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海濟和婦人都默默聽着,聽着歸海岸說出來的那些話,二人臉上的神情都難免的有些破裂失衡。
“青氏家族就算了,長孫家與我們可是姻親,蘭兒也是善良賢慧的好兒媳,更何況,還有珏兒。再者,長孫兄爲人光明磊落,頗重義氣……哎!”
婦人說着,不禁嘆息了一聲。歸海濟顯然也十分的不好接受這個答案,他不由得看着歸海岸,“你有幾分肯定?”
“如果族譜裡記載沒有出錯的話,百分百肯定。”歸海岸道。
其實歸海岸的心中此刻也並不平靜,一則是,如果因爲自己的到來,改變了家族和歷史的軌跡,會不會對後世的,也就是在他所在的歸海家產生一些不可言說的影響?
須知,每個人過去做過事,都會決定了將來的命運,過去選擇了不同的路,未來也是不一樣的結果,同樣的,他若在此時影響到了歸海家的命運,發生一些改變,那麼,歸海家的未來,是不是也將變的不可預估?
然而,當真讓他身處在此地,眼睜睜看着歸海家出事,那又絕對不現實。
“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世人都說,傷你最重的,往往是身邊最親近的人,我們不害人,但也不能沒有防人之心。”歸海濟的聲音打破了一室寂靜。
婦人沉默着不說話。
歸海岸也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沒有說話。
“小子,你過來坐,別站着。”歸海濟衝歸海岸招手。
歸海岸回神,看了歸海濟一眼,走到對方下手坐下。
歸海濟和婦人此時都頗爲認真的打量起了歸海岸,端詳了半天,歸海濟扭頭笑着對婦人道,“鳳兒,要不是這小子自己說是來自一千多年後,你會不會冤枉我?”
婦人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美得你,這小子可比你有氣勢多了。”
歸海岸不說話,也沉默着打量自己的這兩位祖先。
“小子,你叫歸海岸?”婦人轉而看向了歸海岸。
“是的。”歸海岸點頭,神情頗恭敬。
婦人點頭,眼神裡流露出頗爲滿意的光,這小子一看就是個沉穩大氣的,好,好,好,可比她那兩個不成器的兒子沉穩多了,他們有這樣的後人,何愁家族不興?
“你剛纔說,你們被崑崙鏡帶到了這裡,這麼說,除了你,還有別人被帶了過來?”
問起這個,歸海濟也豎起了耳朵,難不成,歸海家還有別的人被帶過來?如果是,他們可想多看看。
不是誰都有緣份親眼看到自己千百年後的子孫的。
“是我的未婚妻,還有一個千年之魂。兩位先輩,我想請你們幫我找到我的未婚妻,我很擔心她。”
歸海岸也直言道。
歸海濟一聽就皺眉了,“未婚妻?小子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九了。”過完年,他們的確是都長了一歲。
“小子你有幾房妻妾了?膝下現有幾個孩子?”長孫濟又問。
婦人一聽幾房妻妾,不禁惡狠狠的瞪了歸海濟一眼,敢情,他還想有幾房妻妾呢?不過這個小子都二十九了,應該是早有幾房妻妾了吧?
歸海岸一愣,道:“小子還未大婚,只有嬈嬈一人。”
嘶!
歸海濟和婦人同時倒抽了一口冷氣,“二十九了還沒未大婚,也只有一個女人……那、那子嗣呢?”
“尚還沒有。”歸海岸臉色有些僵了。
“二十九了還是光棍一條?”婦人拍案而起,瞪大的眼珠子將歸海岸從頭掃到腳,最後更是撲上前把了他的脈。
歸海岸也沒反抗,任由對方查看自己的身體,他想,對方的主要目的,應該還是想確認自己的身份,畢竟,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換誰也不好接受,歸海岸倒是挺欣慰,他的祖宗們,至少很謹慎。
“身體很強壯,沒問題啊,怎麼就……”
歸海岸撐不住了,忙道:“那個時代,大多數人結婚都很晚,二十九沒結婚很正常。而且,我炎黃法律規定的都是一夫一妻,所以,一個人一生只能娶一個妻子。”
歸海濟和婦人對視一眼,歸海濟道:“這有什麼,鳳兒,我不是也只有你一個妻子嗎?咱們家的男兒,少有妻妾成羣的人,不足爲奇。”
婦人也點頭,“這倒沒什麼,就是,你怎麼二十九了還不成家?將來子嗣不興可怎麼辦?你可有兄弟姐妹?”
