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妖二組領命出發。孔恂身邊的兩個親衛則和孔恂一起,回頭看向倒地的方昊。
“把‘那個’拿出來。”
“是。”
不一會兒,一個置有兩根針筒的錦盒便遞到孔恂面前。裡面一根針筒是空的,一根針筒是滿的,裝有紫黑色的液體。
孔恂拿起那根空的針管,俯視着不省人事的方昊,自言自語道:“方昊,你想要南家的東西,殊不知你自己就是一個移動的寶血庫。我們恩恩怨怨今日清算。我會留你回去養着秦阡,反正從此以後,你再也沒能力威脅到我們了!”
......
蘇皓這邊。
南棲會圍剿血妖衆的信息蘇皓還不知道,他此時坐靠在樹幹上,藉着此刻的月華靜靜地調息自己。他的衣服破破爛爛,胸口更是空蕩蕩的一片,心臟少了一半。此時的他只能靠血元來代替心臟執行推動血液循環的工作。
這個時間點,顥山沒有人,要想吸血,又不能去城市裡......
蘇皓本想去找傅臻魔討血喝,他應該有存貨的,但是他略微一想就把這一項徹底否決。因爲血絡蠱九成九的可能是傅臻魔下的,在重傷時去找一個想把自己活祭的人,簡直是把自己煮熟了送上門去。
胡老頭說他中血絡蠱大概一週有餘,一週......
蘇皓心中盤算,用神識在虛空中作出一個列表:
4.1 加入南棲會 蝠窟大戰傅臻魔
4.2 開始修行
4.14 修行結束,殺人滅口,加入血妖衆
4.16 血妖衆聚會,獲得黑鱗鞭
4.17 訓練第一天
4.19 訓練第二天
15日至23日 某一天起秦夢炎開始跟蹤自己
4.23 與秦夢炎戰鬥
4.24 揭榜除妖
4.25 到達,戰角地精,常山武
4.26 下午,除妖會覆命,胡醉仙檢測出血絡蠱,晚上死戰方昊
如果胡醉仙說的“一週餘”沒錯的話,12日至19日中與傅臻魔的幾個事件裡,就藏着他下蠱的行動。
訓練也在可能時間期內,不過蘇皓本能地相信朱餘聖,因爲朱餘聖的爲人他看得出來,與自己接觸也是武打動作,嫌疑幾乎爲零,血煉活祭也是他所不齒的行徑,除非這一切都是裝的。
那麼就只剩下14日加入血妖衆,16日聚會了。
14日加入血妖衆,自己與傅臻魔並無肢體接觸,很難看出他從哪裡下蠱。那麼就只剩下——
16日,獲得黑鱗鞭!傅臻魔提議要我滴血認主,事後我也試過了,之後的戰鬥中更是有無數次傷口和血液觸及黑鱗的情況。所以血絡蠱是以黑鱗爲跳板下的!
蘇皓手掌《百血卷》,明白血絡蠱下蠱條件並不苛刻,施蠱者只需要將一絲自己的祭煉過的經脈放入某個地方,等待他人以傷口觸碰,血絡迅疾一鑽,一切就都完事了。
想畢,蘇皓咬牙切齒,一臉怒容恨不得將傅臻魔亂刀分屍。
傅臻魔從頭到尾都沒有放棄過石棍,他是要將我活祭,把我的血精術力量連同融合了石棍力量的肉身一併吃下去;之前的包括“給假納靈術”,“引誘加入血妖衆”等行爲,都是將我鎖在他身邊的伎倆,一邊利用我作血妖衆對除妖師的擋箭牌,一邊靜等着時機成熟,將我吃掉。
把我吃掉羅睺之力就不得不易主了麼?雖然不知道羅睺真君會不會這麼輕易的被一隻弱小的蝠妖打破了算盤,但是真的就差一點,傅臻魔就成功了。
傅臻魔的城府,太過可怕!
“呼呼——”心情波動太大,體內的力量便控制不好,蘇皓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方昊重傷,事後必定暴露他的身份,Z市已經不能待了。但是如果現在逃跑,兩天後自己的經脈將被血絡噬盡,自己癱瘓後依舊難逃一死。就算是血精術也無法再生,因爲經脈的位置被不受自己控制的血絡替代掉了。
果然,從蝠妖開始,就得從蝠妖結束。必須殺了傅臻魔,想辦法解除自己的危難。
蘇皓悟了,而就在這時,耳邊傳來叢林植物的窸窣聲。
方昊追來了?蘇皓驚覺。
是不認識的兩個人,一人搭着另一人的肩膀走着。蘇皓心中懸着的石頭落地了。他打量了一番對方的裝束,斗篷裡有着南棲會制式的皮帶。
是除妖師!
天無絕人之路!蘇皓嘴角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弧度。
“同事!快,快救我!”蘇皓對他們大喊道,喊着喊着嘴角濺溢出鮮血。
“嗯?老陳,快看,那個人受傷了。”兩人中的一人對另一人道。
“他說同事?難道他也是除妖師,沒見過啊。”老陳懷疑道,不過蘇皓緊接着就取出了衣服裡的南棲會身份卡,證明自己的身份。
看着那兩人眼神一陣閃爍,最終走過來,蘇皓這才發現,原來老陳的腿受了傷,另一人身上也有不輕的傷,頭上還有一片青紫。
“你哪裡傷了,嚴不嚴重?”一人道。
“你是哪個組的,爲什麼我們沒見過你。”老陳道。
組?他們還分組?難道有很多人?不過半夜出現兩個受傷的除妖師本身就很不正常......揭榜不需要這麼多人......莫非是圍剿?南棲會出手了?他們破了幻陣?
