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畜生啊!一定要殺光這羣畜生!”
看着綠皮虐殺那些無法撤退的傷兵,頓切夫恨得咬牙切齒,這種暴行他見過太多,太多了,他們甚至會把嬰兒從母親懷裡奪走然後當成球那樣踢來踢去,他們打仗好似光爲了好玩,陶醉於毫無意義的屠殺——而他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們一面殺人如麻,一面狂笑不止,彷彿戰爭的痛苦和死亡不過遊戲一場。(即便是gw刻畫下,綠皮也是獸性大於所謂‘歡樂’性的種族,很多寫手都會忽略這點,老莫還是得提醒一下大家)
士兵已經收到了命令,衝向他身邊,可惜人畢竟有快有慢,子彈卻不等人,綠皮的大槍如某種沉重的鼓點般炸響,瞬間戰壕後就充斥着金屬的風暴,它們根本不勞神瞄準,左右亂射,不顧半分準頭和彈藥量。
儘管如此,呼嘯的彈雨還是奪去了不知多少士兵的性命,不幸者被射個對穿,號哭慘叫,胸腹炸開拳頭大小的洞,像被砸碎的瓜那樣果汁飛濺,幸運者亦有之,子彈直插後腦,眨眼間頭骨爆裂,眼珠迸現,腦漿四散,紅的、白的、黑的一齊橫飛,死得比開膛破肚痛快。
“死戰到底!”
頓切夫咬牙向獸羣開槍,直到電池再次見底,然後跑進打開的小門之中,然後迅速沿着階梯登上牆頭,但這裡也不是什麼安全的地方,到處都有呻吟和慘叫聲,一個士兵握着自己的斷臂茫然的走來走去,結果腳下一滑,整個人從牆上栽下去,徹底沒了動靜。
十多米高的護牆是綠皮的炮彈與火箭重點招呼的位置,它們都有一種“往高處打”的習慣,雖然這座牆曾經號稱不朽之牆,甚至部分關鍵位置以鐵水澆築加固,但它並非真的不朽,炮彈砸在牆頭,彈片橫飛,便會死傷無數。
“快跑!快跑!要關門了!”
他不顧危險探出頭,朝牆外的士兵大喊,他們一個個恨沒多長几條腿,發瘋似的往小門跑,但如果摔倒了,就再也沒機會活下來。
五分鐘後,門關上並焊死,還有幾十個倒黴蛋沒有及時返回,他們絕望的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或者癲狂咒罵,但很快就被綠皮屠殺殆盡。
“小心炮擊!找掩護!”
頓切夫遠遠就聽到空中傳來口哨聲,逐漸變爲尖嘯,他立刻撲倒,隨後揚塵在護牆和綠皮之間爆發,震耳欲聾的轟鳴迴盪在空中,久久不散。
恍惚之間,他挺身從地上爬起,趕忙喊道。
“它們馬上要上來了!”
綠皮的進攻模式很單調,大炮轟了步兵衝,步兵衝了大炮轟,當然也可能大炮轟着步兵也衝,但無論什麼情況,炮擊一定是它們的進攻預兆。
“上面的連長呢!連長人呢!”
“長官,連長死了!”
“我真他媽!重武器還有哪些能用的?迫擊炮組還活着嗎?地面上能曲射的只剩他們了,快!”
說着,他把嚇得半死的通訊兵抓到自己面前,用對方揹着的通信器呼叫後方支援。
這個世界的軍隊戰備水平比較差,炮兵這種東西只有千年前帝國軍隊遺留下的上千門撼地炮,還有星球自制的小口徑身管火炮,剩下就是迫擊炮了。
而這次爲了防守黑灣堡,伏爾加家族收羅了上千門火炮,也是靠着炮兵他們才能堅持這麼久,否則估計兩週就差不多了。
很快,炮火呼嘯而來,砸在護牆外的戰壕區,但戰鬥到這個時候,炮彈也所剩不多了,因此僅僅持續了二十秒就停了下來。
“長官,您得去安全的地方,這裡——”
“你再敢說這種話,我就槍斃了你,聽懂沒有?少廢話,繼續開火。我們死也要死得像樣!傳下去,所有人堅守到底——爲了神皇!”
說完,他看向護牆外,雖然經過了炮擊,但戰壕防線還是擠滿了異形,爭先搶後要衝上來,它們相互推搡,似乎爭奪殺人的好位子,不惜踩着同類帕燈,甚至還沒到護牆跟前,已有狂暴的綠皮按捺不住,相互打了起來。
比如他就看到一隻皮膚黝黑如焦肉的傢伙,頭戴刺盔、身披重甲,撲向右側稍小的另一隻野獸,同它摔角,要搶它手裡的大斧,小個的綠皮亂揮着斧頭,而大個的掄起生鏽的大砍刀,一下捅進了它肚子裡,上下一揮,從胸骨到胯骨來了個大開膛,好像劃拉鏈一般容易。
濃稠的血液翻涌出來,閃着油光的粉嫩腸子隨後滑落到冒煙的土地上,大個的獸人拎起戰利品斧頭,大吼一聲,轉身奔向護牆,渴望一場痛快的大屠殺。
神皇在上,真是瘋了
一旦進入白刃戰,他們就只剩死路一條。
“手榴彈呢!我們手榴彈用完了!”
“搬彈藥的死哪去了!?”
“那還能怎麼辦,撤到主堡裡麼?主炮都快讓綠皮的炮炸碎了!”
“日你娘,快給點重武器!機槍,爆破筒,她們什麼都行!隨便來點東西!我們只剩大刀片了!”
聲音很嘈雜,頓切夫卻感覺自己身在戰場外的遠方,彷彿這些話與自己沒有半分關係。
空氣中充斥着一陣奇異的平靜,儘管子彈呼嘯,激光炸裂,身旁滿是噪音和熱氣,但他的頭腦無比清晰。
他的思緒再次回到遠方的家人身邊,向神皇默默祈禱——
就在此時,綠皮的呼嘯聲近了,他收起思緒,用望遠鏡看到了那些揹負着火箭還是發動機之類玩意的綠皮,一些綠色的小玩意正在用扳手敲打它們的“揹包”似乎在做準備,這種“跳包綠皮”他遭遇過好幾次,每一次都給他們防線製造巨大的麻煩,而他們沒有太好的辦法處理。
“團長!敢死隊來了!”
副官急匆匆跑上牆頭,頓切夫只是給了對方一腳。
“陣地都丟了,來有什麼用!”
“沒辦法啊團長,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別廢話了,把團旗豎起來。”
“遵命!”
當副官雙手握住旗杆,將旗幟揚起時,頓切夫站了起來,舉起指揮刀。
“士兵們!我們已經無路可逃!此時此地就是我們的最後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