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月城

“雪原死了!二十萬御海軍,散了十萬!”一旁的權明聽到這些,整個人都僵住了,一隻手拿着筷子還壓在盛放牛肉的盤子。

“師兄,師兄,你怎麼了?嗨!你不是要霸佔這肉吧,別擋着不讓我吃啊。”子問在一旁不明所以。想要撥開權明的筷子,可發現權明的筷子彷彿有千斤重,怎麼也挪不開。“師兄,你沒事吧,要不我不跟你搶了,你吃吧。”

權明這纔回過神來,放下筷子,站起來說:“沒事,你先吃吧,我出去走走。”說完走出茶棚,坐到一旁的樹下。

“權星,霍質。你們都該死!”權明心中憤怒不已,一年來,他努力放下,將仇恨深埋在心中,因爲他知道不拜託這個心結,他無法成長,無法變得強大,那麼所謂復仇只能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要實現目標,首先得放下羈絆。本以爲自己已經快放下了,能專心的修煉,習武,可今天得知御海城的鉅變,一下子將他本已平靜的心給又一次擾亂。他本打算待他和子問都長大了,可以在帝界立足時,就去御海城,找到雪原,勸服雪原幫自己復仇,如今雪原都死了,自己真的一點希望都沒了。縱使自己有打敗星帝實力,可他孤身一人有怎能和整個帝界相抗衡。整個帝海界,真的沒有自己立足之地了嗎?

取下背後的劍,揭開包裹的布,權明看着這把盤繞金龍的劍。鬆雲曾經讓權明把劍藏起來,在需要它之前不在拿出來,但權明卻沒有這麼做,他一直隨身帶着它。子問也不只一次問過他關於這把劍的事,但權明卻從來沒有告訴他。

“怎麼了,師兄?又在看這把劍。”權明應聲看去,原來是子問跟出來了。

權明重新包起這把劍。子問在旁邊坐下來,說:“放心,我不會追問了,師傅說了,這是你的秘密,我得尊重你的秘密。不過師兄,如果這把劍一直給你帶來困惑,那麼你就不該一直帶着它。我說啊,人活着,就得過得開心,煩惱總會有,但我們總不能直帶着煩惱生活,那得多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儘快忘了吧。”

“是啊!未來的路還長着呢。你小子,看上去那麼笨,沒想到還能說出這麼一大堆大道理。”說着,背起劍,站起來說“走,我們該出發了。”

回到茶棚,鬆雲正坐在那發呆,像是在想些什麼。權明走過去,“老師,我們要走了。”

鬆雲回過神來:“哦!嗯。我們有吧。”說着起身向旁邊桌的三人辭行,“三位,告辭。”

三人中爲首的“包老大”也起來說:“老人家慢走。”

子問三人就這麼離開茶棚上路。路上鬆雲和權明一言不發。子問也感覺不對。便主動打開話匣子。

“師傅師兄,你說咱們是首先要去月城吧。”

權明沒說什麼,就“嗯”了一聲。

子問問道:“月城?爲什麼叫月城?這個城裡的人特別的愛賞月還是這兒月亮特別圓?”

權明回答說:“月城的由來要從一千多年前說起,有一本書叫《上古神蹟》,上面記載着一千年前神的時代的各種故事,不過可信度就不知道了,上面有關月城的記載:‘月神白姣,誕於渭水之南,五神定鼎後二十年,於夏爾部落成神,二十四年,喪於海之空桑,亞連葬之於渭水。月神平生愛世人,人念其恩,遷於渭水,初爲村,後爲邑,久之爲城,名爲月城。”

子問聽到“亞連葬之於渭水”突然內心一震,問道:“這個亞連是誰?”

權明想了想,說:“這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記得有對他的敘述,隨便哪個人吧。一千年前的神話了,有沒有這個人都難說。”

子問又問:“月神?怎麼沒聽說過啊。之前只知道有海神,戰神,冰帝,光帝,愛神。怎麼現在又有個月神?”

