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戰旗衝出重圍的時候,白帝城大軍僅剩三萬人。
“斷後!”
烈如煙一聲令下,三千道身影轉身不顧一切的殺去。
“走!”
赤色戰旗激盪,一艘艘戰艦憑空而出,近三萬大軍掠上戰艦,朝着星空深處飛馳。
“追!”
無數戰艦浮現,妖族大軍隨後追來。
而那白帝城斷後的三千大軍陷入那突然出現的大軍包圍之中,奮力衝殺,死傷慘重,覆滅只是時間問題。
戰艦上,屠將軍面色一沉,方白低頭不語,此戰白帝城大軍損失慘重,戰死過半,剩下的也不知能不能安然返回。
但這些不是最重要的,方白此刻想到的是馮統領和木拓。
“該死!”
屠將軍狠狠咒罵一聲,前後經歷兩次慘白,心底怒火無處發泄。
方白擡頭望向身後緊追不捨的妖族大軍,殺意流轉。
屠將軍察覺方白的殺意,看了他一眼,冷聲道:“這個仇,遲早要報!”
方白苦笑一聲,沒有說話,此戰過後,白帝城還有出戰的實力?
無論妖族還是這些身份不明的人,白帝城都不是對手,何況要同時面對。
黑帝!
到底是不是黑帝的人,還有待商榷,話說回來,就算是又如何?
“你…”屠將軍似乎有話要說,嘆了口氣,喃喃道:“罷了,都去休息吧!”
戰艦一旦催動起來,再想追擊就難了,不出意外的情況下,白帝城大軍不會再有危險。
當然,凡事無絕對,誰也不知會發生什麼。
就在方白準備離開的時候,屠將軍將他留下,等所有人散去,沉聲道:“你什麼時候得罪了她?”
“她?”方白立刻明白屠將軍說的她是烈如煙,“不知道!”這也是他不明白的地方。
抵達混沌之後,從來沒有與人結怨,即便當日爭奪隊長的時候,他也沒有痛下殺手。實在想不出有任何得罪烈如煙的可能。
但烈如煙的殺意很明顯,屠將軍有此一問,說明他也察覺到問題。
回想天璇說過的話,方白不知該不該跟屠將軍提起,想想還是算了,如今他誰也不會相信。
“你不知道?”屠將軍疑惑道。
方白說道:“抵達混沌,拜見過金長老,韓總管就把我帶到將軍這裡。沒有與任何人接觸過,更不要說得罪?”
“當年戰敗被追殺,我四處流浪,好不容易找回來,第一次與她見面,之前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屠將軍點點頭,臉上疑惑之色卻更濃,“這就怪了,她爲何要殺你?”
“我也不知道,會不會是跟金長老有什麼關係?”方白覺得肯定跟天璇有關,這件事不想提起,轉移視線。
“絕不可能與金長老有任何關係。”屠將軍搖頭道:“以後小心些,她背景不簡單,下定決心要殺你,不會輕易罷手。”
方白恭聲道:“多謝屠將軍提醒。”
所謂的背景定是神尊,如果是白帝的話,屠將軍不會提醒,他也必死無疑。
“去吧!”屠將軍擺擺手,起身走向艦尾,望向追來的妖族大軍。
方白走進艙內,找了個空置的房間,催動陣法,盤膝而坐。
運功許久,神念一掃,徐浪的身影出現,目光掃過,面露笑意,“勝了?”
“敗了!”方白嘆聲道:“慘敗!”
徐浪臉色瞬間沉下,“馮統領呢?”
方白頓了頓,喃喃道:“他爲了救我,自爆了!”
“這…”徐浪當即愣住,許久之後,沉聲道:“爲何不把我早日放出來?”
方白說道:“死的人已經夠多了。”
“該死!”徐浪狠狠咒罵,殺意流轉,“要是他們肯派人救援,馮統領就不會死,馮統領不應該死!”
人死不能復生,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晚了,馮統領的神魂怕是早已被吞,沒有機會。
“我們在回海冥星?”徐浪問道。
“不!”
方白搖搖頭,把戰況大致說了遍,徐浪的臉色越發難看。
沉默許久,徐浪站起身來,“我要去修煉了,告辭!”
