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似血海,成羣結隊的火蟻攪動着這天空的大紅帷幔,如深淵中的漩渦,又如那龍捲風形成的前奏,數量龐大的蟻獸順着一個方向繞動,身上跳動的火焰,捲動四周的空氣,一股股的熱浪隨着這旋轉,形成了陣陣狂風,掃向四面八方。
而在那漫天的蟻潮中,一隻如牛角一般的火蟻漩渦伸出那火蟻獸構成的火雲層,如紅了眼的鬥牛,盯準了楊曄幾人,衝撞而下。
穆焱的臉上已沒了之前的不屑,傲慢,望着那密集俯衝而下的火蟻獸,只感覺頭皮發麻,而且依仗的地魂器被楊曄給奪走,讓她心中付出一股力不從心的感覺,咬着脣,不由大罵起楊曄。
“混蛋,色胚,等回去,我一定要你好看!”穆焱一邊大罵着,一邊也積蓄着魂力,之前跟水月的戰鬥消耗的魂力遠沒有恢復,否則她也不會將這保命的魂器拿出來:“給我破!”
雙手之中,火雲蛇鞭再次的形成,只聽啪啪的鞭響,兩條蛇鞭在空中如兩條活靈活現的蛇,抽擊在俯衝而下的火蟻獸羣中,每一鞭掃過,都會抽落不少的火蟻獸,但是很快的,火蟻獸羣又恢復如初,繼續追趕狂奔之中的血紅。
“你還不出手,我可快頂不住了!”穆焱微皺着眉頭,扭頭掃向身側的納蘭冰月,不知道她又搞什麼鬼,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在一邊發呆,難道是因爲楊曄剛纔……。
“喂,我知道你心情不好,通過剛纔的事你也算看清楚你這未婚夫是什麼德行,聽說你們兩個婚事是院長親口定下的,好像你不能拒絕哦,嘖嘖,我還真是爲你的未來感到一片灰暗啊!”
納蘭冰月扭過頭,淡淡的眼神看了一眼穆焱,道:“咱們能否逃得出去,就全看他了,而且你難道就沒點驚奇麼,從考覈日那晚,楊曄就開始變得與衆不同起來,暗月龍鼠,不過只是最低階的靈獸,但卻讓他進化到了萬年獸靈,還是在短短十數日間,接連的進化!”
“還有,咱們腳下的這隻沙蟹,你認爲它是普通的沙蟹麼,要知道越是高等的靈獸,智慧越高,而且只有在誕生之後,還沒睜眼前,纔有可能認主,否則是很難馴服一隻通靈性的寵獸的,但腳下這隻沙蟹,明顯有不低的靈性,而在來之前,楊曄可沒有這樣一隻寵獸,短短數日裡,就讓他馴服一隻成年的沙蟹,而且還是發生了異變的沙蟹!”
“不說這些,就說剛剛,你那雙地魂器,火炎焱,地魂器可都是會認主的,外人使用,除非實力遠勝於器靈,你覺得楊曄的實力,足以駕馭火炎焱麼?”
被納蘭冰月這般一說,穆焱頓時也陷入了沉思,對於楊曄,她可沒有那麼多關注,但也從其他人口中得知了些消息,只是之前她一直都不曾將楊曄放在過心上,自然也就不會去注意,說起來,楊曄這傢伙被她跟那個獸女鬥魂之時,可是被兩股魂力夾在當中,但他卻沒有被炸成碎片,反而活的好好的。
而火炎焱,這柄魂器中,可是有一隻萬年獸魂,除非是帝尊之上的強者,否則很難在短短數秒之內就駕馭火炎焱而不被反噬,但是楊曄做到了,仔細的一想,穆焱頓時也發覺這楊曄的身上似乎充滿了謎團。
“你既然這麼好奇,直接開口問不就行了,你可還是他未婚妻,還有,你一定要在這個時候好奇心發作麼,咱們能不能逃出去都是一個大問題!”
“如果只是爭取點時間,還是能做到的!”納蘭冰月說着,也從懷中掏出一件魂器來,魂器才一入手,頓時一股冰冷的氣息縈繞四周,湛藍的冰霜光環在火焰下熠熠生輝。
穆焱看着這魂器,頓時撇了下嘴,很是不滿的道:“你既然有這東西,爲什麼不早拿出來!”
