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究竟是誰拿了第一?”
“看不清,好像是一起衝線的。”
“等墨翼鳥的緩放錄像吧。”
觀衆們嘰嘰喳喳地討論,評委席上的三人也表情嚴肅。
這個結果對於他們來說非常重要,這是中海爭霸賽分賽段產生的第一個冠軍,對於後面兩場比賽選手戰鬥的鬥志影響力非常之大。
藍洛兒、嚴豐、墨驚鴻,他們都是盟約海盟的天驕,修行者、航海家中的佼佼者,對於勝利皆志在必得,一旦驕傲之人得到了成果,後續爆發出來的精神能量,是極其恐怖的。
短短十幾秒內,墨翼鳥錄下的錄像已經在後臺被後臺人員反覆觀看,而比賽的結果也得了出來。
“各位觀衆,第一賽段的冠軍已經出來了,它們的隊名是——”
......
五艘戰船掠過終點之線後,引擎的運轉功率即刻降了下來。它們在廣袤的被稱之爲“中海”的海域飛快地航行,速度逐漸走低,就像滑行一樣航行着。
最終,五艘戰船恢復了慢悠悠地速度,寂靜而平穩地前行。它們的前方,也就是日升的東方,終於這時緩緩揭開了薄薄的面紗,露出了金色的光芒。
輝煌,耀眼,美麗得令人窒息,不偏心地映照在每一個船員的眼裡,但毫無疑問的是,這是屬於勝利者的景色。
“究竟誰是冠軍!?”藍洛兒憋足了一口氣,現在終於呼了出來,他的心臟緊張地跳動着。計算完美無缺,洛王號也使出了渾身解數,最後的最後,他們的船頭貌似還超過了銀鯊號的船頭。如果銀鯊號是原先最快的,那麼他們就是冠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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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冠能得到無價之榮譽,而這個榮譽的認證,即將通過檢測終點線的墨翼鳥來講述。
“我們贏了!!”嚴豐握着拳頭高高舉在空中,他的眉眼間盡是對勝利的狂喜與勝利者的傲然。他無比激動亦無比自信,哪怕是在墨翼鳥的另一頭沒有正式說出冠軍是誰的時候,他的氣勢也讓旁人感覺到,他就是冠軍。
一時間,銀鯊號上充滿爲了歡呼雀躍聲,洛王號、神機號以及散修和海人的甲板,一時間都陷入了可怕的沉靜。
“他們是冠軍?明明還沒有正式宣佈啊?”
“應該就是他們了,唉,沒想到到最後還是高調的嚴家拿了冠軍,他們自己就是冠軍獎品的贊助者,可以說是主場優勢了吧。”
散修聯盟號上,散修們互相聊着天,表情有點喪氣。
他們就差那麼一點時間差就能贏了,不過那點時間差在他們修士的眼中也是無限放大,至少散修聯盟號、海人號和代表隊的差距他們是看得很清楚的。自己不可能成爲冠軍,他們心中也有數。
一邊,墨驚鴻也是緊張地等待着結果,船員們面面相覷,心裡沒底。
神機號的特性側重的就不是速度,而是靈活應變海上的多種異常情況。無論是洛王號沉穩而霸氣的衝刺,還是銀鯊號輕快而鋒利的衝刺,神機號都只能以硬件之力彌補那般速度。
嚴豐如此自信,難道他真的知道自己就是冠軍了麼?墨驚鴻心裡想道。
“嚴豐,你如此自信,就不怕結果出來後打你的臉麼?”藍洛兒冷冷地道。
諸船減速,自然也撤掉了防禦高速海風的護罩。互相之間,聲音聽得真切。
嚴豐嘖了一聲,冷笑着轉過頭來:“藍洛兒,難道你就只會做些喪家之犬的咆哮麼?究竟誰纔是冠軍,我都如此告訴你了,你還不知道麼?”
說完,嚴豐狠狠地剜了藍洛兒一眼。他現在內心一窩子火,親弟弟嚴澤就是因爲和蘇以雲一起衝出向夜魔而去,才落到現在生死不明的下場,連帶着對於蘇以雲所在的鯨幫隊也是敵意加恨,憤怒得不得了。
蘇以雲明明保證了他會將嚴澤一同帶回來的,結果自己也無影無蹤了。那一場夜魔自爆的湮滅盛宴,波及範圍極廣,就算他們逃出來了也沒有落腳點,在無邊無際的無盡海上漂泊,底下還有數不勝數的海魔獸,可以說生存機率極低。更別說,他們到底能不能從自爆範圍中逃出來了。
乾脆,嚴豐就將火發在冒頭找諷的藍洛兒頭上,言辭絲毫不客氣。
“呵,你如此篤定,明明這裡的數百位船員都未看清呢?難道你們嚴家是第一賽段獎品的贊助者,就會贏麼?”藍洛兒沒有說出自己彷彿看到了洛王號的船頭超過了銀鯊號船頭的一幕,因爲嚴豐實在是太自信了,自信到連他這個競爭對手心裡都沒有多大譜能扳倒他的信心。
“住嘴藍洛兒,你的姿態太難看了。輸了就是輸了!我們銀鯊號的船體是在場的五艘戰船中最修長,重心前的船頭也是最尖銳的。在彼此重心位置一樣的情況下,銀鯊號的船首會最先刺破終點線上方的空氣,插入射線輻照的範圍。難道你們連觀察戰船外表的信息都不會麼?”嚴豐諷刺道。
“哼。”藍洛兒不予作答。他心裡冷笑:就讓我們等着結果出來,看看究竟誰的臉會被打!
