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桑展現著他許久未展露出來的王霸之氣,老於頭自然是被他嚇得簌簌發抖,瞪著驚恐的眼,只會一個勁的點頭。
黃桑示意身邊的警衛員將他口中的填充物都取出來。老於頭重新獲得了說話的權利,卻依舊是一個字都不敢說,只是依舊靜若寒蟬地看著黃桑,等待著他的指示。
「說出你的真名,來自哪裡,是誰把你派到福利院來的。」黃桑終於冷冷開口問道。
「我……我叫於大明,長安人,十幾年前來到燕京打拚,剛開始賺了些錢,但因爲好賭,又欠了一屁股債,差點就死在追債人的手裡,後來忽然出現了一個神秘的男人,他救了我,還幫我還清了賭債,卻只讓我做一件事,就是要我到這所郊區的福利院來應聘門衛。我當時很疑惑,但因爲那人又給了我一筆錢,讓我什麼都不要問,我也就沒猶豫,來到了福利院,順利當上了門衛。」
「那個男人的長相你還記得嗎?」黃桑的眉頭微微皺起,神情嚴肅地問道。
老於頭的面上露出了一絲爲難,他似是在拚命的回憶,許久之後才顫顫巍巍地回道:「我只見過他幾次,而且他每次都會戴著墨鏡,自從我進了福利院後,就再沒見過他了,這都十多年過去了,就算那個男人現在就站在我面前,恐怕我也認不出來了……」
黃桑的眉頭皺的更緊了,思索了一會兒之後,才繼續發問,「那你後來做的那些事,他是怎麼指揮你做的,爲什麼要針對黃亮亮?」
老於頭嚥了口唾液,也不敢隱瞞,繼續回道:「那個男人雖然沒出現,但他跟我約定了一個聯繫的方法,是單線聯絡,只要他想讓我做什麼事,他都會寄信給我,我是一個看門的,收發信件本來就是我的本職工作,所以並不會讓旁人發現我們這種聯絡方式,至於爲什麼要針對那個叫黃亮亮的小女孩兒,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聽命行事。」
「你從到這所福利院之後,統共接到過多少針對黃亮亮的任務,一件件,一樁樁都詳細說出來。」黃桑手中的匕首更逼近了一些,問出了他最想知道的問題。
老於頭感覺到自己的皮膚都已經被鋒利的刃口給割傷了,只要那邊匕首再逼近一點,就能割破他的頸動脈,他當即嚇得魂不附體,竹筒倒豆子一般,把這些年做過的針對黃亮亮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說了出來。
最早的自然是人販子事件,黃愛黨不過一直都是老於頭的一個傀儡,是老於頭授意她將當時還癡傻的黃亮亮騙出福利院,然後讓早就等候在那裡的人販子抓走,那兩個人販子似乎也是幕後之人找來的,但也只是受了委託去「接貨」,只把黃亮亮當做一個普通的智力有缺陷的小女孩兒,並不知道她身上隱藏的秘密。
那兩個人販子也是命不好,被當時剛穿越過來的夫妻兩人給雙殺了。第二次則是墜樓事件,據老於頭所說,當時他收到命令,上頭要他製造一起意外,讓黃亮亮能夠受傷進醫院。
老於頭自然還是找了黃愛黨做這件事,畢竟她算是福利院孤兒們的孩子王,不管做什麼事,都比他這個看門老頭方便的多。
黃愛黨經過上次人販子那件事,其實已經害怕了,不願意再做這種事,可老於頭一邊威逼,一邊利誘,還是讓她就範了,只可惜後面計劃趕不上變化,黃愛黨出手的時候太過緊張,把人都給搞錯了,那次計劃自然功虧一簣。
那次事情之後,黃亮亮很快就考上了第一實驗小學,開始住在學校,只有放假的時候纔會回福利院,老於頭也就沒什麼機會再對她出手了,而那個幕後之人顯然也是知道這個情況的,也沒再給老於頭髮過什麼任務。
老於頭也因此清閒了好幾年。不過黃桑是知道那幕後黑手並沒有放棄,他從香江回來之後,就仔細查過他不在這幾年黃亮亮的經歷,知道她小學的時候遭遇過一場車禍,要不是她運氣好,很可能受傷進醫院,他可以百分百的肯定,那場看上去是意外的車禍絕對是三番四次害黃亮亮的人在背後搞的鬼。
只是那次失敗之後,因爲還牽扯到了葉家和吳家,許是怕引起警察的注意,也許是怕再惹什麼不必要的麻煩,那些人就沒有再輕舉妄動了。
「葉少爺,該說的我也都說了,我是真的不知道指使我的人是誰啊,我中間也有想過逃走的,可是我害怕啊,那些人好像是無處不在一樣,只要我有了想要逃跑的打算,他們就會寄東西給我,都是我在老家的老婆孩子的照片,我結婚晚,這輩子就一根獨苗,我的孫子前幾年纔剛出生,我實在是不敢拿他們的命去賭啊,我也是沒辦法啊,被困在這鬼地方十年,沒有誰比我更想離開了,我都這把歲數了,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回老家看看我兒子、孫子,葉少爺,您行行好,放過我吧,我做那些事,都是被逼的啊……」老於頭開始嚎啕大哭,博取同情,訴說著自己的苦處。
黃桑卻是無動於衷,臉龐冷硬異常,如同看垃圾一般地看著老於頭,他緩緩地收回架在老於頭脖子上的匕首,用手帕擦了擦匕首上沾染的血跡,語氣如常地說道:「你不必跟我說這麼多有的沒的,這世上,惡人從來不會承認自己做了惡事,你說你不知道是誰指使你做的那些事,我暫且相信你,但你不知道,總有人會知道,譬如,那間房子裡住著的人。」
黃桑話一說完,手中的匕首已經直直指著不遠處那間有些簡陋的屋舍。「告訴我,那裡面住著幾個人?」
老於頭臉上閃過一絲迷茫,但他沒有遲疑太久,很快回道:「我只知道那兩個女人住在那裡,他們應該還有帶人過來,但具體帶了幾個人,我就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