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潮落潮起

明軍從城西北衝入廣州城,奉命控制城池的幾部分兵馬在嚮導的帶領下直奔城內的那些標誌性建築物殺去。清剿,從那裡展開,但是清軍潰兵的傳染卻沿着城牆飛快的從北和西的兩個方向向着城池的東南角傳播而去。

大北門和正西門是最先得到消息的,守城的清軍聞風潰散,明軍趁虛而入。緊接着,小北門、大東門也先後洞開,唯有新城區的那些城門卻一個個的關得嚴嚴實實的。

小北門和大東門上的動靜一有不對,陳凱節制的粵西明軍便在左提督柯宸樞的率領下一鼓作氣的衝了進去。

他們,同樣有着控制標誌性建築物的任務,同時,清剿的任務也不能放鬆了。哪怕是比之西面和北面的明軍,他們已經算是遲到者了,但是分區清剿,有嚮導帶路,倒也不怕有人敢明目張膽的撈過界的,尤其是敢對他們這些強兵如斯的。

城東北從小北門殺入的明軍一分爲二,李定國的坐營都督靳統武所部去奪取城北制高點的鎮海樓,據說那裡還有支藩兵在負隅頑抗,有情報顯示是平南王世子尚之信的部隊,所以需要以最快速度碾平這支清軍。而另一部,前衝鎮總兵官周全斌的部隊輔以護衛前鎮則已經開始清剿城東北的區域。

一如城西,藩兵主力盡沒,其餘的空有些數量,但是當城池被明軍攻破也就很快便喪膽了,無非是東躲西藏着,對明軍也造成不了什麼太大的威脅。

由於明軍是從西北破城,逃到東南方向的藩兵家屬人數倒是因此而不斷激增,東北方向,倒還是那樣,多了些,也少了些,但是清剿的工作卻沒有因此而出現什麼阻礙來,反倒是收穫更多了些,不知道算不算是意外之喜。

這世上從來都是有人歡喜有人憂,就像是元素守恆似的。明軍在竭力清剿,將值錢物事扔進筐裡,殺死每一個有持械、抵抗以及穿着藩兵軍服特徵者的敵人,將其他人盡數捆起來,送去關押。

城東北,小北門以東、大東門以北,六脈渠的第二脈在此與城外的東濠涌相連。這一脈,在城東北分作兩支,北支向西,南支則理所當然的向南了。兩支分隔之處不遠,一隊護衛前鎮的明軍剛剛完成了沿六脈渠一塊兒方向的清剿任務,正押解着俘虜向原本的番禺學宮走去,那裡將會成爲關押俘虜的臨時點。

“這些藩兵家裡真富裕,這得刮地皮刮到什麼份上?”

“沒聽說嗎,廣州七十萬人的家當呢,除了逃出去的那些還能帶走點兒,其他的全落到這些畜生的手裡了,這又在廣東颳了四年的地皮,能少得了嗎?”

畢竟還是沒有徹底平復,明軍一邊警戒着,一邊向着那裡前進着。倒是此間大局已定,將士們的情緒也不似真的那麼緊張,說說笑笑談不上,但是總也有竊竊私語的,帶隊的軍官也不太管着。

行進間,六脈渠那邊似乎有些響動,明軍當即警戒起來,待派出人去,很快就注意到了原來那裡竟還藏着大量的藩兵家屬,畏畏縮縮的躲在一起。

“這麼多人,繩子怕是不夠用啊。”

“不光是繩子不夠用,人手怕是也不夠。”

軍官皺着眉頭吩咐了兩句,負責押解的手下人便立刻帶着其他的俘虜加速趕往番禺學宮。沒等他們回來,另一支護衛前鎮的隊伍也從附近經過,是一支巡邏的部隊。兩個軍官雖說不是一個營頭的,但卻是老鄉,前者連忙派了人將其找來,一起吞下這樁富貴和功勞來。

這當口,軍官的部下已經在跑步趕回。新來的軍官看了看躲在渠裡的藩兵家屬,卻是不由得嚥了唾沫,似乎對數量感到有些壓力:“這也太多了吧?”

