他好像很多餘啊!
姬嘰被夜非寒拎着後衣領放在了副駕駛座上。
夜非寒:“小子,閉上眼睛。”
姬嘰:“……媽咪還要去結婚呢!”
南汐揚起眉梢,還是兒子給力。
雖然一直在維護夜非寒,不讓她結婚,但是在夜非寒面前,給男人添堵,卻是一把好手。
夜非寒差點沒氣死,好想把這小子從車子裡丟出去。
恩,如果不是自己親生兒子的話。
他掐着南汐的下巴,讓她跟自己對視。
“我發誓,我也是剛到島上的時候,纔想起來很多年前的事的,真的不是故意騙你的。”
南汐怎麼可能相信他這樣的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