方白沒有挽留,誰也不好受,留下反而無話好說。
此刻,方白腦海全是大戰時的畫面,馮統領的死、木拓的死、天璇說過的話、烈如煙的莫名殺意。
許多事情想不通,關鍵還在天璇身上,但現在不是時候,烈如煙即便沒有背景也不是他現在能夠對付。
修煉變強,等有了與烈如煙叫板的資格,再問清楚也不遲。
相信這一天不會太晚!
凝心精神,忘卻所有,狀態調整至最佳,這才運轉劍屬性法則之晶,提升劍之法則。
如今劍之法則距離七星神王還要五千兩百顆法則之晶,突破七星是一次跨越,還是先跨出這一步比較合適。
劍之法則在體內流動,戰艦在星空飛馳,一追一逃,很快消失在茫茫星空。
想擺脫很難,想追上同樣不容易,就這樣僵持。
兩個月後,妖族大軍放棄追擊,沒有任何意義,轉而駛向海冥星。
終於擺脫妖族追擊,白帝城大軍鬆了口氣,戰艦上多出許多身影。
這日,方白正在修煉,屠將軍神念掃來,皺了皺眉頭,起身走了出來。
不等開口,只聽屠將軍沉聲道:“妖族撤了,她請我們前去議事。”
“我們?”方白微微一愣,他現在的身份是一個隊長,沒有這樣的資格。
屠將軍道:“小心說話,不要給她機會。”
“嗯!”方白點頭應下,現在烈如煙想把他置於死地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
烈如煙有那樣的實力,但她還要有一個理由,畢竟大戰之時,方白的表現有目共睹。
“走!”
如將軍說着,出了戰艦,朝着遠方一艘赤色戰艦掠去,赤色戰旗聳立,迎風招展,好不威風。
落上戰艦的時候,已有二十幾人聚集,烈如煙坐在赤色戰旗之下,神情淡漠,看不出喜怒。
兩側分別坐了十來人,天璇也在其中。
看到方白的時候,天璇的目光似乎有些閃躲,方白覺得有些不妙,這可不是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
“人都齊了,諸位暢所欲言。”烈如煙淡淡道。
方白眉頭輕皺,烈將軍的臉色也不好看,所有人都坐着,唯有他們兩人站着,且已沒有空位。
衆人也有些尷尬,但誰也沒有開口,明顯是烈如煙刻意爲之,誰會觸她的黴頭?
“且慢!”
屠將軍望向烈如煙,沉聲道:“莫非本將連坐的資格都沒有?”
士可殺不可辱,何況是神尊之下的頂尖強者!
神尊不出,他們就是主宰!
“嗯?”
烈如煙冷眼掃來,“你現在還是戴罪之身,有何資格落座!”
哈哈哈哈!
屠將軍大笑道:“本將之罪是戰敗之罪,烈將軍剛纔也敗過一場,且比本將當年敗的更慘!”
“若是依烈將軍所說,誰有落座的資格?”
同樣是戰敗之將,烈如煙沒有資格說這樣的話,誰都可以說,唯獨她不行。
何況,此戰屠將軍的表現有目共睹,即便之前有罪,也該還了。
哼!
烈如煙面色一沉,冷聲道:“還敢狡辯!戰敗的事本將可以不與你計較,但你違抗軍令,私自出戰,該當何罪!”
剎那間,戰艦殺意激盪,屠將軍詫異的目光望向烈如煙,旋即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
“原來你是想找一個替罪羊,洗脫自己的戰敗之罪,可笑,可笑!”
局勢已經明朗,此戰之敗非戰之罪,換了誰也要敗。
但戰死這麼多人必須要有個交代,屠將軍無疑最合適。
當日木拓率先抗命出戰,但他已經死了,且身份不夠,不足以承擔戰敗之罪。
屠將軍不同,當日他也是在烈如煙沒有下令前出戰,定罪順其自然,且身份也足夠。
方白徹底明白,怪不得天璇那副模樣,他必定是知情的。
“不對!”
方白猛地意識到不對,烈如煙分明是一石二鳥之計,屠將軍只是她的一個目標,而另一個目標是他!
正因如此,天璇纔會有些愧疚,畢竟救命之恩發生在不久前,再忘恩負義的人也不至於忘得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