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樘頓時氣結於胸,哼!有什麼了不起,朕要女人,從這裡可以排到海邊,你以爲朕多稀罕你。
切~朱佑樘一個轉身,缺德地將被子卷在了自己身下。現在已經入秋,芸淺睡了一會就覺得有些涼意,只得往他那邊靠了靠,蓋着被子睡着了。
朱佑樘聽芸淺呼吸平穩之後,又轉回了身仰睡着。他乘芸淺不注意,偷偷親了下她閉着的眼睛。也就這樣,沒有棉花軟,沒有銀碳暖,沒有琴絃有彈性。
你就是天地間虛空的小草,朕怎會顧念你?
你就是沙漠中渺小的微塵,朕怎會顧念你?
朱佑樘不滿地往芸淺身上一壓,芸淺頓覺憋得慌,她瞪着朱佑樘道:“你做什麼?”
朱佑樘發怒了:“你覺得呢?”
芸淺憂傷道:“有件事我藏了這麼久一直沒有告訴你,其實臣妾也是蠻喜歡你的。可是小時候有個高人對我說啊,我從小就生了一種怪病。萬一失了童貞,會暴斃。”
朱佑樘直覺得芸淺在睜眼說瞎話:“朕怎麼沒聽過這種病!”
那是因爲你才疏學淺,見識鄙陋。
朱佑樘十分不滿:“朕書讀的少,你可不要騙朕。”
芸淺道:“不信你可以試試啊。”
朱佑樘的臉青一陣白一陣,你不過是時間一長便就會朽壞的人,你不過是被風一吹便歸於塵土的小花。
你以爲你是誰,還暴斃!
朱佑樘不滿地穿起衣服,氣急敗壞地往乾清宮走,突然聽見兩個人隔着一堵宮牆竊竊私語。
α曰:“聽說城東山上的大仙好靈的,有求必應!”
β曰:“就是,原先求他保佑我弟弟高中,他果然中了。”
朱佑樘頓時感了興趣,今日正好心情不好,出門走一走也不錯。他從來不信什麼大仙小仙,可不知今天怎麼就,忍不住想找個人問問。他心神不寧,結果走錯了方向,往城西而去。他來到城西的山上,看見一個癩頭老和尚手執一柺杖,凌空坐着,像個神仙一般。周圍的路人皆不可思議地看着老仙,有的人覺得他頭頂肯定吊着透明的線了,於是用手在他頭頂劃了一下,沒有。或者地下坐了什麼透明的凳子。好奇的路人又從他下方劃了一圈,還是沒有。頓時奉此人爲老神仙
,好多百姓都跪着磕頭,還有不少人往他面前的鉢裡投錢,求老仙保佑。
朱佑樘覺得着實有趣:“大師,我有一事不明。”
老頭閉目養神,根本不理會朱佑樘。
朱佑樘從袖中遞過一塊金磚給了大師,大師立馬睜開眼睛,撫着發白的鬍子道:“施主有何不明?”
朱佑樘看了看左右,又不好意思被別人聽到。大師便揮了一揮衣袖:“你們這些凡人都退下吧,別擾了老衲修行。”
老神仙讓走,誰敢不走。大家瞬間消失在朱佑樘的視線之中。
朱佑樘盤腿坐下道:“大師,我娶了一個妻子,可是她好像對我不是很感興趣。”
大師一挑長長的白眉:“你家的錢誰管着。”
“我。”
“這不就得了。”
朱佑樘覺得好像不對:“我看她不像是貪財之人。”
大師一邊轉着手中的佛珠,一邊意味深長地對朱佑樘道:“這世上的女人分兩種,一種是愛錢的,一種是假裝不愛錢的。”
這樣子啊,朱佑樘覺得大師講得好有道理。回去就把內藏庫的鑰匙交給了芸淺:“以後這裡面的錢就全部被你承包了!使勁花,隨便花,朕絕對不過問。”
內庫一年會有一百萬兩銀子進賬,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芸淺覺得皇上是不是腦子進水了:“祖宗的規矩可亂不得。”內庫怎麼能給皇后掌管。
“朕的就是你的。”朱佑樘硬把鑰匙塞進了芸淺的手裡。
“喔。”芸淺淡漠地垂下眼睛,也沒見多高興。
直到十八年後,朱佑樘打開內藏庫時才發現,裡面,紋絲未動。
朱佑樘終於舉行了不算隆重的登基大典,正式登基爲皇帝。爲啥說不算隆重呢,因爲他比較省,一切從簡。都是民脂民膏嘛,就應該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大明至成化以來,日漸富庶。正所謂“晏安則易耽怠玩,富盛則漸啓驕奢。”歷代皇帝都比較鋪張浪費。
獨朱佑樘能恭儉有制,兢兢於保泰持盈之道,用使朝序清寧,民物康阜。芸淺看着年輕的君主意氣勃發的臉,還不錯。
至於臉下的東西,芸淺冷嗤一聲,雖然沒人知道,但朱佑樘就是是踩着萬貴妃和朱見深屍體爬上
來的。他的心是黑的,肝是黑的,腸子是黑的。芸淺惱他至極,覺得他呼出的空氣都是發黑的。
登基大典之後,芸淺也毫無懸念地被封爲後,她無趣地拿着皇后之璽。這印璽是以新疆和田羊脂白玉雕成。玉色純淨無瑕,晶瑩潤澤。璽面陰刻篆書“皇后之璽”4字,字體結構嚴謹大方,筆畫粗細均勻,深度一致。看着至高無上,可芸淺卻不以爲意。
多少人爲了塊冷冰冰的破石頭搶破了頭,真是無趣。
皇后冊立,本來應該很多嬪妃皇子過來溜鬚拍馬的,可是朱佑樘還真沒有一個妃子,也沒下過一個蛋,芸淺就慵懶地在坤寧宮中拍着蒼蠅。
今夜非常安靜,靜得芸淺能清晰聽到殿外幾個宮女竊竊私語的聲音。
“皇上今晚怎麼遲了一個時辰都沒來坤寧宮?” “些許是看摺子看遲了。”
“要知道皇上生活規律得如同日冕一樣,絲毫不失。就算跟皇后娘娘拌嘴也夜夜來坤寧宮就寢,缺一晚不來……”
幾個守夜的宮女笑了一夜。
芸淺才無所謂,多大點事。脫脫可氣得直跳腳:“宮中的女人們就是活得太an逸,一點點小事就爲之癲狂!”
宮女們正開心皇后開始失寵之時,朱佑堂上完午朝回來了。他這人一絲不苟,兢兢業業,又極力追求完美,覺得早朝問題處理不完,又開了個午朝。這事要攤在他懶散的爹和未來懶散的兒子頭上,絕對是晴天霹靂,世界末日啊。
宮女們一見皇帝又來皇后宮中用膳了,皆是面如土灰。芸淺話極少,朱佑堂也是個沉默的人,所以他們兩個大多數的相處中,都是安靜的。宮女們也是心如明鏡,見皇帝過來了,就知道要傳膳了。芸淺纔不會如同平常人家夫人訓夫君那套,敲着竹條擰着朱佑堂耳朵問他昨晚去哪裡鬼混了。他混他的,芸淺纔不會在意,就算看到他脖子上有一個紅紅的吻痕也不會在意。
不過他不在意有人在意,朱佑堂見一個太監盯着他脖子偷笑,這才反應過來,“皇后莫要誤會,這是隱翅蟲咬的。”
“喔。”芸淺低着頭,優雅地啃着白菜,那吃相很好看。
朱佑堂主動交待道:“昨晚和老師一起學習,聊得晚了,就一起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