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蘇皓和萬子龍,一拳一槍,齊齊轟在海魔獸王的頭頂。包裹在蘇皓手臂上的銀色旋渦爆發出無窮無盡的波紋之力,將海魔獸王的頭頂皮肉甚至骨骼全部軟化,而充斥着殺伐妖氣的血色長槍則摧枯拉朽地搗入海魔獸王的頭顱,噴薄出百分之百的威能。
淒厲的鳴叫震天動地,傳遍四周之海,鮮血不要錢似的噴射出來,猶如開閘的水庫。
兩人事先沒有交流,甚至都不知道還有對方這個人,但是兩人都是強大的戰士,在戰鬥直感的作用下,全力一擊不謀而合,打出了最佳配合。
海魔獸王,就這樣被頃刻瞬殺。巨大的屍體翻轉過來,飄浮在海面上。
蘇皓抽身而退,疾飛回洛王號主船上。藍洛兒與被他抱在懷裡的虛弱的香沉浮映入蘇皓的眼簾。沒等他們之間說話,整片被海獸潮包圍的海域發生了預賭中的變化。
海獸們發出了憤怒的悲鳴,悲鳴中帶着恐懼,竟從各個戰船邊退了開來,几几結隊,迅速遠離以海魔獸王屍體爲中心的海域。如果從海面下看的話,那就是成百巨大黑影甩動着尾巴,集體遠逃的壯觀之景。
在短暫的安靜後,歡呼聲響徹衆船上空。倖存的船員們神色恍惚,嘴角帶着無法抑制的喜色,而親眼看到戰鬥終結的獵手們,也都紛紛回到自己隊伍的戰船甲板上,和同伴們用力地擁抱起來。
雖然眼底下仍然是死屍如海的血池地獄,但張牙舞爪的魔鬼們,已經落荒而逃地撤離了。
“洛王號的獵手......”萬子龍用御槍術很快回到了海人號的甲板上,他的目光一直望着洛王號上的蘇皓,就算是雙腳落地了也依舊如木樁般站在那裡。
“萬子龍!辛苦你了!”張勁帆從萬子龍身後走來,粗糙寬厚的大手拍在萬子龍的肩膀上。
“嗯?”
萬子龍環顧四周,發現張勁帆喜笑顏開地對着他,周圍的船員也都一臉敬佩,隱隱包圍着他。
“萬子龍,你是中海爭霸賽的英雄啊!”
“是啊是啊!”“太厲害了,如果不是你,海魔獸王還好好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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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救了我們大家,之前以爲你孤傲,沒想到關鍵時刻這麼可靠!”
諸如此類的話語進入到萬子龍的耳朵內,萬子龍的注意力也從蘇皓身上完全抽離。他握緊了從赤紅色褪回藍色的長槍,把槍尾從地上拔起來,默默向船艙走去。
“英雄不只我一個。”他拋下這麼一句話,打開艙門,消失在了衆船員的視野中,只是沒人能從他的眼睛或表情中,看出他在想什麼。
確實,英雄不只他一個,不是劉徹,他早已被海魔獸王瞬殺,不是蘇皓,他也難以一擊功成。他很明白。
劉徹回到散修聯盟號上,也受到了衆人的矚目。船長金銘收起肩上抗的單兵獵獸炮,表情一如既往的平淡,嘴角輕輕浮起一抹微笑。
“做的不賴。”
掌聲雷動,劉徹順了順頭髮,眯眼而笑。
......
嚴澤收起巨刀,重新踩上銀鯊號的甲板。他的全身衣物皆被大汗浸溼,只是面不紅氣不喘;在最後許多海獸都的注意力都被海魔獸王那邊的戰鬥吸引過去時,他用這個機會休息了一下,故如此。
銀鯊號邊的海獸屍體,大多都是被一刀劈成兩半,傷口猙獰,血肉模糊,不像是刀砍的,更像是被一尊體型遠超它們的巨人雙手抓住活活撕開的。
嚴豐從指揮的位置上下來,默默看着迴歸的嚴澤。
“海神一力訣很強,可惜嚴澤還不能很好的駕馭,體能也是個問題。否則最後他若也參與到海魔獸王的誅殺中,對我們嚴家很有好處。”嚴豐嘆息道。他沒有想到,他們之前的那般威風,現在已經在海獸潮和海魔獸王的洗禮下被刷新取代。洛王號出了一人也就罷了,那海人號和散修聯盟號兩支海選船隊,竟然也沾到了這個名聲。
“哼,總歸對奪冠沒有實質性的幫助。”
......
神機號的內部。
墨驚鴻走在船艙間的通道上,他眉頭凝聚着疑惑,走着走着終於到達了墨千嬅的房間前。
“老姐,海獸潮之災結束了,你怎麼了,爲什麼剛剛我向你發神識信號你都不迴應我?”
