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烈國與熊武國之間是接壤的,只不過這接壤的地方有些尷尬,其實一座山。這座山就很神奇,左邊屬於大烈國的地方常年風調雨順綠鬱蔥蔥,而右邊屬於熊武國的地方則寒風酷烈寸草不生。
沒有人知道這是爲什麼,也沒有人在乎,人們在意的只是對方會怎麼想。
大烈國的國民總覺得另一邊的人會覬覦他們這水土豐美的地盤,嗯,在大烈國的子民心中,其它國家的人都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例如熊武國環境惡劣,每年凍死的人都超過新生人口。例如花國朝廷腐敗,百姓民不聊生。而這些國家的人都很羨慕嫉妒他們大烈國,都想着搶走他們的幸福生活。
也正是因爲這種思維,所以當大烈國這邊的守軍被調走後,周邊城鎮的百姓們就慌了。
他們一個個拖家帶口拉着行禮開始往內陸趕,一路上墨九等人可是看到了不少這種現象。大概也就墨九等人明白,內陸城市此時怕是更亂!
“話說你們大烈國到底是因爲什麼打起來的?咋我們就想不明白呢,是兩方貴族理念不合了?”海少羽轉頭邊走邊向狼母問道。
在海少羽的身邊,海菲菲已經能夠自己下來走路了,她興致勃勃的玩着一杆三股叉,通體蔚藍、熒光閃閃,這被她自己命名爲海鱗託天叉的符文神兵普一誕生就已經是八品品質,這都是因爲海菲菲原本的實力夠強,又因爲剛剛被廢所以符陣的殘渣活性還很高。
“嗯,原來符陣碎片活性越高,這符文神兵的品級越高啊,得記下來!”白語不愧是搞科研的,也不知道從哪裡又拿出來一個小本子,唰唰唰的開始記錄。
墨九在旁邊看着一臉新奇的海菲菲笑道:“感覺怎麼樣?”
“還好,符文神兵很神奇,就像是自己突然間長了一條尾巴,完全跟自己是一體的。甚至於我連這兵器的重量都感覺不到。”海菲菲單手一轉,那看起來超過兩米的海鱗託天叉竟然直接轉出了一片片殘影。
這不是說海菲菲的身體真有多麼強,而是這叉子完全感覺不到重量。
墨九眼中多了一點羨慕,這心境不同了,果然感受就不同了。當得知自己也能夠修煉的時候開始,她就一直在期待着,啥時候蹦出來一個可供她砍一刀的敵人,然後趁機好凝聚自己的符文神兵。
“話說這符陣碎片的活性該怎麼算?”一邊的楚青雪當然能夠看出墨九眼中的羨慕,於是幫忙問道。
白語想了想答道:“應該也就是靠疼痛來激活吧,以前我是知道的能夠更好組成製造,不過卻沒想到還有保持品級的效果。”
“啊!”楚青雪馬上一臉憐惜的摟着墨九,“那咱們還是別整什麼符文神兵了,以後就跟在我身邊,我罩着你!”
墨九小身子一個踉蹌,沒好氣道:“你是個淑女啊,咋出來一趟學的這些流氓習氣,還罩着,你有多亮啊?”
楚青雪嘻嘻一笑,前者墨九的手就是不放鬆,她可是知道之前墨九有離開遊覽全大陸的計劃,哪捨得墨九離開。當時因爲覺得是楚衡讓墨九失望了,連續好幾天都沒有給楚衡好臉色看。
海少羽:“喂喂,我剛剛的問題就不能回答一下嗎?”
狼母瞥了這貨一眼,人家幾個小女生在那瞎聊,你摻合什麼?不過還是答道:“現在大烈國進行交戰的主要就是兩個勢力,其它多數都是附庸。”
文伯和商參顯然更加在意這些政治局勢的問題,忙將注意力放在了狼母身上。
“這兩個勢力一邊是大烈新希望聯邦,一邊是大烈貴族聯盟。前者的組成都是一些新興的貴族與之前殖民地晉升上來的新貴,或者你們也可以理解爲是改革派。他們的很多主張都十分具有衝擊力!”