填屍六脈渠已經是當年陳凱組織撤退的最後階段的事情了,逃出來的早已出了城,最慢的也在等候出城,對於那樁慘劇就不得而知了。此時此刻,渠裡面密密麻麻的,正似當年的復刻,天未降雨,可明軍卻已然發現他們了,一柄柄的刀槍正指着他們的方向,激得他們無不是在那裡瑟瑟發抖。

新來的軍官話音方落,未及先到的軍官作出迴應或是附和,眼皮一低,當即便想出了辦法來:“方纔路過城北,見得一隊官兵把藏在渠裡的都殺光了,看旗號好像是那王興的人馬。不如……”

“兄弟,此事萬萬不可!”聞聽此言,先來的軍官斷言回絕,隨即便做出瞭解釋:“繡花針是繡花針,咱們是定國公帶出來的,這些年跟着國姓爺和撫軍老大人,從來都是軍法嚴格非常的。這一次,撫軍老大人都說了,不許亂殺一氣,俘虜抓回去還有用呢,試問咱們一起從潮州過來的這十四個鎮,哪個敢以身試法的?”

這確實是個問題,李定國軍紀嚴明,鄭成功同樣如此,雖說他們的部隊比不得岳家軍、戚家軍那樣的,總帶着些流寇和海盜的習氣在,但是在這個時代已經算是比較守規矩的了。此番,大局已定,但是各鎮聚集不說,還有大量的其他系統明軍,那麼多雙眼睛看着,就更要做得滴水不漏纔好。

否決了後來者的提議,軍官卻並沒有繼續解釋,反倒是沉思了片刻,隨即便對渠內的那些藩兵家屬吼道:“一個一個的上來,不上來的就以負隅頑抗論處,格殺勿論!”

政策,還是可以靈活掌握的。這邊弓箭手、鳥銃手就位,一陣呼喝威脅之下,他們本就是怕死才躲在這裡的,眼下有活命的機會,而且不從怕是死得更快,自然有意志鬆動者開始慢慢走出來,嚮明軍請降。

軍官的部下回來了,帶來了更多的繩索,這兩支明軍也顧不上旁的地方了,用弓箭、鳥銃強逼着這些藩兵家屬爬上來,然後勒令他們將身上的財物丟進準備好的籮筐裡,挑出其中的一些人單獨捆綁,其他的則串聯捆綁起來,向番禺學宮的方向押送。

不斷的,有藩兵家屬在閃爍着的寒芒面前成爲明軍的俘虜,走向未知的命運。漸漸的,這一片兒的藩兵家屬人數在不斷的縮水,直到良久之後,只下了約莫百來人,是說什麼也不肯上來的。

眼見於此,先到的軍官只一揮手,利箭離弦、鳥銃爆響,原本還在恐懼中抱團取暖的藩兵家屬們便在此起彼伏的慘叫聲中被明軍殺了個精光。堆壘的屍體幾乎將渠水阻隔,透過縫隙鑽出來的縷縷細流,亦是浸染成了紅色,緩緩流下。

在明軍的射殺之下,方纔還在瑟瑟發抖的身體大多已是不活了,其他的也是身負重傷,倒地呻吟。接下來,十來個明軍下了渠,開始給那些一時未死者補刀,順帶着將他們身上的財物搜刮一空。

而此時,沿渠路邊的藩兵家屬大多也已經被押解走了,只剩下了那些特別甄選出來單獨看押的。

值此時,兩個軍官對視了一眼,後來者冷笑了一聲,旋即便做出了判決:“撫軍老大人有命,身着藩兵軍服者,格殺勿論!”

