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半個吧。”
鳳天勾了勾脣:“還記得我告訴你的,有一批忠於我的神在當年大戰之後,退出神域並開闢了魔界這一空間麼?!笑塵就是那其中爲首者之一。”
“這麼說他其實是你的下屬?!”
季婉不禁有些啞然,沒想到她隨便猜猜,居然還真給猜中了。
說話間兩人又沿着街頭走了一段,鳳天瞥了一眼她恍然大悟的樣子,淡淡笑道:“詳細的以後再慢慢跟你說。”
接着攬着她停下了腳步。
季婉眯了下眸子,視線循着他所看的方向轉過去,只見衣着華貴、粉裝玉琢,生的極精緻的小男孩兒正從側面走過來。
又傲氣十足地自他們面前擦身而過。
“……”
季婉怔了好一會兒,直到小男孩已經沒入街角,拐了個彎不見了影子,她才收回目光,緊接着噗嗤一聲笑出來,擡眼揶揄地看着鳳天:“那就是你四歲的時候?真可愛。”
沒想到帝君大人的性子從那麼小的時候就已經定型了!
可愛?!
鳳天劍眉微挑,長指出其不意地探上去,揪住她的臉頰往外扯了扯:“丫頭覺得用這個詞來形容爲夫合適?!”
“怎麼不合適?!”
季婉抓住他的手指給扒下來,笑的理所當然:“明明漂亮的天怒人怨,偏還要擺出一副人小鬼大,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模樣,讓人看了不覺更想要調.戲一番……”
“是麼——”
鳳天也拖長了聲音,隨即手腕一轉,反握住她的手就勢直接拽到懷裡,一瞬間兩人的姿勢就從面對面相對而立,變成了緊貼在一起不留任何空隙。
“需要爲夫再身體力行的幫你證明一下,這個觀點有誤麼?!”
薄脣壓在她的耳畔一開一合,男子一邊說一邊還不懷好意地挺了挺腰,好讓她更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溫熱的呼吸隨着他說話的聲音,時輕時重地拂過她的頸側,就像是有一道電流從尾椎升起,酥酥麻麻沿着脊椎一路攀升上去。
季婉一下子便僵住了,臉上不由自主浮現出一片窘迫的紅潮——
“……”
你妹!
她收回剛纔的話,現在的帝君大人一點都不可愛!
在她面前整天就想着那事兒,連個節制都沒有!
“我說錯了,我想說的其實是帝君大人玉樹臨風、天下無雙,乃是人中龍鳳……”
季婉收回飄忽的思緒,抱着識時務者爲俊傑的想法迅速改口,張嘴就是一長串流暢的馬屁拍過去。
她也顧不上去看他的神色了,趁着男子雙臂放鬆的一瞬,擡手抵着他的肩膀一推,閃身就掙脫出來。
接着往後退了兩步,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轉頭便循着剛剛小男孩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反正大的是沒辦法了,說什麼她都是被克住的那一個!
現在難得看到帝君大人小時候,她得好好地調.戲回來才行!
“……”
鳳天看着少女一溜煙離開的背影,袖袍一甩,負手在後,薄脣不經意地染上一抹促狹的笑意,然後不緊不慢地轉了個身,向相反的地方走去。
……
季婉提着裙襬一路小跑,一邊情不自禁地後悔今天爲何要穿這麼不適合活動的衣物,一邊左顧右盼。
不多一會兒,剛剛離開的小男孩兒便在她的視野裡出現了。
少女不由一陣暗喜,急忙加快了步伐。
眼看着再往前跨過一個路口,便可以攔下他的時候,又是一道人影驀然從眼角的余光中掠過。
“……”
季婉陡然收住腳步,轉頭向那人影離開的方向看過去,秀眉也不自覺地淺踅起來——
黑衣人?!
那身裝束她絕對不會弄錯,與當初圍攻她的那些黑衣人如出一轍。
爲什麼黑衣人會出現在這裡?!
目標是誰?!
鳳天當年知道這情況麼?!
一連串的疑問浮上心頭,季婉又看了眼小鳳天離開的方向,猶豫了數秒後,便朝黑衣人追了過去。
結果剛拐過一個巷口,就看到帝君大人像捏小雞崽兒似的,正捏着黑衣人的脖子提在半空。
見她過來,隨手便將黑衣人給扔到地上,俊顏上的寒意如幻覺一樣,眨眼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啓脣戲謔地笑道:“丫頭這是沒追上,又回來了?!”
“……”
季婉眼角抽了抽,尋思着所以他其實是知道黑衣人這件事了?!一邊放慢了步伐迎面走去,垂眸掃了那黑衣人一眼,只見氣息全無,儼然已經是死的乾淨了。
“這人是盯上你了?!”
“當年我也是這麼認爲,不過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這樣。”
聽她詢問,帝君大人也正色起來,說話間一擡手,一道細細的靈力砸到黑衣人的屍體上,瞬間便將其燃燒成一段灰燼。
“剛纔我看到了蘇夢,正好是從這黑衣人前進的方向過去。”鳳天說着微微側了一步,將方向示意出來。
蘇夢?!
她家孃親?!
季婉吃驚地瞠大了眸子,往前快走了兩步,注視着男子所示的方向又皺了皺眉:“也就是說,其實當年我娘已經被盯上了,是麼?!”
當年赤月滅族一事,究其原因就是因爲她;只是因爲蘇夢當時已經不在赤月族,因此才逃過一劫。
她一直都是這麼以爲的,結果現在看來,好像情況和她想象的不一樣?!
如果天道那邊在那個時候,就已經發現了她孃的蹤跡,爲何還要等到她七歲之後,纔來動手?!
“當年這個黑衣人後來是怎樣了?!”季婉擡眼問道,“你當年才四歲,應該沒有能力殺了他吧?!”
鳳天略微思索了片刻:“當年不止一個黑衣人出現,我第一次注意到的時候,是在城外的別苑裡,當時以爲有人跟蹤,所以警惕了幾日,只是後來這些人又沒了蹤影,於是也就不了了之了。”
“那我們就去找其他的黑衣人吧!”季婉下意識地脫口而出,打斷了他的話。
雖然不知道這些黑衣人與幻境的陣眼有沒有關係,但不知道爲什麼,她總覺得,能從這些黑衣人身上挖出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