歸海岸沉默了片刻,才道,“晚輩是獨子。”
嘶!
歸海濟和婦人頓時臉色一青,“獨子?你是獨子?獨子你還能跑到我們這裡來?那你丟下的家族和父母怎麼辦?”
歸海岸並不擔心這一點,“崑崙鏡能帶我們過來,自然就能帶我們回去。”
“這也太冒險了。想不到我們歸海家後代,子嗣居然如此單薄……”歸海濟憂心忡忡。
歸海岸沉默,心道,這二位憂心的方向,似乎有些偏題,此時不是最應該擔憂長孫家和青氏的事嗎?
“小子,你那未婚妻今年多大了,可會武功?你別擔心,我們歸海家雖然低調,但是找一個人,還是沒問題的,你快把她的特點說出來,找到了,你們就快點成親生子吧。”
婦人道。
歸海岸忙道:“她還小呢。她叫白玉嬈,而且她極有可能會化名,比如歸海嬈嬈之類以方便我找到她。她……修爲強大,我倒是不擔心她的安危,我只是有點擔心別人的安危,時代的歷史,畢竟不能出現太大偏差,萬一她做了什麼驚世駭俗的事……”
歸海濟和婦人有點懵,沒太能理解他的話。
歸海岸繼續道:“嬈嬈十八九歲的樣子,長的很漂亮,自稱小仙女,而且……而且從來不吃虧,所以,二位就留意一下最近哪個地方的人格外倒黴吃虧,興許,就能找到人……”
歸海濟的鬍子輕輕的顫抖起來。
“小子,你找了個悍婦?”婦人大聲道。
“這不是很正常嗎,這小子和我一個命。”歸海濟捋着鬍鬚嘀咕,但他聲音低若蚊蠅,沒人聽清。
“而且,十八九歲不小了,可以成親生子了。”婦人在意的是這個。
歸海岸忙道:“並非,二位不要誤會,嬈嬈就是有點調皮而已。”
門外,我歸海西燁和歸海西煜好奇的望着書房門,歸海西煜捅了捅歸海西燁,“哥,你說他們在說什麼?那個人是不是爹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歸海西燁搖搖頭,“如果真是,咱娘估計能把整個歸海家給燒了,再拖着爹一起去死。”
歸海西煜臉色大變,“哥,咱們要不是去準備棺材?”
歸海西燁狠瞪了他一眼,“胡說八道什麼呢?”
歸海西煜一縮脖子,兄弟兩個一起眼巴巴的望着書房緊閉的門。
這時,一女子緩緩走來,她手裡端着托盤,托盤裡放着一些茶點,“夫君。”
女子溫柔的看着歸海西燁,“夫君,要不要給爹孃他們送點東西進去?”
歸海西燁看到女子,眼神也柔和了下來,他搖了搖頭,“不用了,父親他們連我們都不讓進去,應該是有重要的事情再談,還是不要打擾了。”
“嗯。”女子溫順的點頭,將東西交給丫環,她則站在歸海西燁身邊,“珏兒還在裡面,也不知道尿了沒,餓不餓。”
“有爹孃在,別擔心。”歸海西燁安慰。
“嗯。”女子點頭。
歸海西煜看了他們一眼,繼續伸長了脖子往外探。
而屋裡,歸海岸他們仍舊在聊着。
“小子,找人的事彆着急,我們會去幫你找,你給我們說說,你們那個時代的歸海家是什麼樣的,風氏皇朝當真如此長盛?”
