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景和元年,太子李智宸登基爲帝,大魏王朝走向了一個新的開始。
此時,距安雅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已經十五年了,很多時候,安雅甚至感覺自己都快要忘記,自己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人了。
這十五年來,滄海桑田,一直陪伴在安雅身邊的便只有自小一起長大,如同她姐姐一般的霜兒了。
霜兒掏出手帕擦了擦安雅頭上細密的汗珠,說道:“小姐,你不是都報了今年的詩賦和策論了麼?爲什麼連這武舉都要考?難不成小姐還想入樞密院不成?”
“怎麼?你覺着你家小姐沒這能耐?”安雅一邊看着臺上舞刀弄槍的彪壯大漢,一邊笑着問道。
“小姐…”霜兒拖長了音,鼓起她那圓圓的臉,悶悶的說道:“霜兒只是不想小姐這般辛苦。”她壓低了聲音說道:“其實老夫人給的那筆錢,少說夠我們花個十幾年了,小姐不用這麼玩命的。”
“霜兒啊,別忘了我們現在可還是逃婚的犯人,這萬一要是被我姨母抓到了,咱倆可都沒好果子吃。”安雅又想起皇榜上的內容,沉聲說道:“可若是我連中了三科狀元,便可向皇上討個恩典,求個婚姻自由,就可以重獲新生了。”
霜兒點點頭,不再說話。
大魏王朝民風獨特,即便安雅穿的是女裝,在這偌大的場子裡,竟也沒有人覺得奇怪,更沒有人投來矚目的目光,似是已經習以爲常。
“當…”
“下一場,安雅,趙武準備…”臺上傳來一個武將低沉的聲音。
安雅忙起身,向臺上走去,身後傳來霜兒的聲音:“小姐,打不過就投降啊!”
這一聲大喊,倒是讓全場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安雅的身上。
這是武舉的考場,在場的自然都是習武之人,高臺上監考的更是久經沙場,戎馬一生的將軍。
投降?你開什麼玩笑?
軍人,那要的就是一個爲國流血犧牲的氣節,這是頭號大事。你居然投降?要在戰場上,你來一個投降,這仗還打不打了?
安雅不由的搖了搖頭,嘆道,這下可得讓人鄙視好一陣子了。
安雅的師傅曾經說過,天下武道分爲十品,她最多在五品,自保不成問題,想要拼殺就要佔個巧字了。女子的體力自然不可能和男人相提並論,想要制敵,就要有效!
至於什麼叫有效?安雅撇撇嘴,不以爲然的笑了笑。
那趙武也是個妙人,看他的對手竟是一個嬌滴滴的女子,不由叫道:“老子不打女人!換一個,換一個。”
監考的武官不由怒斥道:“女人怎麼了,咱們大魏的開國先祖可就是一位女子,怎麼着啊,看不起女人?看不起女人,可就是看不起先祖,你這是不想活了嗎?”
趙武撓了撓頭,有些鬱悶,似是沒想到那武官竟能聯想這麼許多。半響,抱拳施了一禮,說道:“既是非要和姑娘動手,那我趙武就先讓姑娘三招,也不算佔了便宜。”
“如此多謝這位壯士。”她安雅從來不是個扭捏的,你自己願意讓的,可不能賴我。說罷,從場上挑了一把匕首,示意監考的武官可以開始了。
嗖…安雅施了身法,帶起一片塵土,舉手間竟影影可見一道白色的光芒。眼尖的便可一眼看出,那是因爲安雅的速度實在太快,看不清她的動作,只能見到她衣襬的顏色。
趙武愣了神,想是沒想到竟是低估了對手的實力,這三招讓下去,怕是就要完了。只是先前已經誇了海口,如今怎好反悔?勉強拿了大刀格住了安雅的匕首。
安雅一擊不成,也不停留,仗着速度驚人,在那不可能之處扭了一扭,一把匕首便架到了趙武的脖子上,略一用力,便在脖頸處留了一道血痕。
退後一步,笑道:“承讓。”
趙武也是個豪爽的,技不如人,也沒什麼好說的,當下一抱拳扔了兵器,認輸了。
可高臺上坐着的將軍們臉色倒是有些不自然了,只聽得一人低聲說道:“我瞧着這個無恥勁,怎麼和嚴將軍家的那小公子一個架勢?”
旁邊一人瞅了瞅當中坐着的一位鬚髮花白的老將軍,拍了說話那人,極力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小子,是不是瘋了,嚴老將軍可還在那呢,你就說他家的小公子無恥?”
那人忙斂了神情,不再說話。
這場比過,安雅倒是撞了大運。
因了這一場有獲勝者重傷,倒是要有一人空缺,下場不必再比,就能直接晉級。九個人中只有安雅一個女子,那餘下八人竟是齊齊將這等好事拱手讓給了安雅,自行抽籤去了。
安雅搖了搖頭,嘆道,什麼男女平等,到頭來還不是看不起她?
武舉和其他的科目不同,並不需要分出狀元,榜眼和探花,只要取前十名便是了。
蓋因這武道品級差不多的,實力相差也不大。你我同時六品,想要分個勝負,怕是要打個半天。更何況也沒這個必要,畢竟是爲朝廷選拔武官,又不是江湖中的武林爭霸。日後都是同僚,今日被你打了個鼻青臉腫,他日相見,豈不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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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新的開始,謝謝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