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亮亮也並沒有休息,而是開始整理起自己的東西,她沒把所有東西都帶回來,只拿了被褥洗漱用品和幾件冬季常穿的衣服,另外的衣服都被董甜拿走了,說是先放在筒子樓那裡,等以後換季自己再過去那裡拿,畢竟她現在衣服可也不少,福利院的衣櫃又不大,還真是有些放不太下。
黃亮亮拿抹布擦了一遍許久未用的牀架子,雖然看得出黃燕如和黃慧芳平日裡也是經常打掃的,但並不會做的那麼細緻,等她剛擦完,就聽到外頭陸陸續續地傳來腳步聲,應該是那些去吃飯的人吃完回來了。
「亮亮!」黃亮亮正準備出去看看呢,就聽到門口處傳來一陣大喊。
「聽張副院長說你回來了,我還有些不相信呢,沒想到你真回來了!」慧燕如跟一陣風似的跑進宿舍,一把抱住黃亮亮就欣喜地喊道。
黃燕如的力氣還挺大的,黃亮亮被她抱的有些喘不過氣,連忙拍拍她的肩膀說道:「現在看到我真人,知道不是假的了吧。」
「燕如,你快放開亮亮,也不看看你力氣多大。」緊跟而後進來的黃媛媛無奈地衝著黃燕如喊道,她此時手中還拿著一個飯盒。
黃燕如連忙放開了亮亮,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這不是太激動了嗎,我這都好幾個月沒見著亮亮了。」
「我不是說過放假的時候就會回來的嗎,我會在這裡住到開學再走的。」黃亮亮笑著說道。
「過年的時候也不走嗎,我還以爲你會跟田院長她們一起過年呢。」黃燕如又驚又喜地說道。
黃亮亮笑笑沒說話,想要避開關於田院長的話題。
「行了燕如,你別問東問西的了,亮亮還沒吃午飯呢,讓她先吃了東西再說。」黃媛媛很合時宜地打斷了黃燕如絮絮叨叨的問話,將桌子上的飯盒打開說道。
「對對!亮亮你快去吃餃子,我就說你有口福,正好回來食堂就包了餃子,是白菜豆腐餡兒的,可香了。」黃燕如把黃亮亮推到了桌子邊,笑嘻嘻地同她說道。
黃亮亮聞著餃子特有的香味,還真是有些餓了,也不矯情,拿起筷子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餃子雖然是素餡兒的,但裡面應該是拌了豬油,吃起來很香,不過一會兒,十幾個餃子就都進了她的肚子。
黃亮亮打了個飽隔兒,覺得胃裡面暖融融的,十分舒服。「喝點熱水,你方纔吃的急,別噎著了。」黃媛媛不知什麼時候去倒的熱水,這會兒已經遞到了黃亮亮手邊。
黃亮亮道了聲謝,便捧起暖暖的茶杯,舒服地喝了一口,然後三人就圍坐在一起,開始聊起這些日子各自遇到的事情。
黃亮亮這邊正跟老友敘舊,而黃桑和葉卓羣,此時也已經回到了城郊的小樓。
「奶奶,囡囡好想你啊。」葉卓羣白生生的手臂正勾著李秀琴的胳膊,嬌滴滴地撒著嬌。
李秀琴慈祥的臉上滿是笑容,輕輕拍著葉卓羣的手臂,嘴上卻是嗔怪地說道:「想奶奶怎麼不見你多來看看我,你這丫頭就只是嘴甜。」
葉卓羣立即委屈巴巴地解釋道:「奶奶,不是囡囡不想來看奶奶,是中學的課程實在是太緊張了,我每天7點就出門去學校了,下午放學回家,做完作業都快晚上七點了,吃個飯洗個澡就要上牀睡覺了,週末又是單雙休的,老師又留許多作業,我要是能抽出空,肯定早就來看奶奶了。」
李秀羣一聽自家孫女讀書讀的那麼辛苦,立即就心疼了,摸著她的頭髮嘖嘖道:「奶奶都不知道咱們囡囡這麼辛苦的,要是實在學的太累,也不必那麼用功的,女孩子家讀書是爲了明理,咱們家以後又不需要你出去做工,道理都懂了就可以,不需要學的盡善盡美的。」
「那可不行。」葉卓羣卻是有自己的堅持的,「我將來可是要考燕大的新聞系,當大記者的,怎麼能夠懈怠呢,反正辛苦也就這幾年的事情,等熬過去就好了。」
「咱們囡囡有志氣,奶奶年輕的時候也一直想當個建築設計師的,可惜後來早早地嫁給了你爺爺,然後又懷上了你大伯伯,二伯伯……這理想就不了了之了。」李秀琴輕輕拍著葉卓羣的肩膀,面上又是欣慰又是遺憾地感嘆著。
原本一直在旁邊跟黃桑扯著閒話的葉西平聽到李秀琴這話,連忙轉過頭來叫屈道:「老婆子,這可不能怪我啊,我當初可是很支持你的理想的,只是那當年那年景,不管哪裡都是兵荒馬亂的,你想當設計師也沒人請你啊,誰知道前一天房子建好了,明天會不會被炮彈炸沒了。」
葉西平這話一出,黃桑和葉卓羣兩個小輩都忍不住笑了,李秀琴更是沒好氣地啐了葉西平一口,「你這老東西,說什麼亂七八糟的,那敵人的炮彈再厲害,還能扔到咱們燕京城裡頭不成,可別在孩子們面前胡說八道了!」
「阿羣,你快別纏著爺爺奶奶了,去洗洗手吃點心吧。」陳曉君和葉鬚眉這時都從廚房裡出來,兩人手中都端著剛出爐的蛋糕點心,客廳中頓時瀰漫了一股甜甜的奶香味。
葉卓羣嘻嘻笑著應了聲,就去衛生間洗手去了。阿姨們把茶水咖啡端到桌上放好,黃桑幫葉西平先泡了一壺綠茶,動作嫺熟地替他倒了一杯之後,方纔給自己也倒上了一杯。
這家中也只有他和葉西平喝綠茶,李秀琴她們幾個女人不是喝紅茶就是喝咖啡的,而葉卓羣是小孩子口味,向來最喜歡喝花果茶的。
幾人喝完一輪下午茶之後,黃桑才放下茶杯,緩緩對著衆人開口說道:「爺爺,奶奶,姑姑,我想同你們商量一件事。」
黃桑很少這樣鄭重其事地在家裡說事情,葉西平幾人頓時便嚴肅了起來,葉西平衝著他點點頭,「阿然有什麼事就直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