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晚飯怎麼辦?”
“晚上再看吧……”
蒼穆覺得困,半路上時給雪落打了電話,她那端還鬧哄哄的,只說了句還沒回來,便掛了電話。
他沒有辦法,只得自個兒回了酒店。
快到酒店之時,接到了司徒塵的電話。
“老大,你方便接收下郵件嗎?”
“說吧……”
“就是關於老桑德斯的一些資料,還有伊向天的……還有……還有一些是涉及到嫂子的……”
司徒塵的話讓蒼穆蹙眉,電梯到了樓層,他信步跨出:“怎麼會涉及到她?”
“您看了便知道了……”
掛了電話,蒼穆直接進了書房內,打開電腦。
看到右下角有提示接收到新郵件,他忙打開。
內容很多也很詳盡,可是卻是讓人看得心驚,老桑德斯入獄,其實並沒有犯那些罪??
可是,爲什麼他會入獄?羅伯特曾與老桑德斯,又是如此親密的關係,因爲老桑德斯入獄的緣故,所以羅伯特才離開了天道幫。
而這麼多年來,老桑德斯卻是心甘情願呆在牢裡……
而最最心驚的,便是最後一條。
雪落……原來是……
他腦海裡有些亂,怪不得伊向天會將她保護得如此好,怪不得這麼多年來,她還是完整之身,怪不得那天老桑德斯會要讓他帶着他的老婆去看他。
原來是如此嗎?
可是,她應該什麼都不知道,伊向天,又爲什麼不對她說?那份感情,到底是真的還是隻是變質了的?
他覺得頭痛起來,所有的事如同一團亂麻,他抽起一根,剩下的,全部死結。
而這裡面,還並不包括他和翠姨的關係,翠姨會是他什麼人?
他突然間覺得心身累極,腦子也猶如鏽頓住了,無法思考運轉。蒼穆靠向大班椅內,閉上眼養神。
結果這一養神,便不知不覺睡着了。
雪落打他電話的時候,已快要傍晚,電話那端傳來他迷迷糊糊的聲音。
“你在哪兒啊?”雪落在這邊問着。
小陽拉着她一起去了小白家的別墅,轉了一圈又去了她們紫峽山的別墅,這一個下午,也基本上這樣過完了。
重回到市區時,太陽也已西斜。雪落想起下午時蒼穆給她打的電話,那會兒,她正和小陽家的姐姐們一起爬着山,沒空搭理他。
“在酒店……你在哪裡?”他揉着眉心,頭有點痛,估計是沒有睡醒的緣故。
“我回市區了……”
“說個地點,我一會過來……”
雪落望了下四周圍,剛好在LOCK大賣場的邊上,和他說了下,掛了電話,和小陽兩人就近找了家肯德基進去坐。
蒼穆掛下電話,望着面前的電腦上的黑屏,他伸手動了下,屏保馬上消失,那份文件,又赫然印入眼簾。
頭似乎更痛了。
他拿起手機撥了電話:“查一下,翠姨之前的身份……還有……”他頓了下,有些猶疑,到了最後,只說道,“就翠姨吧……”
掛了電話,
關了電腦,拿起外套出門。
小陽說難得回家一趟,晚上就陪着姐姐還有爺爺一起吃,司任他們打蒼穆電話,說要不要一起吃晚飯,蒼穆拒絕了。
帶着雪落去了意大利餐廳。
“我們還是去吃中國菜吧?”雪落看到餐廳,有些不想進去。
他轉身望她,臉上帶着笑:“明天也可以吃!”
“可是……這在美國都能吃到……”
“讓你嘗一下中國的牛排和美國有什麼不一樣……”他不由分說,攬着她進了去。
環境很不錯,沒有中國餐廳的嘈雜,有的只是悅耳的小提琴聲,在昏暗燈光下,人們的偶偶私語。
紅酒牛排,還有桌子上,那鮮豔欲滴的玫瑰以及水晶盤中那一小截慢慢燃盡的燭火。
這樣子的晚餐,她和他似乎還是第一次。
雪落望了對面的的人一眼,他正倒着紅酒,大大的紅酒杯裡,甘紅醇正的液體慢慢流淌,空氣中,散發着葡萄發酵了的味道。
都說酒不醉人人自醉,可能就是在這樣的境況下吧。
他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微舉起,黑如墨色的眼望向她:“第一次和你喝酒……”
他說得如此認真,她笑了起來:“沒有吧……”喝酒,應該不算是第一次了。
“那是第一次……和你如此面對面,很正式地喝酒……”他也笑,重又開口,望着面前她潔白的小臉上慢慢染上的紅暈,他輕聲道,“雪落……以前的我,做得有什麼不當之處,或是……傷害到了你……對不起……以後,我會改正……”
她想不到他會說這樣的話,這麼認真,這麼真誠,像是做錯事的孩子,在大人的面前承認錯誤一樣,而她,忽然間心跳加快,更不知該如何回答他。
“呃……以前,你也說過的……”她垂下眼去,只輕聲說了如此一句。
“雪落……謝謝你留在我身邊……”他又說了句,仰頭,將杯中的酒灌入嘴裡。
雪落因他的話擡頭望他,謝謝她……留在他的身邊?