………………

明軍先後從城西北、城西、城北、城東涌入,喊殺、喝罵、慘叫、哭喊、尖叫聲迅速的從各處城門向着城池中心蔓延開來。

留在原地的藩兵及其家屬們,往往不是死路一條,就是被明軍俘獲。城池,已經被明軍圍死了,大軍攻破城防,一切都只是時間問題而已。但是,這依舊不妨礙大量的藩兵以及他們的家屬向着城南逃去——過了城牆,那裡就是新城區,清廷在廣州的官府以及城裡面的民戶都被驅逐到此,總有人寄希望於能夠混在民戶之中,就此矇混過關。

人潮在向城南的那四座城門涌去,正南門的城牆上,廣州左衛世襲達官指揮使羽鳳麒殉國的所在,廣東撫標副將在此焦急的看着城下那些拼命拍打城門的藩兵家屬,額頭上盡是豆大的汗珠子,順着面部的輪廓便在往下淌着。

臘月的晨風裡,熱汗冒出,頭頂上升騰着熱氣,不知道的只怕還以爲是這位副將正在打通任督二脈,準備一旦絕世武功練成,就從城樓上跳下去,當着這些藩兵家屬的面兒,以一己之力將明軍盡數打出城去,爲我大清建功立業,成爲17世紀奴才楷模。只不過,隨着一個清軍軍官同樣滿頭大汗的跑來,此間忠君報國的氣氛當即便蕩然無存了。

“怎麼樣了?”

“回大帥的話,聯絡到陳大帥了……”

“你是缺心眼嗎?聯絡陳奇策幹嘛,說多少遍了,陳奇策、李常榮,這些人都是小人物,真正說了算的是老本,啊呸,是西寧王殿下和陳撫軍,其他人都是白來的。叫你去聯絡周侯爺和江都督,你跑去找陳奇策幹嘛!”

被明軍團團圍困,本就是兵法上說的外無必救之兵則內無必守之城的局面,也就是耿繼茂、尚之信、許爾顯那種必死無疑的貨色還在苦撐着,他們這些綠營兵若非身邊有藩兵盯着,早就開城投降了,哪裡還會落得現在這麼個地步。

副將劈頭蓋臉的將軍官數落了一頓,氣急敗壞的幾乎要踹上幾腳似的。倒是那軍官,好容易見得副將罵得幾了,須得喘口氣再繼續罵的功夫,他才趁着這個機會把後面的話說下去。

“大帥莫急,那陳大帥與陳撫軍是舊相識,藉着陳大帥的關係,卑職見到了周侯爺和江都督,二位都說,大帥本不是屠過廣州的兇犯,只要肯棄暗投明,總有一份前程。”

這話說着,那副將已是大喜過望。這時候,任誰都看得出來,廣州已經與滿清說再見了,就算是死在這裡也未必能夠落下個什麼好名聲,更別說是他從未想過要爲清廷效死。甚至往大了說,這廣東地面兒馬上也要改回去姓明瞭,以後怎麼樣還很難說呢,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要把小命保住了再說。

有了周鶴芝和江美鰲的擔保,副將自問是保住了小命了,乾脆便勒令部下們絕對不準開門,而他則直接趕去碼頭那邊求見周鶴芝和江美鰲去,把反正歸明的事情敲定下來再說。

想到這裡,他立刻就去做,下了城,策馬在大街上狂奔。可是跑到一半,卻聽得“城門開了”、“城門開了”的喊聲從遠處傳來。

起初只是依稀間有聲音傳來,不甚真切,但是後來聽清楚了,副將當即便強拉住了繮繩,戰馬都幾乎是人立而起,待他把馬控制住了,那動靜已經清晰得充耳可聞了。

聽方向,但也並非是他所來的北面,但卻似乎是從西面傳來的。副將辨清楚了方向,當即便是恍然大悟,暗罵那東莞總兵不敢聯絡陳凱,竟然瞞着他去向李定國輸誠,現在反倒是搶在他前面把城門開開了,實在可惡。

“快去碼頭,迎陳撫軍的人馬入城!”

