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海岸沒有再說話,而是後退了幾步,將事情交由了皇帝和皇后處置。
他能來,已經是看在了皇后的面子上,其他的,他不會去做。他這一生,能顧及的女人也就只有他媽和嬈嬈了。
哦,若是將來他和嬈嬈生了孩子,如果是女兒的話,他還得顧着他們的女兒。
他和嬈嬈的女兒……歸海岸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縮小版的嬈嬈,頓時被自己萌了一臉,開始神遊天外。
“媗媗,你太讓爸爸媽媽失望了。”皇帝走到牀邊,盯着自己女兒閃爍的眼神。
風盈媗一臉痛色的盯着歸海岸,他的臉色無比柔和,可是他的目光明顯不知飄向了何處。
風盈媗突然捂住心口,心臟蔓延上了絲絲綿綿的疼痛,如同萬蟻噬心。
她愛的太深,也太執着,這一刻哪怕不用裝,也着實疼的滲入骨髓。
風盈媗不看皇帝和皇后,只是看向歸海岸,“歸海大哥,沒有你,我不如死去。”
“那你就去死。”冷冷的聲音突然傳了來,皇帝和皇后的臉色均是一變,因爲風盈媗的話,也因爲突然到來的聲音。
風則名走了進來,頂着豬頭臉。
皇帝和皇后還沒有見過他們兒子這副德性,乍一看,他們還真沒認出來,這真是典型的‘打的連親媽都認不出來’。
風則名眼中閃過一絲不自在,狠狠瞪了歸海岸一眼,歸海岸一看風則名那張臉就頗覺欣慰,不由得想笑,嬈嬈真是可愛啊,打人都打的那麼有藝術感。
皇帝和皇后以及風盈媗辨認了兩秒鐘後終於認出了這就是他們的兒子以及哥哥後,不禁齊齊的陷入了沉默。
“則名,你的傷……”皇后一臉心疼,一時真不知該說什麼好,什麼人居然有這麼大膽子敢打皇太子。
風則名搖了搖頭,“我沒事,媽,就是點皮外傷,可是有人如果想死,不如現在就死的乾淨。”風則名看向牀上一臉不可置信的風盈媗。
“則名,你說什麼呢?”皇后斥道。
風則名冷笑,“難道不是嗎?她自己都不想活了,還指望誰珍惜她的性命,父母生養了她,沒欠她什麼,她自己不珍惜,想死就去死,免得攪的所有人都不痛快,最後還得別人費勁兒處理她。”
“則名,你說什麼呢?”皇后越聽越不像話。
風則名冷冷盯着風盈媗,心中無比失望,這個妹妹從前是很優秀的,然而最近的表現,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理智,一次次乾的都是糊塗事。
“先前我和白玉嬈過來,治好了她,她的身體和記憶都恢復了,還躺在這裡裝什麼裝?有意思嗎?”
風盈媗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風則名。
這麼說,先前的那種感覺,竟然是,竟然是……
風盈媗怎麼也不敢相信,她大哥居然和白玉嬈一起算計她。
風則名不看皇帝和皇后,冷冷的,視線宛如刀子一般盯着風盈媗,“還死嗎?要死就快點死,不死的話,立即收拾東西,給我滾去國外。”
“則名!”皇后驚道,不止皇后,連皇帝都驚了。
風則名冷笑,“爸媽,你們看看我這身傷,都是因爲她挨的,她要是再作下去,死了也是白死,到不如離開。”
歸海岸挑眉,大抵也猜到了白玉嬈和風則名說了什麼,想到小姑娘說威脅話的時候兇巴巴的表情,他瞼眸垂頭,默默柔和了神情。
皇帝陷入了沉思,皇后心裡卻是生出一絲怒火,敢情他們皇家人還要被一個小丫頭威脅了。
皇帝這時卻是突然開口了,“出國去也好,盈媗在皇都,被保護的太好了,出去歷煉歷煉也好。”
風盈媗看着他們,三言兩語決定了她的命運,至於死,自殺過一回,她是真的沒有勇氣再死一回的,而且也不甘心真的就此死去。
這一刻,她的心中蔓延開一股對白玉嬈前所未有的恨意。
如果不是她的出現,歸海大哥和她會自然而然的走下去,也許明年,他們就能結婚。
都是因爲白玉嬈的出現啊,如果沒有她的出現,那該多好?
