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署會議室內。
汪署長調整了一下情緒,臉上依舊掛着笑意衝老馮說道:“你說的問題,不在今天會議討論範圍之內,我們回頭私下交流。”
“汪署,我有些話憋了好長時間了,今天必須得說。”馮玉年根本不走對方給的臺階,反而站起了身,雙手扶着桌面說道:“我非常不滿意開元區警司,昨天強行到黑街提人的行爲!爲什麼呢?因爲以後民衆要罵娘,會連帶着你們,一塊把我也罵了!”
“你什麼意思,老馮?”開元區新的警司,立馬皺眉喝問道。
“你說我什麼意思?!”馮玉年猛然拍着桌子吼道:“嫌犯是我們抓的,不到兩天就快走流程被判死了!!那民衆會罵我老馮跟某些人一樣黑,懂嗎?”
“你這話嚴重了吧?”開元區的新司長,瞪着眼珠子迴應道:“特殊時期,從嚴處理嗎,這有什麼問題嗎?”
“你從嚴處理沒有任何問題,但你必須要有公信力!”馮玉年指着對方,思路非常情緒的懟道:“陳剛等人是犯罪了,這是鐵打的事實,無可爭辯!但他們怎麼犯的罪,以什麼罪名被提起的公訴,法院又依靠着什麼律法,對他們進行的審判!你都要讓民衆看清楚,不然遊行就還會來!”
會議上的各位大佬,聽到這話,全部沉默。
“違規提人,連夜成立小審判庭,讓檢方和他媽法官商量着審案!爲了儘快平息事件,把罪不至死的判死了,這是什麼?這是丟了西瓜,撿了芝麻!”馮玉年異常憤怒的吼道:“你就這麼幹,警務系統的公信力何在?!你拿出的增稅方案,又他媽有什麼信服力?!規則和律法如果隨時可以調整,那還要我們這些人幹啥?你找地痞流氓過來,都可以當司長!”
汪署長臉色難看到了極致,皺眉看着老馮嘴角抽動。
“政績讓上面拿走了,錢讓公子哥賺了!”馮玉年拍着桌子罵娘:“最後他媽的壞人卻全讓我們當了。你們想過沒有,民衆爲啥在激動的時候,毆打警員!他咋不去打軍士呢?因爲我們有太多次,讓人把公權力私用了!”
“你別老某個人某個人的,你含沙射影誰呢?”開元區的新司長瞪着眼珠子吼道:“有話你直說!”
“你不用激我!老子敢罵人,就敢明說!!”馮玉年愣着眼珠子懟到:“這次遊行事件,松江數萬兵,就是給他老徐一個人擦屁股!!而你這個新上來的司長,就是他的鐵桿鏟屎官!”
“嘭!”
新司長拍桌而起:“你過分了!”
“我過分了嗎?!”馮玉年猛然扭頭看向對方:“那我問你!真正拿錢煽動羣衆的領頭嫌犯,現在在哪兒呢?”
新司長聞聲愣住。
“在哪兒呢?!”馮玉年右手敲擊着桌面:“是不是在你們開元區警司押着呢?他們這些拿錢的人,爲什麼昨晚沒有被判刑?!爲什麼,你給我個說法?”
新司長無言以對。
“你沒話說吧?那我說!”馮玉年完全爆炸,毫無顧忌的懟道:“這些真正拿了錢,帶頭鬧事兒的人,之所以沒被判刑!那是因爲老徐要留着他們打擊政敵,順騰摸瓜找出幕後黑手!所以,陳剛那幫人才被先頂到先前面來,用來平息事件了!”
“老馮,你沒完了?!”汪署長直接站起身,冷冷的說道:“那會你來開吧,我先走了。”
“你不用走,我已經說完了。”老馮整理了一下衣衫,指着門外說道:“我走!”
秦禹聞聲立馬站起,跟上了老馮。
五分鐘後。
馮玉年在警署樓下,跟秦禹倆人相對無言的抽起了煙。
秦禹沉默半晌,皺眉說道:“領導,今天你是不是有點激動了?”
“沒有。”馮玉年搖頭:“早都想罵了,一直忍着,罵完了,挺爽的。”
秦禹吸了口煙,沒再吭聲。
馮玉年扭過頭,斟酌半晌後說道:“秦禹,混在這個圈裡,你不虛頭巴腦一點肯定不行。但你記住了,那些破壞規則的人,可能得一時利,但真正能有所作爲的人,一定也是心裡有堅持,有底線的人!”
秦禹愣住。
“我是空降派,誰的隊都不站。”馮玉年皺眉說道:“我來黑街是想幹點事兒的,但……太難了,呵呵。”
秦禹看着老馮,略有些擔憂。
“你放心吧,老子敢罵人,心裡就有數。”馮玉年低頭踩滅菸頭:“我不是那麼容易被收拾的,所以……你可能看我不順眼,也沒招,只能忍着。”
秦禹一愣:“我沒有看你不順眼。”
“虛僞。”老馮撇嘴回道:“老董和老李在的時候,你多舒服啊?現在我來了,你這地位明顯下降不少。”
“以前有情緒,但今天我覺得你說的每句話都對。”秦禹如實表達着心裡情緒。
“我早就想動你,把你踢出警務系統,你知道嗎?”老馮扭頭看着秦禹:“因爲你最開始給我的印象,非常不好。當着大隊長,撈着錢,地面上還養着一幫不法分子。”
秦禹一愣,沒想到老馮這麼直接。
“不過接觸了一段時間,我發現你還行。”老馮低聲說道:“你起碼有個底線。”
“……呵呵。”秦禹無奈一笑。
“就這樣,回警司吧。”老馮鬆了鬆領口,邁步奔着汽車走去。
……
市裡。
秘書走進了老徐的辦公室,輕聲衝他說道:“黑街警司的馮玉年,今天公然在會上炮轟您!”
老徐愣了一下:“我跟他沒過節啊,而且我也不認識他啊。”
“會不會是,他已經站隊了?而且還站在對面了?”秘書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