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澈笑了笑,見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便讓人將席面撤了,說道:“慕容雪很優秀,文韜武略,難得父親如此高位,沒養成紈絝習性,很難叫人不喜。不說你,琮鳶帝姬便愛慕他的緊,這事兒只差捅破了那層窗戶紙,京中哪個不曉?便是瓏佳……”
說着,搖頭一笑,倒是沒見半分不樂意:“就是瓏佳,也心屬於他啊!”
璃晚更是吃驚:“你知道了?”
上官澈回頭瞧她:“你也知道了?”
兩人便許久沒再敘話,只是上官澈上牀翻了幾頁書,揉揉眼睛。
璃晚便道:“剛用過飯,還不適宜看書呢。”
想了想,又道:“世子不喜歡瓏佳帝姬?聽大家說,世子與帝姬是青梅竹馬,自小是在一處長大的。”
上官澈便笑:“那又如何?她對我也並非情深意重,我對她爲何就得不死不休?”
他們之間的這些過往,璃晚又怎麼能懂。她只是想起了那個初見時溫潤如玉的男子,不論是賞花宴時的出言解圍,還是天香樓特意尋出來,助她脫困,她與他的每次見面都是溫潤細緻的,她只不知對方心意,更摸不透自己的心意。
她只是有些覺得酸澀,他的曾經沒有她的參與,有的是兩位帝姬,與衆多京中少女的情懷爲詩,她與他每次見面,似乎都有外人在場,自始至終,都不曾有她一個人的單獨的記憶吧?
只是,那人的溫潤端方,那人的凜冽剛強,溫柔入水,絲絲如情懷,便是她冷了心冷了腸,也不敢說自己絕無半分的喜歡。
上官澈見她想的出神,笑一笑,招呼人進來,送洛璃晚去她該去的地方,總不能到了晚間,還要與她宿於一處吧?
璃晚可是早想着離了他呢,書雖然有意思,可與上官澈說話恨不的得把心轉上幾百轉才能應付的下來,對她來說,簡直是件苦差事。
一羣婢女也沒把洛璃晚往別處帶,直接將人送去的郡主上官冉的院子。
璃晚進了這處院兒才知道,原來郡主也生了病,只是剛剛見面,竟一點也沒瞧出來。院兒裡的藥味兒一點不比上官澈那裡淺淡。
畢竟是人家的地方,璃晚過來之後,便去與上官冉說說話,也瞧見了她喝藥。
那苦藥湯子看着比上官澈喝的還要濃黑,滾滾燙燙的,上官冉眉頭也不皺一下,一仰而盡,瞧見璃晚,臉上漾起了笑意,甚是美麗。
“郡主也病着?”璃晚小心問道,生怕自己問了些大宅門裡最不該知道的東西。
上官冉卻沒有忌諱,與她道:“我與我那夫君已經結婚數載,不過沒個一二半女的,方子是太醫院開來保養的,沒什麼病。”
璃晚便鬆了口氣,想了想,都吃過晚飯了,想必人家郡主喝完藥也該歇息了吧,便想回去自己的屋子歇下。
哪知上官冉似乎對自家弟弟的親事極爲重視,也許是家中與朝堂的紛擾大家都沒有告訴她的緣故,雖二十餘歲年紀,可那心性卻頗似個小孩子,拉住璃晚說話便說個沒完,所說的,也無非是她那個弟弟上官澈的事情。
璃晚面上含着清淺的笑意,裝作很認真地聽着,實則兩處眼皮都要打架了,心想,這位郡主可也真是孤陋寡聞呢,外頭傳的沸沸揚揚的柳沁與瓏佳帝姬可比她洛璃晚做世子妃的機率大的多!
上官冉也不管那些,更不知曉這短短時間裡,世子妃人選已經幾度交疊了呢,只一個勁兒地與璃晚笑話着上官澈以前做的一些蠢事,最終沒句話後都暗示一句:她那個弟弟,最是頑劣的性子,看着什麼都不在乎,可卻也重情重義地緊,還請洛璃晚莫要辜負了他去。
璃晚聽的渾身發毛,在上官冉眼中,上官澈可是一個性情執拗,冷臉熱心腸的人。
她雖對上官
澈沒多大興趣,可上官冉說的認真,她也不忍撥了人家心意,也只得耐着性子聽完了,纔回了自己住的屋子。
接下來的幾日,也大約如此,祁山王夫婦卻是沒露過一面,是以璃晚來了好多天,直到上官澈身上的傷口已無大礙,只剩下慢慢將養,回覆功力。
璃晚也知道,她入王府一事,定然已經傳遍了京都內外,怕是宮裡也一早得了消息去,而柳家那邊,皇上那邊,自然要靠着祁山王夫婦親去周旋,少不得要費費口舌。
其實璃晚偶爾也會想,雖然在洛家不曾受過待見,二夫人與老太君也看她不順眼,再加上洛璃姝與洛華忝那兩個的刁難,實在非什麼良善之地,可現在呢,偏偏捲進了朝廷的政黨紛爭,到此時方知,曾經種種,不過多少費些腦筋,現在這裡的情況,又何嘗是她費些腦筋便能脫困而出的?
有時候她難免會想,若沒有祁山王這一家子的入京,沒有這麼一樁莫名其妙的婚事,怕是她也不會想着洛府,去自力更生去了。
搖搖頭,璃晚含笑,想起了這幾天與上官澈的相處,想那上官澈多好強的人,在他面前每每撐着,不愛喝藥也要死活一口嚥下,實在難捱。喝藥及時,身子也好的快些。
這幾日下來,她把他住的這處院子裡裡外外都逛遍了,各處道路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呢。
話說,到如今,她都不明白,祁山王執意她爲世子妃的這份難以言喻的執着,到底隱着什麼。
她與上官澈本就不是同路人,二人的差別,早在當初合八字之時,早在當初在老宅之時,上官澈就已經很明白的告訴了她。直到她到了王府,跟在上官澈身邊,才明白,這種富貴,與她來說,是努力多少年都難以企及的。
雖說她看不上那幾個妖妖嬈嬈的小婢女,可也不能否認,這幾個婢女的儀容舉止,都比她更像是大家閨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