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是可可陪的夜,蘇末蘭一直從早上出去後到現在,都沒有再見過人影,也沒有打個電話來問下。
蘇婧顯得很安靜,吃完了飯就又沉沉睡去,只是一直睡得不安穩,她又做了那個夢,只是這一次,夢到的不是爸爸,而是媽媽,媽媽抱着那個小女孩越走越遠,她想喊,卻怎麼也出不了聲,只是一個勁的流淚,流淚……
爸爸不要了她,連媽媽也不要她了嗎?她寧願要那個小女孩,也不要她嗎?她覺得胸口悶得喘不過氣,像是有人拿東西堵着般,她想抓去,四肢卻動不了,眼前一閃,卻又出現一張魅惑的笑臉,她好開心,那是她所熟悉的,她朝着他奔去,朝他張開手,他卻只是對着她冷冷笑着,她再拼命接近他,卻始終與他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她靠近不了他,而他亦不想讓她靠近。
她終於跑累了,她停了下來,大口大口喘着氣,望着他,而他也終於開口,聲音像是從冰窖裡蹦出來般,他說:蘇婧,你好傻!
她突然就驚醒了,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叫,只是看到可可帶着醫生衝入了病房,然後爲她檢查這檢查那,說是體溫又升高了,於是又給用了降溫藥。
那尖銳的針刺破皮膚,透明的液體一點點滴入,她一動不動,只是瞪着眼望着天花板,而眼角的淚,卻一直沒有停過。
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一直流淚一直流淚,就像水箱蓄滿了水,不斷得向外滲着,她甚至都要懷疑,那些滴進血管的藥水,是不是變成了淚,所以纔會不斷洶涌地涌出來?
醫生們陸續走了出去,病房又安靜了下來,可可坐在牀邊,一直都在爲她擦去淚水,可是卻一直沒有斷過。
“蘇婧……你……是不是想見他?”可可猶疑地問着,而她卻恍若未聞。
“你如果想見他……我讓他出來好嗎?”可可又說道。
蘇婧的淚流得更猛,她緩緩搖了搖頭。她想見他,是想問他對於她到底是怎樣的感情,是不是就是爲了報復才接近她,可是現在,還有什麼意思?哪怕知道了他不是報復才接近她的,他們也永遠不可能在一起,有什麼意思?有什麼意思。
她一夜都沒有睡着,她怕一閉上眼,那個夢又會出現,她就那樣睜着眼睛,一直到大天亮。
第二天天才微微亮,安寧就拿着熬好的粥出現在病房門口,蘇婧一夜沒睡,精神卻還好,吃了一大碗粥。
安寧出去倒水回來的時候,手裡還拿着一隻手機:“蘇婧,這不是你的手機嗎?怎麼放在窗臺上?是沒電了吧?都關機了……”
蘇婧望着她手裡的手機,腦裡瞬間空白。她的手機,不是拉在日本了嗎?那是誰?還能有誰?
她一下子從牀上跳起來,衝向門外,把可可和安寧都嚇了一大跳。
“蘇婧,蘇婧你幹什麼?”
“蘇婧你去哪裡啊?”
她一直衝到房門外,外面的走廊只有寥寥幾個醫護人員,什麼人也沒有見到,她又向走廊外面奔去,卻讓隨後追上來的可可和安寧抱住。
“蘇婧,你幹什麼?你在找什麼?你要什麼跟我們說,我們去給你找……不要這樣……”安寧急切地說着,可可卻只是一副傷心的樣子,她知道她在找什麼。
蘇婧一下子便哭出聲來,不可抑制地哭出聲,就那樣撲倒在安寧和可可的懷裡,號啕大哭!
快中午的時候,寧維成過來了。望着蘇婧欲言又止,眉間也有濃濃的憂鬱,但他一向如此,從來都吝嗇於笑給別人。
“好點了嗎?”他問道。
“嗯,好多了二哥……”蘇婧淡淡笑笑,情緒已經穩定,是真的好多了,她想不到自己,還能活下來,居然能活下來。
知道了他來過又能怎樣?他不想見她,就是連還手機這麼一個藉口,也被他就此用掉。遲仲伯說他一開始就知道所有的事,是啊,能有什麼是他所不知道的,只有她是個傻瓜,被一切矇在鼓裡,還傻傻的交付上真心,就連夢裡,他也在嘲笑她,蘇婧,你真傻!
是的,她傻,是真的傻!人家給她佈下了天羅地網,她卻只是傻傻的往裡跳,跳到了下面的刀口上,卻還不甘心,硬要將自己翻來覆去讓那些刀刺得渾身鮮血淋漓不可。
誰還能找得到比她更傻的呢?
可是,他怎麼能這麼噁心,這麼無恥?他對於她們的恨意,居然能深到這種程度嗎?
“好好調養身體,等身體好點,讓可可陪着去國外散散心……”寧維成對着她說道。
她笑笑,爲什麼每一個人都要讓她去國外,是不是她走了纔是最好的結局呢?
“可可,你回去睡吧,婧兒我陪着就行……”安寧對着可可說道,可可有些困,蘇婧一夜沒睡,她也不敢睡。
“嗯,那好,婧兒,我晚點再過來看你……”可可對着她說道,然後和寧維成一起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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