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劍楓現在正處於風口浪尖上,且和齊府餘孽攤上了關係。就算皋帝知道他被劫,也不會下令搜捕。
其四,對方在賭,賭祁王會不顧一切鋌而走險。
祁王閉上雙眼。
這次他和齊清兒算是遇到強勁的對手了。
沉香閣的謠言看上去是對純淨公主和劍楓的,而實際上完全是衝着祁王來的,還有尚且處在暗中的齊清兒。
而這個強勁的敵手是誰,祁王心中有數。
沉一口氣,他起身在書房中走了幾圈,然後奪門而出......
不巧讓聽到謠言趕過來的葛莜看了個正着。
剛穿過抄手遊廊衝着書房走來的葛莜,勐地站住了。
她身後的婢女一個沒注意,栽在了她後腰上。
疼得葛莜直跳腳,“哎呦......你怎麼走路的,都不看的麼?!”稍微責怪一番,又忙轉頭看着祁王匆匆離開的背影。
心裡面說不出的不自在。
因自言自語道:“出了事,殿下就沒想過要找我商量商量麼?”
婢女順着她的目光看。
此時祁王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後苑當中。
“殿下這是要去哪兒啊?”婢女好奇的問。
葛莜白了她一眼,道:“你這問題問得好,我哪裡知道!”說話間脾氣越發不好了,越發覺得祁王沒有將她當回事。
從昨天劍楓被傳出來是齊府餘孽,到今天劍楓突然被綁。
這兩者之間具體有什麼莫大的關係,葛莜不清楚,她也想不明白。但有一點她是明白的,就是祁王的前程--堪憂。
但凡和齊府扯上關係。
不管是直接關係也好,間接關係也好,最後終不會有好下場。
且看祁王的生母煬皇后,就知道了。
葛莜歪着腦袋又道:“殿下肯定也知道了劍楓被綁一事,他這麼急匆匆的外走不會是爲了要去救劍楓吧!”復又轉過身,用懷疑又探問的語氣道:“你說殿下他知不知道劍楓的身份?”
婢女眨眨眼睛,道:“小姐說的是現在還是過去?”
葛莜聞言又白了她一眼,差點就要拍她腦袋罵笨,“當然是過去了,現在我都知道劍楓的是齊府餘孽的身份了,殿下能不知道麼?!”
婢女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這個,婢女也不清楚。”
葛莜看着她即點頭,又說不清楚的,知道剛纔的話算是白問了,道:“也不知爹爹是怎麼想的,讓你跟着我來了祁王府。”
婢女腦子裡還在轉劍楓的問題,一時沒反應過來,衝着葛莜做個疑惑的神情,道:“不是小姐想讓我跟着過來的嗎?”
這讓葛莜差點沒將白眼給翻背過去。
扭着腰肢,冷冷哼了一聲走了。
心道:還真是個笨丫頭。
其實這叫採月的婢女確實是葛莜自己挑選的,不但因爲她長得不怎麼水靈,還因爲她笨笨的,一點不會來事。
要常在祁王面前晃悠的人,她怎麼能不在意。
當然是越笨越好,越不出衆越好了。
當採月問,不是小姐想讓我跟過來的嗎?葛莜便無話說了,只作嫌棄不願多話的離開。
而葛莜的父親,葛太尉這裡。
自然也不能置身事外。
別人不知道齊府餘孽到底是多重的罪,葛太尉不能不清楚。
外頭再這麼傳下去,祁王的前程不只是堪憂的問題,而是沒有前程,結果不會比廢太子好到哪裡去。
葛太尉作爲祁王王妃的父親,沒有不急的道理。
本來高高興興地將女兒嫁過去,就是奔着祁王的錦繡前程去的,將來葛莜做了皇后,他葛太尉就是國公,將來榮寵可想而知。
現在卻無故冒出這等流言。
葛太尉甩着長袖在殿中來回不停的走動,眉頭緊鎖,突然振袖道:“查不到!不是說那散播謠言就是一個小生麼?!一個小生的底細還查不出來,要你們是幹什麼吃的!”
殿側跪了一地的小廝畏畏縮縮,都低着頭。
有人斷斷續續抖聲道:“只能查到那小生在城南有一處院子,尚未婚娶,去年考舉人落了榜,其他的確實查不出來。”
“連原籍出自何處,家中是否還有老幼,在京城中又和誰聯繫,這些也都查不出來麼?還是你們根本不知道如何查人底細?!”葛太尉滿臉不能置信。
一爲他手下的這些小廝,查底細這等事都不會做。
二爲,那一個小生,難道還有藏身份的本事不成。
又一個小廝道:“據左右的街坊鄰居說,此人要麼早出晚歸,要麼就一天不出門,平日也不大與人說話,那院子裡除了他一個人就沒再見什麼其他人出入。周圍的人都不知他的底細。”
葛太尉急道:“就只能從街坊鄰居入手麼?”
那頭一個回話的小廝又道:“再無其他人可問了,認識他的也就是那些常日裡偶爾見一面的鄰居。”
葛太尉將兩隻手往一伸,表示無奈,道:“不是去年考了舉人麼?那監考官那裡呢,總些關於他的資料吧!”
這話說得小廝們都不敢接了。
他們確實沒有想到這一面。
葛太尉沉了口氣,揮袖道:“還不快去,給那監考官塞些喝茶的銀子,沒有問不出來的事兒!”
小廝們紛紛點頭,欲起身離開。
葛太尉又道:“暗中查辦,別叫那不相干的人知道了!”
小廝們又紛紛點頭說是,然後離開。
後腳,葛太尉夫人走了進來,道:“給你燉了木耳蓮子湯,溫着,趕緊喝了吧!祁王的事再要緊,你的身子也要緊。”
葛太尉見是夫人來了,接了她手裡的湯喝,微舒眉,“你說這都是什麼事兒!祁王剛剛有了起色,陛下也很器重他,最近又將國事交於他監管。現在倒好,這麼一鬧,那本該已經到祁王府的玉璽,我看陛下是不會讓人送下來了。當年齊府的事,你也是清楚的,陛下這些年最忌諱的就是和齊府有關係的人。這祁王偏偏又……”說到這裡,葛太尉的眉頭又皺起來了,“貼身伺候的人,祁王怎麼能不好好查一查人家的來歷,隨隨便便就帶回府上。”
說完不住的搖頭嘆氣。
只因這流言就像是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
不可能叫皋帝閉上耳朵不聽,或者是將聽進去的再吐出來。
現在只能儘量補救。
葛太尉夫人忙拍着他的背,讓他坐下,“不就是些流言麼?回頭祁王殿下自己跟陛下解釋一下,不就完了嗎?祁王如此出衆,皇子中無人能敵,陛下他就算再不滿意他,也別無選擇呀!”
葛太尉聽着覺得有半分道理。
這皇子當中,也只有祁王能擔當國務。
另一個蓉王,那就是個八字還沒有一撇的孩子。
可隱隱的就是覺得不對勁,復又搖頭道:“這流言早不來晚不來,我看啊,沒這麼簡單。”
……
再說祁王出了祁王府。
他匆匆上馬,揚鞭直奔馥雅郡主府。
他前腳剛被竹婉迎了進去,從沉香閣趕來的楚秦歌也後腳進到郡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