這回說話的卻是鬆雲:“上古五神乃是指平定帝海界的五位神,他們聯手奠定了帝海千年來的格局。而在他們之外,也有一些人成爲了神,但沒有五神的名氣大,千年過去,能被人記得的就很少了。這個月神,因爲月城的供奉而被人們記得。”

“沒想到還有這麼多的故事,這月城一定很古老了。”子問邊走邊嘀咕着。

“說到古老,帝界的所有的大城市中,有哪座不古老。”

三人就這麼邊走邊聊,漸漸日落西山,正好前面不遠處就有一座客棧,正如那茶棚老闆所說。

天剛黑,三人就來到客棧前。

“吱~~。”子問推開門,“老闆,住店。”

……良久,沒有人迴應。

“咦,人呢?”子問望了一圈,沒見到任何人。說着向櫃檯走去,“有人嗎?”

突然從櫃檯後出現一個人,面容僵硬,雙目緊閉,整個身體也向前佝僂着。

子問被嚇了一大跳,大叫着向後退了幾步,被凳子絆了下,身體向後仰面倒下,好在身後的權明給他扶住了。子問連忙躲到權明身後。“師兄,救命啊。這是人是鬼!”

權明拍拍他的肩膀,“當然是人,淡定點。”

櫃檯後那個“鬼”慢慢睜開眼睛,滿眼都是血絲,眼底是重重的黑眼圈和眼袋。那人用沙啞並且有氣無力的的聲音說:“住店自己隨便找間房吧,這裡都是空房間。明早記得結賬啊。”說完,“啪”的一聲,倒在櫃檯上,沒一會就聽見呼呼的打鼾聲。

“好有個性的店家。這樣子開店,不到三天,估計這店連片瓦都不剩了,他是怎麼做到的。”子問說道,“行了,咱們隨便找間最豪華的房間吧,反正今晚這店是我們的了。對了我先去廚房找點吃的。”

“子問,唉!這小子,還真一點也沒有是在人家店裡的感覺。”鬆雲剛想叫住子問,讓他不要在別人的店裡亂來。可子問一溜煙似的跑進人家的後廚。

“算了,我們坐着歇會吧。等這小子弄些吃的出來,這小子做飯還是可以的。”權明在一旁桌前坐下,“老師,喝點水吧走了半天也累了。”說着給鬆雲倒了杯水。

鬆雲在權明旁邊坐下,環視了一下整個店,店不大,看上去也有些年頭了,雖然有些老舊,但還算乾淨,讓人有一種家的歸屬感。樓下襬着十幾張桌子櫃檯後襬着一罈罈各種各樣的酒。樓上則是幾間客房。

鬆雲喝了口水,開始說話:“明兒,如今雪原死了,御海軍被星帝和霍質完全控制。你有何打算?”

權明又在看那把劍,一邊擦拭劍身一邊說:“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不能放棄,也絕不會放棄,既然沒有了雪原,那麼我就靠自己。只是我不知道怎麼做,怎麼走,我會讓自己變得強大,可我就算以後有超越他的實力,可那又怎樣,他不只是一個人,他是整個帝界的王,與他對抗,就是於整個帝界對抗,除了雪原曾經的御海軍,就只有海界能與他對抗。如今雪原已死,海界更不能指望。我真的沒有什麼依靠能和他對抗了。以一己之力,如何對抗整個國家。又如何殺了他,奪回一切。”

“真是苦了你了。”鬆雲嘆息道,“如今你的確可謂前路渺茫,但你怎麼知道你不能以一己之力來對抗他,你是陛下長子,這帝位本就是你的,是你的就一定要奪回來,無論前路如何,你也要以帝王之勢面對!星帝強大又如何,帝界在他手中又如何,幾百年前你們權氏的先祖最初也不過是一介平民,但他卻靠自己一人之力奠定你們權氏如今的皇族地位。況且你也不是一個人,你還有子問,當初他只是一個山野之人,而你卻是皇室儲君。。你們兩人的天賦可謂帝海千年來絕無僅有,命運讓你們相遇。你們註定成就一番大事業。”

權明聽了,默然不語,鬆雲也沒在說什麼,他說的這些,不是他有絕對的自信,而是因爲現在對權明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希望與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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