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爾格不知道那是什麼,也不想知道那是什麼,他僅僅知道那是個巨大的威脅,比起他的主人更甚。
這位間諜開始奔跑,沿着斜坡跑進樹林裡,繞過公園奔向西邊的大門。
他需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去。
但不知爲何,佐爾格突然發現自己走到了一個死衚衕裡,一座高大而美觀的民房的後院。
他聽到腳步聲從身後傳來,隨後試着推門,發現大部分都鎖着,除了一扇沉重的木門,上面繪有一隻展翅的血蝠。
佐爾格把門推開,鑽進房間裡那美妙的涼爽與黑暗中,並迅速關上門,拉上門拴。
他等待着,聆聽門外沉悶的腳步聲和說話聲。
砰——————!
就在那一瞬間,大門四分五裂,有什麼東西猛然衝來將其撞倒。
佐爾格翻滾出去,暈頭轉向。
他嚐到了嘴裡的鮮血,無法理清思路。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沒等他爬起來,一隻覆有鐵甲的巨手從黑暗中伸出,抓住他的喉嚨,把他轉過來,猛地砸在牆上,懸空將他握住。
佐爾格立刻感到喘不過氣,他的雙腳憑空亂踢。
但那隻鐵手把他緊緊壓在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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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啊。”
一個低沉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伊斯坎德爾卡楊的......小白鼠。”
說完,便重重將他摔在地上,幾乎將他的骨架都摔碎了。
若非他體質遠超凡人,這下就足以要了他的命。
佐爾格吐了一口血,他大腦在飛速運作,努力尋找脫身辦法。
他還以幾樣道具,或許可以幫助他——
沒等他更多想法,身上突然多了一個重負,一個要將他壓扁的可怕重量。
一隻覆有鎧甲的巨手再次握住了他的喉嚨。
“我們一會再慢慢聊吧。”
說完,他便感到眼前一黑,整個人昏死過去。
當佐爾格再次甦醒時,發現自己正身處一間地下室或者地牢裡,被捆在一張木椅上,嘴裡有股血腥味。
一個星際戰士坐在他對面的一個金屬箱子上,穿着銀灰色的動力甲,戴着頭盔,武器橫在腿上,佐爾格的包裹則躺在對方腳邊。
“你是誰?”
佐爾格冷靜了數秒後,知道自己被俘虜了——這是最糟糕的情況。
“這個問題對你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吧?”
那個星際戰士笑着,佐爾格忽然注意到對方的目鏡邊緣有一道閃電狀的淚痕,這讓他感到有些疑惑——恐懼之眼中通常只有第八軍團會這樣裝飾自己的頭盔。
“先生——”
“叫我大人,放尊敬些。”
“我不覺得我處在一個能夠展開商討的地位上。”
佐爾格無奈的說道,他的頭很疼,但他還是探出了自己的心靈,或他還能聯繫上自己的主人——
不,毫無用處。
佐爾格最初的懷疑被證實了,此地的靈能已經被隔絕,對方早有準備。
他的主人對此還一無所知。
“你想要什麼,那就拿走吧。”
那個星際戰士一時沒有迴應,只是緊緊盯着佐爾格。
隨後他將武器放在一邊,伸手拿起那個包裹,取出一個布包,打開了它,在昏暗的光線下檢視起佐爾格的武器和裝備。
“卡楊給你準備得很周到嘛。”
“聽起來,你似乎和我的主人很熟?”
這也是佐爾格很困惑的地方,對方不僅知道他的主人是誰,而且言語中還十分了解的樣子。
但對方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
“你知道一個密探被逮住是什麼下場吧?”
“這正是我預料的,不過你們恐怕很難從我的腦袋裡得到什麼,因爲我的主人在我靈魂裡種下了最後一層保險。”
星際戰士卻對他的話熟視無睹,只是在手中把玩着那個探靈石。
“你很…特別。”
“我只是個僕從——”
“不,你甚至連人都不是。”
佐爾格一時語塞。
“我——”
“非常罕見,非常稀少,近乎被遺忘,你是一個活體傀儡,是卡楊從他那個異形女伴身上得到的技術吧?他用異形生物科技和靈能塑造了你,你是一個人造人,現在的樣子肯定也不是你原本的模樣,你一定會變形,對吧?”
佐爾格輕輕閉上眼,隨後他的皮膚開始涌動,最終他的臉變成了一個年輕男人。
“你究竟是誰,爲什麼會知道這些。”
“細節無關緊要。”
那個星際戰士繼續在揉搓那塊寶石。
“你不僅可以變形,你甚至可以變成一具屍體,停止心跳和血液流動至少三天,只需要卡楊一道靈能指令,你就能重新激活,因此嚴格說.....你甚至連一個活人都算不上。”
佐爾格皺起眉頭,他不害怕審訊者,但對面一個對自己瞭如指掌的審訊者,他就沒底了。
於是他垂下頭,緩緩呼了口氣。
“殺了我吧。”
“你的生命已經漫長到讓你渴求死亡了?”
“我看得出來我輸了。”
佐爾格確實很疲憊,自從他被創造以來,他的生活就充滿了致命的危險,即便是一架機器,天天在走鋼絲,也會有疲倦的那一天。
“你的坦誠我很欣賞,你的名字叫什麼?”
“佐爾格。”
“佐爾格,你可能認識我,也可能不認識,不過一旦你知道我是誰,那麼你就只剩下一條路了。”
那個星際戰士發出低沉的笑聲,然後從金屬箱子上跳下來,走到佐爾格面前,摘下了他的頭盔。
一瞬間,佐爾格的心臟猛地一抽。
他確實見過這個人,但他永遠都想象不到,在此地,此時,抓住自己的竟然會是他!
“你——”
佐爾格因爲震驚,幾乎失去了語言能力,磕磕巴巴十多秒後,他才叫出了那個名字。
“第八軍團的塔洛斯·瓦爾科蘭!你爲什麼會在這!”
先知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似乎爲自己達成的效果而感到滿意。
隨後將臉湊到對方面前,食指豎到雙脣間,輕聲道:
“噓——這可是秘密,別那麼大聲。”
“這.......”
佐爾格此時的思維已經徹底亂掉了,他不是沒有遇到過大風大浪,但這麼詭異的事情,他真是第一次遇到。
“好了,既然我們雙方都坦誠了,那麼就可以聊一聊對你而言更關鍵的事請了。”
“什麼——事情?”
先知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他輕輕吐出了兩個字。
“——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