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結結巴巴問道:“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
齊情點點頭道:“父皇,母后,外祖,大舅父,二舅父自己,玉姐姐,瑞姐姐,璞哥哥,所有人,天下人。”
我大怒道:“這還有王法嗎?活生生的死了一個人!不聞不問,這算什麼!”
齊情看着我輕輕笑道:“這不就是我們帝王家,王侯將相應該承擔的嗎?”
我看着齊情,慢慢坐下,長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齊情輕輕笑道:“所以,瑞姐姐就自己住在別院,不怎麼與人來往了。”
我看了看齊情道:“那你們還那麼慣着你大舅父!”
齊情道:“那只是母后和外祖罷了,我和玉姐姐,璞哥哥從來不過話的。”
我無奈的笑道:“這個不關玉兒和她哥哥的事,你別冤枉好人哪。”
齊情哼了一聲道:“有其父必有其子。”
我看着齊情,只能搖搖頭,無奈的笑了。
在外面待了一會,看着院子清掃乾淨,我便叫齊情回去,自己進屋裡看那個宮女去了。
我坐在牀邊,看着這個小姑娘睡得安穩,嘆了口氣,心裡想這件事該怎麼解決。
正想着,牀上的宮女已經醒了,氣力虛弱,問我道:“娘娘,奴婢讓您費心了,您不要再管奴婢了,讓奴婢自生自滅了吧。”
我笑了笑,安慰道:“你好好養着吧,不用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我看了看她,悄悄的問道,“李侍衛是哪個?”
小宮女一聽,嚇得坐起來,臉色蒼白道:“娘娘,您——”
我打斷道:“你別多想,本宮只是想問問而已,”我見她還是白着臉,於是笑道,“若本宮說是要幫你們倆一把,你信不信?”
小宮女看着我許久,最後重重的點了點頭,毅然決然道:“奴婢信!”
我笑了,問道:“好,那便告訴本宮吧,你們的事情。”
小宮女點點頭,便一長一短的說與我聽,其實無非也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愛情故事,侍衛與宮女的愛情,只是這樣的感情是禁忌的,何況還出了流產這樣的事情。
我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宮女恭恭敬敬的說道:“回娘娘的話,奴婢叫做靜兒。”
我點點頭,心裡盤算着怎麼幫這對苦命鴛鴦,只聽見靜兒輕輕向我說道:“奴婢還是回自己的房間吧,弄髒了娘娘這裡可怎麼好?”
我笑道:“不必了,挪來挪去的,不方便,再者你還虛弱着,就這樣吧。”
靜兒點點頭,眼淚汪汪的看着我,我笑了:“好了好了,先歇着吧。”
我轉身出去,一面苦苦思索着,心想道:只能把這兩個人送出宮了。我想了想,這種事情肯幫我的只能是阿晗或是齊悅了。
於是,想到事不宜遲,便往阿晗的住處去了。
……
左轉右轉的,好不容易找到了阿晗的小院,卻見院門仍是落鎖,久久未開門的樣子。
我站在小院前,徘徊了許久,只得回去了。
一路回去,宮人確實是少了許多,看來今日確是有什麼重要的慶典,又或是樑玉兒大婚,皇后娘娘指派了宮人去樑府。
我回到宸極宮,清歌已經帶了宮人將院子裡裡外外打點的整整齊齊的了,只剩了屋內還未打掃,我坐在院子外的石凳上,直到隱隱覺得傷口有些痛,才進屋。
我去屏風後面查看了傷口,傷在左邊的肩上,連着上次的劍,前前後後好長的傷口,我看罷,整理好衣服。喚來小太監將我的箏取來,我坐在正堂,自己撫箏。
從高山流水到梁祝,清歌沒一會兒帶着小宮女進來清理屋裡的血跡,宸極宮的宮人都是知道我的性子,一個小宮女笑道:“娘娘彈的曲子總是有些涼涼的呢。”
清歌笑了道:“娘娘現在是如此心境吧。”
我笑了笑,換了首滄海一聲笑,幾個小宮女笑道:“真是聽着有氣力。”
我輕輕的笑道:“古時候的箏就是兵器,箏橫爲樂,立地爲兵,可不是得鼓舞士氣,鏗鏘有力嗎?”
清歌笑道:“是,娘娘,只是娘娘您現在有傷,不必這麼費氣力的彈這麼鏗鏘的曲子。”
我點點頭,命人將古箏拿了下去,自己看着天色已晚了,便去用晚膳了。
……
第二日,我早早便起了來,去看了靜兒後,我便用過早膳在院子的廊下坐着,拿了本書有一搭沒一搭的看着。
沒一會兒,便看到齊憫身後跟着小太監,擡着什麼,便往正殿裡去,我本來不欲說話,只是突然想到靜兒在裡面,便開口喊道:“齊憫!”
後面的小太監一聽見我喊太子爺的名字,均是嚇得一顫,我忙改口喊道:“太子爺,妾身在這兒。”
齊憫看到我在廊下,也是一愣,便走了過來,問道:“大冬日裡的,怎麼在外面坐着?”
我眯着眼睛看了看天氣,笑道:“外面大太陽的,怎麼不好?”
齊憫也坐在了我身邊,笑着道:“好,沒說不好,我今日給你帶了來禮物,要不要看看?”
我看着小太監擡着的,笑道:“箏?”
齊憫皺着眉頭不高興道:“我搜羅了好久,竟連個驚喜都沒能做到。”
我笑道:“很驚喜,”說着向小太監道,“打開給本宮看看。”
小太監打開後,我便蹲在了古箏旁邊仔仔細細的看了看,齊憫在我旁邊緊張的問道:“雲兒,你覺得怎樣?”
我看着齊憫,笑了笑道:“甚好。”
齊憫鬆了口氣,笑了,隨後命小太監將古箏送去了正殿,我看着小太監遠去,自己便又坐在了廊下眯着眼睛曬太陽。
齊憫在我旁邊許久靜靜不語,我只能閉着眼睛問道:“怎麼許久不說話?”
還是停頓了很久,齊憫的聲音飄飄忽忽:“雲兒,你對他死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