“我被蝠妖傷了內腑,退的途中和同伴走散了。”蘇皓看着其中一人的臉道。顥山之妖,說蝠妖絕對沒錯。
“哦,南組的。不對啊,南組的都是精英,你個新來的......”老陳的眼中閃過一絲懷疑的光。
必須制止他!蘇皓見狀,裝作一副熱血愣頭青想也不想似的道:“我是蘇皓啊,你們不看電視的嗎?就是曾被蝠妖在酒店裡襲殺的那個!我雖然實力不濟,但是我想報仇!而且我入會時正逢南會長把關,我跟她見過幾次,所以我才能出現在這!”
突然,蘇皓猛地揪住心口:“咳咳咳,你們能不能把我先架起來,我想跟上大部隊。”
一人焦慮的面容寬下來,他對老陳說:“你這人什麼毛病,爲毛要懷疑一個傷員!”一邊他彎下 腰,親切地對蘇皓說,“你傷得這麼重,我們保護你下山吧,我們也是要下山的。”
蘇皓看了一眼被“好騙男”嗆了一聲而裝高冷的老陳,輕輕道:“可是沒見到蝠妖死時的模樣,我這傷不就白受了麼?還有你們,休息好了也該繼續追上組員加入戰鬥,怎麼能臨陣脫逃呢!”
“呃,這個,我們不是臨陣脫逃,你不是我們組的不知道。孔領導有令,受傷者速速退下,功勞大家都要有份,不需要已經立過功的人逞能。”好騙男有點尷尬,他強作一番笑意解釋道。
孔領導?孔恂帶隊?從關心下屬這點來說,此人還不賴。
蘇皓心中狂跳,他現在十分確定,南棲會已經對血妖衆出手了,不知道其他妖怪,朱餘聖有沒有暴露。
“這......”蘇皓顯得有點爲難。
“男人別婆婆媽媽的,受傷乃是家常便飯,如果還在戰鬥,就賭上性命和尊嚴一搏,如果背後有足以信任的隊友,就相信他們的力量,不要白白浪費自己的生命,不要逞能!”老陳打斷蘇皓道。
像是被老陳說服了般,蘇皓道:“好吧,架我的話你腿上的傷沒問題嗎?”
“沒問題。”老陳很硬氣,彷彿之前也很不願意被同伴架着似的。
“來來來,我們架你起來。”好騙男和老陳一左一右走到蘇皓身邊,彎下腰,把蘇皓的兩隻胳膊架 到他們脖子上。
“哎,等會兒架我起來就夠了,不用兩位老哥一直幫我的。”蘇皓一邊艱難地站起一邊道。
“行了,別廢話了。”“嘿嘿。”
站起後,兩人將蘇皓的胳膊擡上一臺。好騙男道:“走,我們下去。”
老陳不吭聲,默默撐着腿。
蘇皓的高興溢於言表:“多謝,多謝兩位大哥,回去之後我一定請你們喝酒!”
“哈哈,那回去再說吧!延到慶功宴之後,我們得留肚子。”好騙男嘻嘻道。
“切,瞧你。”
“怎麼啦?哼!”
蘇皓左右回顧,也被他們逗笑:“你們吶也忒有趣了吧——”
“那麼,再見了。”
“哧”“哧”。
墨綠指甲如刺豆腐般刺入兩人的脊椎頂端,兩人眼睛一瞪,兩腿一直,還沒感受完痛覺,就直愣愣地倒了下去。
蘇皓的一隻手異化爲血觸手,率先開始吸血,另一隻手發出淡淡紅光,拍在老陳的頭頂。
血煉搜魂。
搜完這個,再搜好騙男。
五分鐘過後,落入陷阱的兩人已成了兩具乾屍。蘇皓將他們拋在亂草堆中,先前本有的一點點愧疚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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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人,正是二組的人,他們負責追殺朱餘聖,以多欺少,逼其亡命天涯;就算是身不由己,朱餘聖還是毅然逃往顥山給傅臻魔通風報信,做了本該由久釋風做的事。
朱餘聖被砍斷一條胳膊,還被活活打瘸了一條腿,身上更是掛彩無數。這裡面,都有這兩人的“功勞”!
因果輪迴,連老天都幫他,幫他撞見了追殺朱餘聖的仇人。他幫朱餘聖報仇了!
至於孔恂的佈置,此刻也盡在蘇皓腦中。
他取了一人的斗篷披在身上,渾身噴出幽幽墨綠,全速朝山頂奔去!
南組的人,由一名不知身份的符師帶隊,符師就是精通畫各類咒符,自產符籙買賣並用於戰鬥的除妖師,實力強大。此人應該是個幹部,是南孔二人都信任的人。這層還有追捕朱餘聖的二組,它們結了包圍網,小心一點便是。還有就是孔組的人,不知道他們要幹嘛,也是個潛藏的威脅。
爲了讓朱餘聖活着逃出去,他蘇皓暫時還不能與傅臻魔撕破臉皮,應暫時結爲一隊,將這些來犯的除妖師,儘可能的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