片刻之後,新城區開始飛速的變幻旗幟,明軍火紅色的旗幟重新出現在了廣州的城頭之上,好像是當年死守此地的烈士們又重新回來了似的。

幾家歡喜幾家愁,當新城區爲明軍所控制,對於那些藩兵以及他們的家屬而言,卻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等待他們的只有眼前緊閉的城門,和背後的那些血淋淋的屠刀,再無其他。

幾乎是城下的合圍展開的同時,城中央,那一處名爲靖南王府的所在冒出了滾滾濃煙。靖南王耿繼茂舉火自焚的消息迅速的傳到了城西的大營,陳凱側目於李定國,好像這傢伙身上是有buff的,上一個被殺的三順王就是自焚而死,現在又來了一個。這是偶然,還是必然,已經很難說得清楚了,因爲三順王的最後一號現在就在他的手裡面,他也沒打算留給尚可喜以自行決定命運的機會。

新城區那邊,綠營軍官們紛紛改換了門庭,有限的頑固不化者也很快就被他們原本的同僚們送下了地府。文官們倒是很有幾個自殺的,比如巡撫李棲鳳,其他的,以總督李率泰爲首的一衆文官則先後被明軍擒獲了,接下來的處置則還要等候李定國、郭之奇和陳凱這三位頭面人物的決定。

太陽初升之時開始,到了午飯過後,城內的清剿行動大致宣告結束了。到了下午,陳凱這一遭也不搭臺子了,直接要求李定國和郭之奇觀禮,並向其他粵西明軍暫借來了這幾年流落他們麾下的廣州本地人,一起來到城東的一處白灰山下。

此處,乃是四年前纔出現在廣州的,名爲共冢,實乃廣州大屠殺遇難者的屍骨燒出來的骨灰山!

清軍屠城,素來是要留下城內的和尚,讓他們負責收斂屍骨、燒埋外加上做法事等事,既可以清理環境衛生,又可以避免瘟疫橫行,還可以借佛法化解怨氣——我大清屠城都屠出了經驗心得來,真可謂是一舉多得。

此處,便是當年清軍屠城時留下的和尚將城內的屍骨收斂至此,舉火焚燒。作爲這一幕慘劇的見證者,時人王鳴雷作《祭共冢文》曰:“甲申更姓,七年討殛。何辜生民,再遭六極。血濺天街,螻蟻聚食。飢鳥啄腸,飛上城北。北風牛溲,堆積髑髏。或如寶塔,或如山邱。五行共盡,無智無愚,無貴無賤,同爲一區。”指的,便是此地。

架子直接插在地上,從兩藩王府抓來的尚耿兩家子弟以平南王尚可喜爲首一個個的盡數綁在上面。劊子手,是從潮州、瓊州各縣以及粵西各府縣專門找來的老手,從中有評選出了公認技藝最佳的一位老師傅,是當年從廣州僥倖逃出去的南海縣首席劊子手親自主刀。

依舊是凌遲,這是陳凱所知的在行刑過程中給以受刑者最爲痛苦且最爲漫長的死刑,比那些花裡胡哨的妖豔賤貨們對受刑者來得更爲痛苦。

此間,共冢那三十餘萬廣州大屠殺的遇難者的英靈,以及當年得陳凱援救而得以倖存的本地百姓的代表們分別聚集於此地的前後左右,圍觀着兇徒伏法的這一幕。

站在被五花大綁的尚可喜的身前,陳凱慨然向生者、向逝者吶喊道:“曾經,我聽聞這世道從來都是修橋鋪路無骸骨,殺人放火金腰帶,那時候我便不相信這個世道就該是這樣的。而今日,我陳凱要告訴諸君,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不信擡頭看,蒼天饒過誰!”

怒吼、歡呼,聲浪衝破雲霄,席捲大地。亦如那粵海的波濤,或有潮落之時,但終究會掀起萬丈波濤。

(第三卷,粵海怒濤,完)

(全文,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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