狼母的話其實已經算是很含蓄了,不過大家都懂,其實所謂‘衝擊力’就是傷害到了原本貴族們的利益。
“而大烈貴族聯盟其實你們從名字就可以知道,這是屬於老牌貴族家族的聯盟。兩個勢力其核心矛盾其實就是爲了保護老牌貴族的利益。”
“所以這是一場很自私的戰爭。”商參很是好笑的搖搖頭,不過他覺得自己也沒有什麼資格嘲笑,花國的貴族很好嗎?未必吧!
文伯撣了撣腿上的灰塵,笑道:“作爲一個花國人,其實我更想看到貴族聯盟勝利,這樣的話,大烈國之後會越來越差,也就對我們沒有了威脅。”
狼母挑了挑眉頭,她作爲一個已經要離開大烈國的百姓,倒也沒有什麼立場再辯駁了。何況從邏輯上來看,也確實是如此。大烈國如今發展成這樣明顯都是那些貴族的鍋,如果貴族聯盟贏了,毫無疑問一切都不會改變,大烈國會繼續延續之前的制度發展,而如今的國內局勢已經證明那是錯誤的了。
只可惜,有時候即使知道是錯誤的,也沒有人會去改正!
這一點,其實他們這些曾經的秘密部隊或者說是當兵的最有感觸。以前都說軍人服從命令是天職,這話的基礎其實就是將領知道的信息多,大局觀上要比做基層的士兵更好。
但知道的信息多和大局觀好不好其實並沒有什麼因果關係!
有時候連平頭百姓都知道的事情,貴族們卻因爲要考慮自身的利益而選擇性無視了。最直觀的例子就是當初楚家的災禍。
楚蟾當初的作用如此重要,可朝廷還不是任憑某些人動了手。以至於後面發生瞭如定遠之戰等戰役,讓百姓受了多少苦難。
大烈國的情況其實跟花國沒有什麼不同,都不過是貴族利益的爭奪,真要是從對百姓們好的角度來說,大烈新希望聯邦若是獲得勝利說不定會更好。
“說這麼多有什麼意思,反正我就知道一點,這大烈國怕是一蹶不振了,就算要再次崛起,怕是也不是一日之功。嗯,至少未來十年間,我們可以安枕無憂了!”海少羽笑了笑。
不過商參等人顯然沒有他這麼的樂觀,了塵大師輕喧佛號,“這一次我們來大烈國的目的其實並沒有達成,關於裝甲的技術並沒有得到。但是我們沒有得到,不代表其它國家也沒有得到啊!”
狼母聞言有些好笑的瞄了一眼海少羽,“了塵大師的話沒錯,大烈國內亂,有不少國家都往這裡安插了探子,比如熊武國,比如和國。熊武國的探子要比你們還要深入朝局,你們在甄學士這裡得不到技術,但他們在別的地方怕是不難得到,而且不要忘了,和國曾經得到過大烈國的資助,一大批的舊型號裝甲可都在他們的手裡,和國會不研究嗎?”
“唉?和國難道還敢過來偷大烈國的技術不成?他們不一向都是你們養的狗嗎?”海少羽驚訝。 шшш▲ ⓣⓣⓚⓐⓝ▲ ¢ O
狼母搖搖頭,表情不是很好,似乎她從心裡不是很喜歡和國人,“和國這個國家從來就不是什麼狗,是狼,是僞裝成狗的狼!當你強大時,他們能夠讓你感受到什麼是忠心,但當你衰弱的時候,他們又會讓你明白什麼叫做疼!”
“和國方面我倒是不擔心,我們畢竟不是第一次跟他們打交道了,這是一個若沒有至少八成把握就絕對不敢動手的國家。”商參揮揮手說道:“我們雖然不能將裝甲技術完整的帶回去,但只要有時間,憑我們自己手中的資料,倒也不難製造出我們自己特色的裝甲。一旦雙方都有了裝甲,那和國方面就絕對不敢輕舉妄動。再加上符文神兵技術,只要有發展的時間,之後世界上將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敢輕易跟我們開啓戰端。”
“前提是花國自己別作死!”文伯笑呵呵的又接了一句。
這一句聽起來像是個笑話,但是不知道爲什麼,當話出口的時候衆人竟然心裡咯噔一聲,呵呵,不會是好的不靈壞的靈了吧!
衆人面面相覷,剛剛大家不會都想到一塊兒去了吧!
