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秒過去,兩人就這樣靜靜的保持着擁抱的姿態,如同一對親暱的戀人。
忽然,妮菲塔麗勐地收回了手臂,並順帶讓鮮血從卡楊的盔甲中濺出,接着輕輕推開對方,一言不發的轉身震動翅膀飛向天空。
卡楊這次沒有阻攔對方,只是默默看着對方遠去,然後張開手掌用火焰抹去地上的血跡,也轉身落寞的離開了。
曾經有許多人因爲妮菲塔麗而嘲笑過卡楊,甚至認爲他的行爲已經不能用古怪和叛逆去解釋了,里奧曾非常直白的對卡楊說,他甚至比自己還要瘋狂,因爲至少里奧不會去擁抱一個異形。
但卡楊從不在乎這些,因爲妮菲塔麗是他生命最灰暗那段時間裡唯一的光,當兩人在冷漠的銀河中漫無目標的漂泊時,只有彼此的溫暖可以依靠。
卡楊的想法從來很簡單,如果凡夫俗子想要去笑,那麼便讓他們笑吧!
就在卡楊離開後沒多久,遠方的高塔上,幾個陰謀團武士放下手中的望遠鏡,隨後登上炮艇,朝着毒舌陰謀團的駐地而去。
“或許我們得在競技開始前再聯繫一次那個尹弗蕾妮。”
失落之語號的艦橋上,閒來無事的索什揚正與塔洛斯在對弈,但他的注意力顯然並不在棋盤上。
“我覺得救出維羅妮卡的關鍵就在於她,這件事還是告訴卡楊會好一些。”
“卡楊現在情況不太妙,我看最好還是我們自己來計劃,吃。”
索什揚拿起棋子,卻發覺了對手的策略,可惜太遲了。
由於先前的疏忽,塔洛斯獲得了足以逆轉局勢的空間,原本在索什揚眼中雜亂散落的棋子,突然如同一個整體般突入到他的領域,並在他錯誤輕視的格子中散佈了影響力。
在這種協調且難以應付的攻勢面前,索什揚的戰況急轉直下。
終於,他的手伸向了還未使用的中立棋子。
就在他犧牲這些棄子來拖延塔洛斯的攻勢時,卻發覺自己又一次正中對手的下懷,由於無法將自己的資源集中在任何一點,他不得不多線作戰,眼睜睜地看着塔洛斯橫掃左側,鞏固他得到加強的領域。
索什揚能做的只有限制對手的進攻角度,再看着塔洛斯的棋子擊穿自己延展的防線。
“僅憑我們兩人又能計劃什麼呢,而且我們也不能拋下卡楊一走了之。”
索什揚只得重新調整棋子的位置,試圖獲得對局面的控制。
但塔洛斯完全不給他機會,連續的強攻最終粉碎了他的企圖。
“你應該理解,我說的不是這個,卡楊現在是他們中的一員,你應該能猜到了。”
索什揚以沉默作爲回答,他注視着棋盤,停下了攻勢。
在時鐘的滴答聲中,時間慢慢過去,索什揚的手指伴隨鐘的節奏敲擊着桌面。
就在此時,艦橋大門打開了,卡楊有些步伐虛晃的走了進來,兩人立刻就在他身上問到了濃烈的血腥味。
“卡楊,怎麼了?被襲擊了?”
面對索什揚的關心,卡楊只是擺了擺手,然後找到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然後將手按在傷口處。
在兩人訝異的目光中,卡楊竟然從左右兩側的傷口裡抽出了半截斷掉的水晶爪尖。
“這是......”
“妮菲塔麗留下的,呵呵,有些人以爲憑藉手段可以控制得了我的血衛,那她絕對猜不到我與妮菲塔麗的羈絆遠遠超出她的想象。”
抽出斷爪後,卡楊身上的傷口立刻便在靈能的作用下癒合了,接着卡楊將水晶斷爪捏碎,果然在裡面找到了兩張捲起來的輕薄紙片。
那些紙片不過他的小拇指大小,上面的字更是細如蚊腿,可這難不倒一個巫師。
卡楊將兩張紙片打開,然後催動靈能,它們便浮在半空中,而上面的文字則被放大十幾倍投射在牆壁上。
兩封密信都是用提茲卡語書寫,內容並不複雜,妮菲塔麗告訴卡楊,他們的行蹤已經被馬勒絲夫人掌握,而她當初被馬勒絲僱傭的血伶人大師復活後,便了解到卡楊對自己身體所做的一切。
言語中,確實可以看出妮菲塔麗的怨恨,但更多是埋怨,她認爲卡楊拋棄了自己,即便第一次來到科摩羅沒有找到她,也不該就此不聞不問。
之後她就警告卡楊,馬勒絲似乎在組織一個大計劃,她也將他們幾個人算計了進去,因此勸他立刻離開。
其中還提到了維羅妮卡,妮菲塔麗似乎從誰那裡瞭解到了維羅妮卡和索什揚的關係,她也告訴卡楊讓他勸說索什揚打消這不切實際的念頭,除非他擁有一個軍團,不然絕不可能從科摩羅將人帶走,馬勒絲肯定會在競技大會上有所動作。
最後,她還告訴卡楊,自己不會原諒他,也不會跟他走,她不會再做誰的奴隸了,她要自由的生活。
看完之後,摘下頭盔的卡楊露出了苦澀的表情,一旁的索什揚和塔洛斯卻一頭霧水,因爲他們看不懂提茲卡語。
卡楊平復了一下心情後,便向兩人簡單說明了一下內容,只是澹去了兩人的情感糾紛部分。
聽完之後,索什揚卻沒顯得太意外,他思忖片刻後,還是決定坦白。
“.....說起來,之前馬勒絲身邊一個統御魅魔,也就是即將參與競技的那位尹弗蕾妮,曾經與我們碰頭,並帶來了維羅妮卡的一封信,她也說馬勒絲已經知道我們的行蹤了。”
說着,索什揚拿出了維羅妮卡的信,交給卡楊。
卡楊愣了片刻,隨後朝索什揚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接過信後簡單掃了一眼。
當他放下時,心中已經有了一些推斷。
“這個馬勒絲胃口很大啊,妮菲塔麗兩次與我接觸一定都是她安排的,這樣精明的女強人,想必不會不知道尹弗蕾妮來見你們,我想.....這大概也是她故意縱容的,這樣推斷下去,她似乎有意將我們引導向那場競技。”
“那你覺得她想要做什麼。”
卡楊微微仰頭輕笑一聲,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將其一飲而盡。
“對於這些執政官來說,還能是爲了什麼?當然是爲了權力,終極的權力,但現在這份權力在另一個人手上,所以——”
塔洛斯冷笑一聲。
“所以那個人就必須死,其他競爭者也要死。”
“也就是說,馬勒絲想要殺了那個維克特,甚至還有其他執政官!”
索什揚略微思索後,皺起眉頭。
“可眼下十四軍團大舉入侵,這時候自相殘殺,不會給敵人機會嗎?”
“不是還有丑角嗎。”
“這.....說起來,丑角難道就坐視科摩羅執政官內鬥?”
“那不然呢?對於他們來說,誰統治科摩羅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未來,重要的是......永恆女王在誰的控制下,別忘了,丑角身後是什麼。”
索什揚和塔洛斯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到。
“靈族的笑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