“風氏皇朝的確長盛,期間也歷經了數次波折,在我們那個時代的百年前,風氏皇朝險些分崩離析,但好在挺了過來。
歸海家一直低調隱世,歷史上,經歷過數次的興盛和衰敗,但是終究是挺了過來。如今,歸海家掌控整個炎黃的經濟命脈,與皇室關係融洽,後世,歸海家也出過兩位皇后,娶過一位公主。”
“你那未婚妻,可是公主?”婦人追問。
歸海岸搖頭,“並非。嬈嬈和皇室沒有關係。”
“也好,皇室畢竟是天家,我們歸海家雖然有些名望,但是和天家還是沒得比,要敬而遠之啊。”
歸海濟道。
歸海岸看了他一眼,道:“後世與現在情形不同,現在的天家威嚴深重,又有重重官員等級在前,歸海家有些名望,但是朝廷並不會如何的忌憚我們。
但是後世不同,後世的歸海家,如同現在的一品大員,歸海家掌控整個國家的財政,直接與皇帝對話,如此時的宰相王候們,面對我們都頗爲忌憚,便是皇帝,也不會輕易與歸海家撕破臉。”
歸海岸說的頗爲平靜,但是面對自己的先祖,他語氣裡還是流露出傲然之意。
歸海濟失笑,“小子,你當我們歸海家現在做不到嗎?我們只是低調,不願摻合那些事,如果我們應了朝廷的拉攏,假以時日,必定可以成爲一方豪族,無人能觸鋒芒,可那並不是我們想要的。”
歸海岸道:“先祖睿智,後輩鋒芒太盛頗有不及,不過,那也是時代發展的必要,在後世,低調是吃不開的,強勢一些,反而順應時代潮流,無人敢小瞧,畢竟,在後世,炎黃還算團結,我們最大的敵人是異域他國。”
歸海濟點頭,片刻嘆息,“是啊,南蠻族,西域族,北戎族,東林族,以這四族爲首的一些部族,的確是對中原虎視耽耽。”
歸海岸嘴角一抽,沉默。
片刻他才解釋道:“您說的那些部族,在後世,都被炎黃一統,小子說的異族,是指那些遠在海外的其他膚色的東洋和西洋人。”
歸海濟:……
婦人:……
歸海岸:和祖先聊天代溝還是挺大的。
而就在這時,他神色驀然一僵,只覺得懷中和手臂上一股溼熱感傳來,他僵硬的低頭,就見懷裡的小傢伙不知幾時睡着了,溼答答水流從袖管流到了手上,歸海岸大腦裡空了兩秒鐘,然後才反應過來,他被尿了一身。
重點是,他被自己祖宗尿了一身。
那邊歸海濟和婦人還在唏噓得意後世中原之強大,居然將那些異族都收入國土,說了半天,發現歸海岸沒說話,二人扭對一看,就見歸海岸正低頭,手上液體還未乾。
“哈哈哈,珏兒尿了呀,這麼久了,的確是該尿了。”婦人笑了起來,上前從歸海岸懷中接過小孫兒,“天色不早了,有什麼話明天再說,老爺,你先帶着小岸去換身兒衣服,老身給珏兒換衣服去,他娘估計也在記掛孩子了。”
說到這時,婦人臉色微微一僵,因爲她突然想到了之前歸海岸說的話。
長孫家欲害歸海家,那蘭兒嫁入歸海家,生下珏兒,到底是懷着何種的打算?她到底是否無辜?
婦人的心情驀然沉重了下來。
“好吧,有什麼話,明天再說不遲,就算要出事,也不在這一晚上。小子,你先跟老夫去換身衣裳,你們那個時代的人,都穿的這麼古怪嗎?不過倒是也不難看。不過在這裡不能這麼穿,會被視爲異類的,還有,你的來歷,也不能告訴旁人,越少人知道越好,不然對你定然不利。”
“鳳兒,你說我該怎麼安排他的身份?”歸海濟轉頭看向婦人。
婦人略一沉吟,“反正不能是你的私生子,那樣的話你一世英明還要不要了?你不要臉,老身還要呢。”
歸海濟沉吟,“我有位堂叔早年在外闖蕩,後來一家遇難,不如就說小子你是我那位堂叔的遺孤吧?時間是二十八年前,正好也對得上。”
歸海岸並沒有意見,“不過如此一來,就要與幾位先祖稱兄道弟了。”他指的是歸海西燁和歸海西煜。
“哈哈哈。”歸海濟倒是笑了,“那有什麼,你身處在這樣的環境裡,總得有些取捨,只是迷惑世人而已。西燁今年二十五,成婚也晚,珏兒才一歲,不過,你都二十八九了還沒成婚,真是令人堪憂。”
說起這個,歸海濟又搖頭,這時,婦人打開門,抱着歸海珏走了出來,探首在外的三人一見他們出來,頓時眼睛一亮。