楚青雪哭笑不得的撓了撓臉頰,“放心吧,有我哥他們看着,不會出問題的。”
商參可不信任什麼皇帝寵臣,呼了口氣道:“我們加快速度吧,我想早點回國。”
“我也想,我有點想家了!”
一句話將衆人說的心裡發毛,以至於開始加快速度,不過可惜,隊伍之中的幾個廢人註定不會有多快。
而隨着加速前進,他們也迎來了回程途中的第一個麻煩,熊武國邊境軍!
……
大烈國如此亂局,如果說熊武邊境軍沒有想法的話那也不現實,這人心一旦浮動,那在工作的時候就必然出現問題。原本大家想着的就是趁邊境巡邏的空檔進入熊武境內,然而事實又發生了一些變化。
“不都說熊武軍紀律嚴明嗎?現在這算什麼?”海少羽站在山坡上,特別顯眼一點都不怕被發現似的。
“你不要那麼浪,給我下來。”文伯伸手就將其拉了下來,不過言語之間也並沒有什麼埋怨,反而有點哭笑不得。
楚青雪看着狼母和商參,這兩位作爲常年在大烈國做事的人,應該對這種情況有準備吧。
然而,並沒有!
“你別看着我們啊,我也是頭一次發現這種情況。”狼母和商參齊齊搖頭。
冰雪覆蓋的山林中一片蒼茫,原本應該充滿了人煙的軍營之中此時卻荒蕪一片。
衆人腳踏薄雪一步步進入了邊境軍的軍營,這裡的營房都是利用土石壘砌,看得出來當初建築時是打算長期居住的,然而現在人去樓空卻顯得有些詭異了。
商參進入營房之中很快就端着兩把炒勺回來了,“廚房中器具齊全,牀鋪什麼的並沒有帶走,但是所有兵器卻都沒了,也不見戰鬥痕跡,明顯邊境軍是自願離開的。”
“自願?”狼母哭笑不得,“熊武邊境軍場面駐紮此地,就是暴風雪臨頭也沒有挪動過一步,現在你告訴我他們離開了?真不可思議!”
了塵大師上前一步,“小僧曾經到熊武國宣揚佛法,這熊武國軍紀嚴明,尤其是對於邊境軍有着嚴苛的要求,除非是熊武皇帝的命令,否則國內就是打成了一鍋粥,也不準邊境軍挪動半點。如果這邊境軍離開了,那就必然是皇帝的命令!”
“皇帝?”商參點點頭,“也許是熊武皇帝想要趁着大烈國混亂,做點什麼?”
“不會!”文伯搖搖頭,“在我看來,熊武皇帝是眼下衆國首腦中最智慧的一個,如果熊武軍想要趁機入侵,那就會形成一種壓力,讓混亂的大烈國局勢強行被壓下,然後開始一致對外。這並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不錯,我若是熊武皇帝,會等大烈國內亂之後再漁翁得利,這樣就算最終沒有得逞,大烈國本身也會一蹶不振。”楚青雪贊同的點頭。
“哎呦,管那麼多做什麼?既然是熊武皇帝的命令,那隻能說,有比守衛邊境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軍隊去做。我們要的是回家,不是跟邊境軍幹架,現在豈不是更好?”
海少羽一句話讓大家都愣了,繼而笑道:“你說的對,我們繼續前進吧,原本想憑藉着超強的實力越過封鎖,現在卻是不必那麼麻煩了,如果一直沒有人阻擋的話,最多半個月,我們就可以回到花國北方邊境了。”
你說高興吧,沒有那麼多的麻煩,大家當然高興。可是這邊境軍的異常卻也像根刺似的讓大家心裡多了點什麼。
衆人再次啓程,雖然雪地山林不是太好走,但衆人實力擺在那裡,遇到難走的路哪怕一背一都能夠如履平地。
“唉?小九,你怎麼了?”楚青雪一步步的向前走着,也許是體重輕的原因,踩在雪地上連腳印都沒有。只是走着走着突然覺得少了什麼,回頭一看墨九那沉默的樣子,才反應過來,墨九已經好長時間沒有說話了。
“哦,我……總覺得前面有什麼東西在呼喚我,好像……有條狗在前面對我搖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