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沉浸在葉子之中,邵南對於枯榮天道的感悟比以前更深。不過,邵南總覺得葉子展現出來的東西,根源並不在此。
邵南的目光順着水分的來源方向望去,根源必然在那個方向。不只是如此,整棵大樹地上的部分,邵南都已經搜尋過。現在就剩下地下的部分。
順着水分的來路,邵南一路向下,直接遁入地下。邵南的神識剛進入地下就被震撼得難以形容。
大樹地上的部分,已經讓邵南頗爲震驚,這麼巨大的大樹,在七彩大陸根本沒有聽說過。如果讓七彩大陸的修士知道還有這麼大的大樹,已經驚爲神話。
當邵南看到大樹地下的根系之時,才明白,大樹上面的部分根本不足掛齒。
如果說大樹地面上是方圓幾百丈的話,那麼大樹地下的部分就是方圓上百里。如此龐大的根系,邵南已經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實在太壯觀了!
大樹地面下的根系,完全就是一個全新的世界。在這裡,邵南終於發現了不同於灰色的顏色。
灰色不可避免仍然是主題。因爲大樹實在太過於老邁,不過,在灰色之中,終於發現了點點綠意。這是在地面上從來沒有發現過的顏色。
不只是綠色,還有黃色,還有紅色。地下世界完全是一個五彩繽紛的世界,跟地面上的死氣沉沉完全是兩個樣子。
不過,邵南還是在這混亂的顏色之中,發現那一絲絲的危機。
大樹確實面臨巨大的危機,因爲邵南能夠感覺到顏色之間的對抗。灰色正在一點點的侵染其他顏色。尤其是黃色,正在一點點被灰色侵蝕。
看着灰色侵蝕的速度,邵南心裡莫名慌亂了一下。連忙快速尋找大樹殘存的靈識。
這個時候,邵南的枯榮天道終於幫到了邵南一次。主要是前幾天在葉子之中的感悟,讓邵南對枯榮天道理解更深刻。
在如此紛亂的局面下,邵南根據枯榮的特性,很快就在亂七八糟之中發現真正的榮所在的方向。
看到面前閃着微弱綠光的點點靈識,邵南沒來由的心裡就是一酸。
這就是一棵生長了幾十萬年,幫助過無數修士感悟木屬性和生命屬性天道的大樹嗎?
“我要怎麼幫助你?”邵南輕輕的傳出一絲神識,特別的小心,生怕讓面前的靈識承受不住。
“幫我?”微弱的靈識好像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彙,明顯有些發愣。
“當然,你現在情況這麼糟糕,很快可能就會覆滅。你現在急需幫助,我怎麼才能幫助你?”邵南連忙解釋起來。
“覆滅?是啊!我就要完蛋了。自從我無法提供感悟,就再沒來過人。你是第一個說出幫我的人。”微弱的靈識終於慢慢恢復一些。
“我會幫你!”邵南堅定的說道。
“好啊!”微弱的靈識突然開心的說道。然後邵南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一粒渺小的種子隨風飄揚,不知道飄了多久,最後落在一處空曠的地方。風吹日曬、雨淋雪覆,艱難的熬到第二年春天,開始生根發芽。
小樹苗生長起來,很小很小,在遍地的雜草之中,毫不顯眼。不只是如此,在初期的時候,小樹苗甚至和其他雜草都競爭不過。
不過,小樹苗還是熬過了第一年最艱難的一年。
第二年,小樹苗仍然很弱小,第三年,仍然如此。
小樹苗在艱難的生活之中,發現一個生存下去的辦法。因爲其他的植物,很多都是春天出生,秋天枯寂。在剩下的時間,小樹苗沒有任何敵手。所以小樹苗就在剩下的時間努力發展。
冬天,對於絕大多數植物來說,都是極其難度過的日子。尤其是對於小樹苗來說,更是如此。
不過,小樹苗從來沒有放棄過。就默默的在冬天,凍土之中發展根系。
不知道過了多少年,小樹苗發展出了龐大的根系,終於開始茁壯成長。一點點的長大,再長大。
小樹苗知道當年自己經歷了什麼,知道其他植物生長不易。所以,小樹苗爲了讓其他植物有發展的空間,只能放棄最表層的水分和養分,拼命發展更龐大的根系,去汲取深層水。
直到小樹苗變成一棵參天大樹,一次偶然的機會,有人在大樹下休憩,突然發現對於木屬性天道的感悟提升了很多。
隨後這個消息不脛而走,所有人都懷疑可能是大樹有什麼神奇的作用。越來越多的人來到這裡修煉。
小樹苗變成的參天大樹,看着越來越多的人來到這裡,看到自己能夠幫助那麼多的人,無比的開心,不遺餘力的去幫助所有人。
一年,兩年,三年……十年……一百年……一千年……一萬年……十萬年……
小樹苗十幾萬年如一日的幫助這些前來修煉之人,然而,所有修士都只有索取,從來沒想過大樹還需要幫助。
當然,也有那麼一部分人覺得應該做些什麼,就把大樹附近的雜草全部都清理乾淨。這讓大樹神傷了好一陣。
直到有一天,大樹突然失去魔力。任何修士都無法得到大樹的輔助。
就好像當初大樹能夠幫人修煉的事情很快傳遍仙界一樣,大樹無法輔助修煉的事情,傳遍仙界的速度更快。
最開始的時候,還有人不相信,來到此處。最後都是遺憾的離去,卻從來沒有人想到幫助大樹。
自從無人來到大樹之後,大樹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
幾十萬年來,大樹究竟在追求着什麼?
“你究竟在追求什麼?”這是邵南恢復意識之後的第一句話。
剛纔大樹帶着邵南經歷了它的一生,帶給邵南的感觸很多很多,以至於邵南一時之間還無法完全消化。
“不知道!”大樹淡淡的迴應。
“你一直都在幫助其他生物,有沒有想過自己?”邵南追問道。
“自己?我……我不知道!”大樹愣了一下。
“接下來,你就要學會爲自己活下去。”邵南堅定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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