歸海西燁和歸海西煜更是端詳他們爹孃的神色,在看到他們的臉色都正常後,二人不禁都鬆了一口氣。
看來,那位不是他們流落在外的兄長啊。
長孫蘭忙上前從婦人懷裡接過歸海珏,一摸小傢伙身上溼了,她頓時無奈又寵溺的搖頭,“娘,珏兒尿了,媳婦帶他去換衣服。”
“嗯,去吧。”婦人將孩子遞給長孫蘭,看着她的背影,婦人的眸光陡然有些深沉和複雜。
他們並沒有多問歸海岸關於那場事變的詳細過程,但是,如果在後世的記載中,他們當真死於長孫和青氏的發難,那也肯定是源於他們沒有防備,只有全然的信任,才能打的他們措手不及,現下提前知曉,有了防備,即便不問經過詳細,那些人也傷不到他們。
那邊,歸海濟將歸海岸的新身份和兩個兒子說了。
當然,這只是明面上的,因爲他也並不知道,現下暗中是不是有別的眼睛。
事實上,歸海濟並不打算瞞着兩個兒子,有些事,他還須要兩個兒子的配合,所以,在他說完歸海岸明面上的身份後,便示意兩個兒子稍後與他密談。
二人都會意後,並沒有再多說。
歸海岸被安排了住處後,換上了古代的衣服,錦衣長袍,藏青色的衣袍並沒有讓他的氣質顯得壓抑,反而更添了幾分成熟和大氣穩重,那渾身上位者的氣質更是不言而喻。
唯一有些另類的,估計也就只有他那頭短髮了。
來到古代的第一個晚上,歸海岸沒有絲毫的睡意,他站在窗前,望着外面那一輪白月,格外的想念他的小姑娘。
也不知嬈嬈現在在哪裡欺負別人。
他的脣角不禁上揚,露出一絲寵溺的弧度。
對面的閣樓裡,綠衣女子瞪大了美眸,看着對面那倚窗望月而笑的男子,心臟莫明的漏跳一拍,那個人,那個不是今天從天上掉下來的那個嗎?
“師妹,在看什麼?”一名青年走了過來,來到綠衣女子身邊,順着女子的視線往對面看去。
但是面對已經沒有了人影,並且窗戶也關上了。
歸海岸是何等敏銳的人,一發現對面有人時,便轉身走開了。
他轉身脫了衣服躺到了牀上,心裡想着,這裡是歸海家,一千多年前的歸海家,這裡,也是他的家。
他並沒有多少陌生感,反而有些要保護他們的歸屬感。
同一時間,白玉嬈就沒有這麼舒服了,她換上了漂亮華麗古裝衣裙,梳了漂亮的飛仙髻,吃了美味新鮮的飯菜,肚子圓滾滾,想要睡覺了。
結果,那該死的媽媽來了,說要考較她的舞技。
白玉嬈被從牀上拖了起來,瞪着迷濛的睡眼看着眼前出現了兩個重影的媽媽。
“都什麼時候了?熬夜對皮膚傷害很大的,你到底有沒有點常識,大半夜的考較舞技,本小仙女纔剛來,覺都不讓睡了嗎?”
白玉嬈怨念深重。
媽媽雙手叉腰,眼神滿是惡劣,“你以爲你是來享受的嗎?你看看你還有一點頭牌的樣子嗎?吃那麼多?就不怕身材走樣嗎?下頓不許吃那麼多了!”
媽媽厲聲道,一想到這丫頭看上去小小的身板,就一個人吃了半桌子菜,她就火大,這麼吃下去,他們神仙閣也不是養不起,可是……她就是窩火啊!
尤其,這死丫頭還挑食。
白玉嬈勉強瞪大了眼睛,“不許吃就不吃,反正我這頓吃飽了,想不到,你們這裡的飯菜還挺香!”
說完,她轉身,打了個哈欠,繼續往牀上倒,並且揮蒼蠅似的揮了揮手趕人。
那媽媽氣的一個倒仰,“起來,給我起來!吃飽就睡你是豬啊,啊?沒看現在咱們樓子里正在接客嗎?”
“你們的作息太亂了,會內分泌失調的,我是小仙女,我要睡,我要保護皮膚,走開!”白玉嬈將人揮開。
媽媽氣眼中噴火,她驀地大喝一聲,從身後婆子的手裡接過一條鞭子,二話不說朝着牀上的人抽了下去。
鞭子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勁風,勁風襲來,躺在牀上的人依舊在閉眼呼呼大睡,睡姿……毫無頭牌的美妙動人,對方呈大字型,攤着小肚子,霸道的睡姿令媽媽心中莫明的生出一股羨慕嫉妒恨的情緒。
看着就睡的香啊,連她這個習慣了當夜貓子的都莫明有些困了!