叮——這一會兒的時間,代表隊的大部隊也接連通過了終點線,以銀鯊、洛王、神機從前往後的順序,再後方的散修聯盟號和海人號也逐步全員通過了終點線,剩下的就是最後的真正的大部隊。
晉級的名額已經少了二十四個,剩下能晉級第二賽段的戰船,也只剩十六艘。
終於,盟約海港的人的聲音從飛行在天空的墨翼鳥中傳出。聲音響起的剎那,所有人都豎起耳朵,生怕聽錯了那個冠軍的名字。
“各位選手,第一賽段的冠軍已經出來了,它們的隊名是——”
那一瞬間,世界彷彿靜止,所有人的動作和表情凝固了,銀鯊號的甲板上一片死寂,一秒、兩秒過後,世界似乎纔開始轉動。
神機號的甲板上,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
一個巨人站起之時,也就是另一個巨人倒塌的瞬間。
銀鯊號全體船員,面若死灰,臉被無形之手打得火辣辣的疼。
嚴豐直接悶哼一聲,失去弟弟的憤怒加上冠軍被奪的恥辱糅合在一起,猶如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他的心窩上。
他彎着腰,極隱秘的嘴角齒間,流下一抹殷紅。
邱零第一時間站出,他走到嚴豐身邊,低聲道:“少爺,第一場的失敗只是暫時的,還有第二場和第三場,奪回他們的寶物,踐踏他們的榮譽,將總冠軍緊緊握在手中,不正是符合您風格的完美復仇麼?”
嚴豐動作僵在原地,他只要有很多船員低下了頭,也知道有很多船員偷偷看着他。正如邱零所說,失敗是一時的,總冠軍是誰沒有出來之前,中海爭霸賽沒有真正的贏家。但是失敗卻不是暫時的,而是永恆。可以被洗刷,卻不能被忘卻。
“下一場,嚴家必勝。”嚴豐用嘶啞的聲音緩緩道,他豎直了腰背,神色沾染了挫敗的陰霾,但眼神中的鋒銳還在。
他還沒有被打倒。
“船長!藍洛兒將嚴澤少爺送過來了!”突然,一船員高聲報告。
嚴豐的表情陡然轉變,從挫敗到驚喜,眼睛裡似乎放出光芒。
香沉浮的麗影映在銀鯊號的甲板上,她身邊站着兩名洛王號的船員,擡着嚴澤的身體,輕輕交給銀鯊號的船員去接手。
“本護法已將你們嚴家的小少爺送回,職責已盡。”香沉浮說完,冷冷地掃了嚴豐一眼,甩袖而去。
香沉浮離去之後,嚴豐一個箭步衝到嚴澤身邊......
......
“可惡!”回到船艙內,藍洛兒一拳頭砸在桌子上,不甘、挫敗、疑惑,重重情緒像霧團一樣縈繞在他的心間。
說好了要贏的,卻沒能贏。他們確實超過了銀鯊號,可是卻被減輕負重的神機號奪走了冠軍。
銀鯊號的衝刺最後失誤,應是內部系統的問題,這裡面是有蘇以雲的功勞在的,同樣洛王號選擇追上四艘戰船的神機號也是蘇皓的功勞;可是蘇以雲因爲自己的命令陷入險境,好不容易活了下來,自己卻沒能繼承他的意志,爲鯨幫奪得冠軍。
“是我的責任。”藍洛兒雙手捂着頭,痛苦地自言自語道。
“不是你的責任,藍洛兒。”門不知何時打開了,香沉浮斜靠在門口,道。
“正如嚴豐所言,輸了就是輸了,沒有贏還談藉口的船長,沒有資格領隊。”藍洛兒道。
“或許是這樣吧,但是我相信所有的船員,包括我和蘇以雲都不會怪你。藍洛兒,振作起來,馬上就是第二賽段的狩獵戰了。在第一賽段受損和消耗過重的戰船,在補給空投沒到位的情況下,相對我們有很大劣勢。兩場比賽無縫銜接,比的正是綜合的強大,藍洛兒,在第二場比賽證明鯨幫的實力吧。”
藍洛兒凝視了香沉浮片刻,鄭重地點了點頭。
......
“老姐,我們贏了!”墨驚鴻衝進墨千嬅休息的房間,高興地道。
墨千嬅正靠在枕頭上看着書,她對着進來的墨驚鴻微微一笑,笑靨如花,璀璨美麗。
“你瞧你,只是贏了一場就能這麼高興。而且你贏了應當和船員們分享喜悅,而不是跑到我這裡來。”
“老姐,”墨驚鴻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頰,“甲板我交給副手了,實在是待在上面的話那些船員會吹捧我,我受不住。其實我能贏靠的是山河爺的捨棄策略,還有老姐你爲神機號製作的卸甲機關,我只是做了點計算的工作,和其他的船長一樣,憑這贏不了的。”
墨千嬅美眸眨眨,目光靈動間透出鼓勵的笑意。
“不,你是船長,你理應承受光榮,我和山河爺都只是你的參謀而已。不過你謙遜也是對的,因爲現在其他的船長恐怕都卯足了勁,想要在第二賽段復仇呢,謹慎並認真地取勝吧。”
“遵命,老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