風盈媗眼底盤旋起了噬人的恨意和風暴,但是她把頭埋進了被子裡,痛苦的哭泣,沒有人發現她眼底的神色。
白玉嬈坐在皇宮外面的車子裡,靜靜的等着歸海岸。
同行的娃娃臉唐樹好奇的打量着白玉嬈,片刻道:“玉嬈小姐,太子殿下的傷真的是你打的?”
白玉嬈挑眉。
“你還給她套了麻袋?”唐樹感興趣極了。
“怎麼樣,是不是很有藝術感,漂不漂亮?”白玉嬈也好奇的看着這個娃娃臉。
唐樹想到太子那張臉,嘴角就忍不住抽搐,“嗯,很漂亮。”
白玉嬈笑眯了眼,問,“你是誰啊?”
說了半天話,她還不認識唐樹。
“在下唐樹。”唐樹正經的道。
前面駕駛位上的唐玄道:“玉嬈小姐,先生不在的時候,總部的事情都是唐樹在處理,他可辛苦了,你得多和先生給唐樹說兩句好話。”
白玉嬈一聽,若有所思。
就在這時,她一偏頭,看到歸海岸出來了。
白玉嬈立即高興的推開車門跑了下去,“歸海岸,你出來啦?”
歸海岸接住她,笑道:“嗯,事情都解決了,我們回去吧。”
“好呀。”白玉嬈頗爲高興。
等上了車,歸海岸問,“嬈嬈和唐樹認識了?”
白玉嬈點頭,“嗯嗯,認識了,唐玄說,唐樹很辛苦,讓我給他說點好話,歸海岸,他是不是想讓你加工資?”
唐樹:……不是的啊!
唐玄險些笑噴,一瞬間有種毛骨悚然的不祥預感。
“加工資?”歸海岸若有所思的看向唐樹,“唐樹,等回去了我就給你加工資。”
“不要啊!”
唐樹一聲哀嚎,他寧願工資減半,只要給他少點活幹就行啊,先生這一加工資,就意味着,工作量也加了啊!
唐樹痛苦又驚恐的看向白玉嬈,不是吧,這位一句話就把他給害了。
白玉嬈很高興,拍了拍唐樹的肩膀,土豪氣十足的說,“好了,歸海岸給你加工資了,你要是嫌少,就再跟我說,我幫你說好話。”
唐樹抱頭。
唐玄‘噗哧’一聲笑噴了,可憐的唐樹。
歸海岸也笑了,揉了揉小姑娘的發,“嬈嬈真大方。”
白玉嬈眯眼笑,她想着,她必須給歸海岸的屬下一個大方的好印象啊。
他們這邊歡歡喜喜,皇宮那邊卻是有些愁雲瀰漫,風盈媗也不裝病了,從牀上爬了起來,沉默的面對父母和哥哥們責備的眼神。
她覺得那些目光就像刀子一樣,將她的自尊心剜的一點不剩。
她也不在乎這些了,事情到了這一步,她想,她該拼一把的。
只要沒有了白玉嬈,一切都能回到過去的吧,歸海岸大哥一定還能成爲她的。
殺白玉嬈。
她腦海中只盤旋着這一個念頭。
“出國對你有好處,你現在的心態,出去散散心沒壞處的,我和歐盟那邊的皇帝陛下打招呼,你過去了,有他照拂,受不了苦。”
皇帝陛下說道。
皇后想說什麼,可是想到風盈媗的所做所爲,也閉上了嘴,興許,出去散散心,也好呢。
風則名和風則靈都一言不發,送風盈媗出國,是最好的選擇,風盈媗本身是個很有教養,很懂事,也很優秀的女孩子,從小到大,皇帝陛下從來不忽視對孩子們的教育,只是遇上感情的事,風盈媗的智商和情商就像是變成了負數,退化的讓人極度無語。
他們想着,只要出了國,時間長了,風盈媗會想開的。
然而打死他們也不敢想,風盈媗的腦子裡,現在正盤旋着一個念頭:殺白玉嬈。
如果知道了,他們恐怕一個個的都得氣瘋。
風盈媗沉默的,兩眼無神的看着父母的嘴巴開開合合,哥哥們的嘴巴開開合合,他們都想把她送出去。
她原來是個這麼不討喜的人啊!