眼看着鞭子就要抽到那睡的令人火大的臭丫頭身上,媽媽的嘴角不禁揚起一抹得意的弧度,叫你睡!
然而,變故突生,就在那鞭子快要沾到白玉嬈的身上時,本來呼呼大睡的小丫頭突然一伸手,輕而易舉的抓住了鞭梢。
抽下去的鞭子乍然而停,那甩出的勁風也被對方這一抓而卸的乾淨。
媽媽瞳孔一縮,高手!
看不出來,這丫頭居然是個高手。
而就在這時,那睡姿霸氣丫頭突然一翻身,手上的鞭子一拽一鬆,媽媽‘啊’地一聲慘呼,身子眨眼被甩了出去。
砰!
媽媽飛撞在了門口的門坎兒上,正好磕在了腰上。
“啊,我的腰!”媽媽一聲慘呼,臉上血色盡褪,可見是疼的狠了,丫環婆子臉色俱變,紛紛上前去扶。
“死丫頭,那死丫頭,你敢——”她一手扶着被磕的似乎斷了的腰,一手怒指牀上的白玉嬈,此刻白玉嬈翻了個身,屁股朝外,兩腿夾着被子,手裡的鞭子丟在了地上,依舊睡的香。
媽媽一看,眼睛頓時紅了,“來人,快來人,給我把她綁起來,送到刑房裡,我就不信收拾不了她!”
頓時,幾個五大三粗,步代穩健的婆子大步涌了進來,伸出粗壯的手臂就將牀上的人兒給拎了起來。
白玉嬈迷糊的睜開眼睛,不滿道:“好睏,你們還讓不讓人好好睡覺了?那個誰,媽媽啊,你以爲你賴在我屋的門坎兒上不走就行了嗎?我告訴你,我是不會熬夜的。”
白玉嬈手臂一動,也不知怎麼的,就宛如靈蛇一樣掙脫了兩個死押着她的婆子,一腳一個,將人統統踹飛了。
正好,一左一右砸在了那媽媽身上。
“哎喲!”媽媽再次慘呼一聲,反應過來後,直接叫了高手進來。
這次進來的居然是兩名黑衣男子。
兩名男子看到牀上那睡的毫無形象的美人兒,眼神毫無感情波動,雙雙毫不憐惜的出手,朝着牀上的美人兒抓去。
白玉嬈在睡夢中感覺到了威脅,氣的火冒三丈,被拉起來往外拖時,終於清醒了幾分。
她怒了。
“看來本小仙女不發威,你們都當我好欺負是吧?”她喃喃了幾聲,身上也是一震,無形的能量便將兩名黑衣人給衝擊了開來,她拍了拍衣服,怒火中燒,“幸虧本仙女沒有脫衣服,不然仙體豈不是被看光了?”
她怒視着那媽媽。
此時兩名黑衣人眼中閃過一異色,再次朝着白玉嬈逼近。
白玉嬈閉了閉眼,嘆息,“想睡個覺都這麼難!”
於是,接下來,就是一連串的‘砰砰砰砰’!
片刻後,黑衣人,婆子們,以及那媽媽,統統變成了豬頭臉被丟在了門外,昏迷不醒的一個壓一個堆成了一座小山。
白玉嬈關上門,一臉欣慰的朝着自己的牀走去。
她滿足的呈大字型攤在牀上,幸福的打了個哈欠,正要閉上眼睛睡過去的時候,驀地看到牀頂上有一縷黑髮垂了下來。
白玉嬈驀地愣住。
再仔細一看,黑髮後面,還藏着一張慘白慘白的人臉,再仔細一看,她牀頂上赫然倒掛着一個人。
“啊!”
白玉嬈張嘴就要尖叫,古代有鬼——啊啊啊!
然而,她的叫聲只是短促的半聲兒,那牀頂上掛着的人就宛如蜘蛛織網一般輕輕垂了下來,一塊絹帕遞來,堵上了她的嘴。
白玉嬈眼睛瞪的滾圓,是採花賊嗎?她遇上了傳說中的採花賊了嗎?
小姑娘眼睛一閃一閃,睡意全無,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激動和興奮。
那人眼中露出一絲詫異,然後便是饒有興趣,這小丫頭有意思啊,先前看她打架的樣子,就知道頗有兩下子,此刻竟也不害怕,還露出這麼神情,當真是膽大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