無人響應,墨驚鴻直接推開房門,誰知眼前的一幕讓他一驚。只見墨千嬅渾身冒着浪潮般的金黃色靈氣,她雙目緊閉,眉頭緊鎖,黑鵝毛刷的睫毛微微顫抖,白皙的額頭間青筋彈起,冷汗直流,看上去很是痛苦。她雙手掐訣,放在盤坐的腿上。胸口前飄浮着一塊墨玉色的羅盤,羅盤和羅盤上的指針皆有金紅色交織的機巧紋路,羅盤本身更與墨千嬅周身的金色靈光所聯結,道道金絲如網與羅盤串聯,精密的羅盤在轉動,金色的靈氣在外泛,簡直像是她與羅盤之間正在傳遞什麼信息一樣。
“老姐......”墨驚鴻慌了,他看着墨千嬅的表情如此痛苦,又彷彿在進行什麼精密的運算,不知道是該打擾好還是觀望好。墨驚鴻總算是知道爲什麼之前老姐一直不理他的神識信號了,現在她的狀態也很讓人憂心。
一時間無法回到甲板去,外界的情況又隨時都會變化。墨驚鴻右手食指點在太陽穴上,嘴脣輕輕顫動。
“山河爺,您幫我看着甲板,注意外界動向。我在姐姐這裡有點事情,短時間不能上去。”
說完,墨驚鴻將食指放下。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墨千嬅身邊,伸出手,試圖安撫洶涌流動的靈氣流。
忽然之間,精密的墨玉羅盤加速轉動,指針搖擺,在羅盤上咔咔作響。靈氣流亂了,連帶着連接墨千嬅與羅盤的金絲也劇烈顫抖,彷彿下一秒就會寸寸斷裂。墨千嬅悶哼一聲,墨驚鴻急忙伸出手來,將自己體內精純的法力之元通過掌心貼後背灌輸到墨千嬅的體內。
此招有用,狂暴的靈氣流逐漸穩定了下來,金絲漸漸消失,羅盤轉動也減速,最後停止運動,墜落在牀。墨千嬅香肩一抖,仰面躺到在墨驚鴻的懷裡。
她緩緩睜開寶石般的雙眸,入眼的第一個場景就是天花板與墨驚鴻的臉龐,墨驚鴻沒有注意到,她的眼神深處,出現了一絲無奈與可惜。
“姐,你怎麼了?”墨驚鴻關切地問道。
“沒什麼......只是在運算,在海獸潮出現之前,我感應到了一股特別的氣息,那氣息出現一會兒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也許和海獸潮的出現有關。之後的時間,我一直都在費力地尋找着它殘留的蛛絲馬跡。可惜,在最後關頭失敗了。”
墨驚鴻沒由來地靈機一抖,他每說一個字都“舉齒維艱”地道:“那個,應該不會是我最後出手......壞的事吧。”
墨千嬅捂着眼睛,將眼睛與外界的光相隔離,她身子放鬆地陷在弟弟的懷中:“不,你沒壞事,反而還救了我。失敗......只能說是天意。羅盤的探察和計算能力,終究還是沒能將殘留在空氣中、海水中、海獸身上的每一分蛛絲馬跡,串聯成我想要的答案。”
墨驚鴻安心地喘了一口氣,知道自己沒壞事後脊背也挺直了不少。委實是因爲從小因爲類似的事件被姐姐罵過,導致有些心理陰影。
“姐姐,我勸你別總是運算了,有些事情我們凡人條件不足,就是無法得到正確的答案,姐姐你仗着神識強大和墨玉羅盤,妄想在每時每分都在不斷更迭的大自然要素中尋找之前的時間,傷神傷體。我也......看着心疼。”墨驚鴻皺起眉頭,雙眸中涌動着情感旋渦。
“嚯?”墨千嬅秀眉一揚,虛弱的身體裡生出一些精神,她調笑道,“我的弟弟什麼時候這麼懂事了,還是說難得抱着你平日裡天天訓你的姐姐,讓你男人的一面覺醒了?”
墨驚鴻乾咳了一下:“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說着,他把手指從墨千嬅柔軟的手臂上鬆開,將墨千嬅在牀上放正,爲她蓋上被子。順便周到地將掉在牀上的羅盤放到牀頭櫃上。
“你弟弟我是一船之長,還有事情要做,姐姐你好生休息,等你恢復了精力後,你弟弟我還要繼續找你當我的謀士呢。”
“嗯。”也許是因爲超高強度運算的後遺症,墨千嬅的臉顯得很蒼白。她乖乖應了墨驚鴻一聲,好似兩人角色反轉一般。
墨驚鴻終於出了去,墨千嬅閉了很久的眼睛之後,再次盈亮的美眸,她纖細的手從被窩中探出,抓住了牀頭櫃上的羅盤。
“被驚鴻打斷......難道真的是天意麼,不,或許就算繼續硬撐下去,也不知道是我的神識先崩潰,還是結果先出來吧。”
龍王級的海獸潮在近海出現,要麼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巧合,要麼就是有人有意爲之,而有意的人,也不是每個都有做到的能力的。
“那股氣息到底是什麼......如果再出現一次,我有七成的把握,得到答案。”
......
衆隊衆生相都在不長的同一段時間發生,海獸潮的地獄結束了,但是堵在海面上的海獸屍體又成了新的問題,因爲數量實在太多,幾乎所有船隊都舉步維艱。同時,被打亂陣型的船隊都在找自己的隊員,洛王三、四、五號跨越了長長的血腥戰線,回到了藍洛兒的麾下。
不過沒有時間給他們高興歡呼,因爲又有挪開海獸屍體這一項嶄新的工作擺在他們面前,誰先完成,誰就能率先開動。且又有經驗豐富的選手發現了有的海魔獸的頭顱內藏有珍貴的妖力結晶,一時間,大家都開始收取戰利品,有能力破開海獸皮肉的船員都下船去了,場面火熱,不亞於淘金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