她總覺得,他今天有哪裡不對勁,特地選了這麼個環境,是……有話和她說吧?
“爲什麼要說這些話?只是想……想多給彼此一個機會……”
其實,一直都知道,他爲了她,付了很多,而她,卻總是求着他讓他做一些爲難的事,哪怕曾經他傷害過她,那其中也有她的錯。
縱然這一生,她都忘不掉天,她也要學着,去愛上面前這個男人。
她已經虧欠了一個人,不能再去虧欠第二個人。
侍者將牛排端上來,滾燙的牛排還在噼哩叭啦濺着油。
她微向後靠,偷望面前的男人。
他卻突然間開口:“你有見過你的父親嗎?”
雪落怔住:“父親?”她恍惚着搖頭,在很小的時候,媽媽就跟她說,父親死了。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找父親或是說要一個父親,因爲她早認定了,她沒有父親。
“那……當初,你和伊向天是怎麼認識的?”他垂着眼眸,輕聲開口,微晃着手中的紅酒,眼望着面前灼熱的牛排。
雪落再次因爲他的
話而怔住,他怎麼會……突然間問起了伊向天?
這個名字,在他們中間,她一直都覺得像是個炸彈一樣。她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便說漏了嘴,說了這個名字而惹得他不高興,以至於一怒之下,便要將天告上法庭。
她躊躇了良久,仍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的試探,還是隻是想知道他們認識的過程?
“忘了嗎?”他擡眼望向她,臉上並沒有憤怒或是吃醋的表情,只是很平靜地說道。
雪落一時呆住,過了良久,才輕聲開口:“那時,我還在讀高中……因爲媽媽身體不好,一直都要靠藥物維持,上班也只能打打工,不能做太勞累的體力活,所以沒有多少的生活費……我邊上學邊打工……生活雖然過得不富足,但也夠我和媽媽開銷……”
說起和天的相遇,現在想起來,還真有些不可思議。
媽媽本就有心臟病,那年,心臟病突然間發作,已不能到藥物維持的地步。可是媽媽不肯看病,老是拖着。
這一拖,身體更不好,身體一差,精神也不好,原本已控制的神經官能症也嚴重起來,而越是嚴重,越是不肯看病,以至於到了後來,是昏迷着進入了醫院。
醫生下了病危通知書,並告知她,要馬上進行心臟手術,而手術的費用,想也知道,並不是她能夠承擔的。
就在那個時候,天出現了。
很像言情小說,可是,卻真的降臨在她的身上。
他對她說:“只要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我便會救她……”
她所有想過的最最壞的打算,便是做這個男人的情人。一般性的小說不是都這樣寫的嗎?而她,還有什麼辦法去救媽媽?
媽媽待在重症監護室,一天就要花去近千塊,更別說心臟手術的費用,那可是幾十萬的錢。
她沒有親戚可以借,認識的朋友,也就那麼幾個,就算是有錢的,誰會借你那麼大一筆?
她已經走投無路了,她只得問他:“什麼事?”
“跟我去美國……我不需要你做什麼,你只要跟我一起去,聽從我的安排,我會讓你過上很好的生活……”
她覺得不可思議,仔細斟酌他的話,他所說的,聽從他的安排,是什麼意思?
她知道天上不可能掉餡餅,她也並不會認爲她可以美到這種程度讓他這樣的人中龍鳳一眼就迷上她,她唯一想到的,就是他有別的目的,他不可能白白養着她。
可是,不管他有任何的目的,她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
她乖乖跟着他一起去了美國。
媽媽的手術很成功,恢復得也很快,只是,讓她詫異的,卻是他對她的安排。
入住了別墅,上了大學,過上了這輩子都不曾想像過的生活。
而她所想的那一切,全都沒有發生,他對於她,從一開始的客氣有禮,到了後來熟識之後的紳士,一年過去了,兩年過去了,他把她們母女照顧得無微不至。
他會很準時的來看望她,學校裡,或是叫人把她接出來,很少到她住的別墅,媽媽也從一開始的不理解到了後來的諒解,老是嚷着叫她帶着他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