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躺着,雙手緊緊捏着被子,根根手指都顫抖發白。
“你出去。”閉眼睜開,眼神平靜無波地盯着天花板,她冷冷吐出三個字。
受不了他如此近距離地站在她面前,更受不了他如狼似虎的眸光停留在她身上。那每一個看似無意從她身上掠過的眼神,幽深灼熱,都像是在她身上點燃了簇簇火苗,源源不斷地釋放出恨不能將她拆吃入腹的狂野信號。
男人沒動,不知是不是沒聽見,溫婉越發沒好氣,“我叫你出去!”
年靳城一震,扭頭視線落在她身上,“我--”
“出去。等我整理好衣服你再進來,我們談離婚的事。”淡漠冷靜的語調依然沒有一絲變化,溫婉心如止水的樣子叫男人瞳孔狠狠一縮,眸底無邊無際的荒蕪蔓延開來。
離婚,還是要離婚。
他這般哀求,依然無用。
無用呵。
盯着她半晌,兩人無聲對峙。最終,高大卻頹靡的身軀從牀邊立起,一步一步,移向門邊。
門板合上,房間裡安靜下來。
溫婉靠在牀頭,濃濃的無力和絕望潮水般涌上來,心跳依然慌亂無措,連呼吸都要來不及似的,她緊緊拽着被子拉起來蓋過頭頂,沉沉閉眼,整個人抑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半晌,才從那紛亂複雜的情緒中抽身出來,起身鑽出被子,抽了紙巾清理胸前的溼濡,又僵硬地整理着衣服。
外間小客廳裡,年靳城閉着眼卻依然無法將剛纔那一幕幕畫面從腦海裡刪除,反而他越是剋制越是壓抑,那種愛而不得的糾結與痛楚就越發明顯。
薄刃一般削寒的嘴角緊抿,他擰着眉的樣子冷硬而凌厲,心頭實在煩亂,顧不得感冒未愈,又抽了根菸出來吞雲吐霧。
溫婉等了許久都不見那人進來,還以爲他是又離開了,心想着走了也好,剛纔發生了那一幕,今晚確實不適合繼續相處。
可正鬆了一口氣,房間門緩慢推開,男人一隻大掌還放在門柄上沒有拿開,挺拔沉峻的身軀立在門口,漆黑灼灼的視線望着她。
不自覺地,她咬了下脣,覺得臉頰又熱起來,淡淡地撇開視線。
年靳城在門口站了會兒,似乎是平復着心情,見牀上那人兒連多看他一眼都似不願意,他收了灼然幽深的目光,微垂着頸,步伐沉重地踏進去。
提起方纔被他匆匆擱在牀頭小櫃上的食盒,年靳城低沉的語調帶着被香菸尼古丁薰噬過後的沙啞與性感,“先吃飯吧,一會兒涼了。”
溫婉沒看他,淡淡地說:“我媽等會兒會給我帶來,我們還是談正事吧,離婚協議呢?”
“我來的時候跟她聯繫過,她今晚不會過來了。”男人低啞沉鬱的嗓音也平淡漠然的沒有起伏,修長乾淨的手指解開了包裝袋上的小結,將食盒一一取出來,“都是你愛吃的,嚐嚐看。”
溫婉愣了下,盯着他有些不可思議的樣子,“年靳城,你什麼時候可以不這樣專、制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