她轉身,臉色木然,去洗澡,換衣服,收拾東西,化妝。
等收拾好,她又是美麗端莊,尊貴優雅的公主殿下。
她在自己的屋裡坐了片刻,然後出門。
“你要去哪裡?”風則名擋住她。
風盈媗看了他一眼,“大哥,連累你被打,抱歉。”
風則名沉默,看着她不說話。
“明天就要出國了,我出去走走,下次再看皇都的風景,也不知要什麼時候了。”風盈媗說道,說罷,走了出去。
風則名也沒阻止,轉身叫人跟上。
風盈媗聽到了,也沒反對。
再擺脫就是了。
風盈媗出了皇宮,也沒坐車,就在大街上慢慢走着。
身後,保鏢們不遠不近,若明若暗的跟着,宛如路人。
風盈媗想着如何將白玉嬈叫出來的打算,叫出來了,又如何殺得了她?
想來想去,她也覺得靠自己一己之力不太現實。
然而,她又要去哪裡找幫手呢?誰會幫她?拋卻公主的身份,她還有什麼?
按理說,皇家每一個成員,手底下都有一批暗衛和產業。
她也有,本來今年過年的時候就會交到她的手裡,可是現在,她馬上就要出國了。
年不能在國內過,那批勢力和產業恐怕也將推遲了。
風盈媗眸色閃爍,十分惋惜。
她竭力思考着能夠殺死白玉嬈的辦法,然而,想了無數種,都不現實。
對面走來的男子身量頎長,他從路燈的盡頭走來,一步步的從暗色中走向明朗,他穿着黑色的毛衣,鐵灰色的外套,長褲將他修長筆直的長腿緊緊包裹,凌厲的短髮根根倒豎,越發令他剛硬的輪廓顯的剛毅,凌厲的眉眼越發凌厲。
男人走到風盈媗的面前停下了腳步,風盈媗卻是無視他,徑直從他的身邊走過。
風盈媗身後的保鏢們立即警惕的見縫插針走了過來,將男子和風盈媗不動聲色的隔離開來。
男人偏頭看了眼風盈媗緩緩走遠的背影,扭頭,繼續朝前走,脣角彎起一絲神秘的弧度。
第二天,風盈媗出國。
本來是要乘坐專機離開的,結果,風盈媗還是選擇了班機。
風盈媗的身邊,是一名戴着墨鏡的男人,男人從上了飛機後就一直在假寐。
過了許久,男人真的睡着了,頭一偏,枕在了風盈媗的肩頭。
風盈媗皺眉,推了推他,沒推開,只好道,“先生,醒醒。”
男人有了動靜,興許是被推的有點煩,頭一偏,根根到豎的短髮從風盈媗的掌心擦過,毛茸茸或軟或硬的觸感搔的她手心一陣發癢。
風盈媗反感的蹙了下眉。提高了聲音,加大了力度,將男人晃醒,“請別靠在我身上。”
她冷冷的說完,便不再理會。
“哦,抱歉。”男人說着,摘下墨鏡,露出格外凌厲的眉眼。
風盈媗不禁一愣。
對方的眼神,宛如草原馳騁的孤狼,充滿了戰力和血氣。
這是一名戰士。
風盈媗不由得多打量了他兩眼,最後又憂傷而沉默,並且滿懷心事的陷入了自我的沉默中。
“小姐是要出國去旅遊?探親?”男人突然開口,聲音如同金戈鐵鳴般沙啞而銳利。
如此獨特的聲音,又引得了風盈媗的注意,風盈媗看了他一眼,終究是意興闌珊,不耐的甩出兩個字:“留學!”
男人眸色一閃,“哦,是留學啊,我常年定居在國外,不如交個朋友吧,都是老鄉,興許還能照顧一二。”
風盈媗嘲諷的勾脣,“不必。”
男人看了她一眼,也不再主動搭訕,“好吧。”
說完,他又戴上了墨鏡,繼續靠着後背假寐。
風盈媗也沒有多看男人一眼,更不會想到,自己會和這個陌生的男人能有什麼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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