“這是防禦魂器,只是用來保命用的,可比不了你的火炎焱!”納蘭冰月說着攤開手掌,一股魂力透過掌心激活了這件如同藍寶石一般龜甲
“這魂器莫非是前兩年拍賣行中拍賣的七御魂器之一?”穆焱看了眼這水晶龜甲,腦海中飛快的閃過兩年的拍賣會,那場讓人瘋狂的壓軸拍品,被取名七御的頂級魂器。
“沒錯,這就是雕龍大魂匠的傑作七御魂,不過那日拍賣後,七御被分拆成七個部分分別被拍賣,而我納蘭家有幸爭取到這一件,冰御—霜龍!”
納蘭冰月說着,手心中的地魂器中,響起一聲龍之吼,龍息之氣頓時讓撲上前來的火蟻獸嚇的連翅膀都忘了扇動,頓時紛紛墜落地面,而伴隨着這一聲吼叫,從那水晶龜甲中,一隻龍身龜首的御魂獸靈浮現而出,盤繞在血紅的甲殼之上,如蛇一般盤成盤,形成一道防禦結界。
刺骨的寒冰冷氣逸散四周,那些再次撲上來的火蟻獸在靠近前,身上的火焰就紛紛熄去,身體上,凍結出一層冰霜,從空中摔落,一時間,竟是讓火蟻獸羣無處下手。
而就在兩女暫時安全,但是卻被越來越多的火蟻獸給罩在當中時,楊曄卻是一口氣,連續發動月閃,如一發炮彈般,飛速的前行,手中的火炎焱讓他如虎添翼,沿途所過,生機斷絕,片草不生。
這一路推進,總算在七八分鐘後,楊曄衝出了叢林,看到了海面,而頭頂上,火蟻獸羣也已籠罩到了島嶼邊緣,朝着海上蔓延,按這樣下去,就算是逃出島嶼,似乎也難以逃出蟻潮的範圍,似乎沒有什麼用呢?
楊曄喘着粗氣,心中快速的想着,而就在這時,那被遮去皓月,連海面也被火焰染紅的大海上,突地,一道水箭在楊曄不遠處的海面中飛射而出,飛速的射向那朝着四面海域蔓延的火蟻獸雲。
噗的一聲,半空中,一隻倒黴的火蟻獸頓時被這水箭擊中,身上的火焰頓時熄了,連那雙薄翼也被打溼,頓時從火蟻獸羣中掉落而下,而就在要落入海水中,突的,海面上再次躍起一道影子。
一隻小大鉗子一下子就夾住了火蟻獸,而後跌落回了海面,螯蝦獸,楊曄一眼就認出了這種一階的海獸,餐桌上的海鮮大餐,這螯蝦獸,唯一會用的靈技,就是射水,能射出一道如箭矢一般的水箭,在十米範圍內,能擊傷沒有防護的人,但距離再遠一些,就能小孩子玩具一般,頂多會疼一下。
看着一隻螯蝦對火蟻獸羣下手,楊曄頓時生出一種太歲頭上動手的念頭,這完全就是找死麼!
但是很快,楊曄就目瞪口呆起來,因爲海平面下,並非只有剛纔那麼一隻螯蝦,就如同裁判員的槍聲,剛纔那隻螯蝦打響了第一槍,隨後,那海面,就如同沸騰的開水般,一道道水箭破開海面,直射半空中。
一時間水箭如雨水一般,不過不是從天而降,而是從海上,射向天空,那場面就好似一個壯觀的噴泉,成千上萬個噴頭,一齊朝着天空噴射水花,而且連綿不斷。
蓬萊羣島被帝國列爲禁區,方圓百里範圍更是禁止任何人靠近,包括漁民,所以這裡幾乎是一處巨大的海獸巢穴,螯蝦本身就是一種羣聚海獸,一大羣,就有不下數千,上萬的數量,在海中,形成一個巨大的水球以威嚇天敵。
而這個時候,萬箭齊發已不足以形容這場面,而楊曄也終於明白,什麼叫一物剋一物了,連魂帝般的強者都隕落在蟻潮中,卻在同樣數量龐大的螯蝦面前,成了一道送上門的美食。
楊曄沒有繼續欣賞這海陸大戰,而是飛快的折過身,在海上,螯蝦足以剋制火山蟻獸,但是在蟻島之上,它們依舊是死神一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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