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凌送羽送做堆
二姨娘忍不住嘲笑說“這就是它的本領?也不怎麼樣啊?”
“姨娘別急,金風馬上就會表現了!”蔚明珠見她到現在還冥頑不寧,不由冷冷一笑,那就等着吧!
白蘋走過去,給金風一個果子,拍拍它的頭,金風就半直起身,四顧着皺了皺鼻子,就連縱帶跳地往二姨娘撲過來,二姨娘嚇得尖叫起來“老爺救命啊!”
她的叫聲還沒停,金風已經落在她的肩膀上,猴爪一抓,就把她的髮髻抓散了,手上抓着髮簪衝蔚明珠得意地吱吱叫起來。
蔚明珠故作驚訝地叫道“金風,讓你找下毒的人,你抓姨娘的髮簪幹嘛?恁”
白蘋這些日子跟蔚明珠已經和她有默契了,聞言就裝作失言地叫道“難道二姨娘是下毒的人,這髮簪裡面藏了毒物?”
“你別血口噴人,我娘怎麼可能會下毒呢,一定是這死猴子看這髮簪漂亮,想偷呢!”蔚飛燕急急幫腔。
蔚明珠就拉長了聲音說“金風,你要是這樣眼淺,那我就把你賣了,別鬧了,趕緊找出下毒的人……呆”
二姨娘被金風蹲在肩膀上,嚇的臉色蒼白,動也不敢動,只拿眼求助地看着蔚廉用。
蔚廉用臉色陰沉不定,卻不敢擅自做主,太子都沒發話,他要是自作主張,那不是心虛的表現嗎?
“小姐,我們金風不是眼淺的人,這裡這麼多人,比二姨娘的髮簪漂亮的多了去了,你看三夫人和亦蓮小姐的髮簪不是比二姨娘的髮簪漂亮嗎?怎麼不見金風去抓啊!我覺得這髮簪一定有問題,說不定就是藏毒的東西。小姐還是請太子殿下查一查吧!”白蘋建議道。
二姨娘臉嘩的一下就白了,卻強撐着叫道“胡說八道,髮簪怎麼能藏毒呢?再說我都沒接觸過酒壺,我怎麼下毒!老爺,你要給我做主啊……快把這死猴子弄下去!”
“金風,來……”蔚明珠一個呼嘯,金風就跳了下去,幾步縱到蔚明珠身邊,蔚明珠伸手拍拍他的頭說“把髮簪呈給太子殿下……”
她指了指太子,金風就縱跳着跑了過去,把髮簪放在了太子桌上。
太子見這猴子這麼聽話,就笑了,招呼孫御醫說“孫御醫,你查一下這髮簪,看看可沾有烏蓮萼。”
孫御醫就把髮簪接了過去,手一掂量,就異樣地看了看二姨娘。
二姨娘臉色灰敗,此時也顧不上丟人了,比起被查出是自己下毒,丟人還在其次。
她趕緊說道“太子殿下,這髮簪不是我的,我……我也不怕丟人了……我都說……剛纔我去找飛燕時,看到地上有這支髮簪,也不知道是誰掉的,我見造型別致,就撿起來,一時也不知道放哪,就插在了頭上,想着失主看到了會來認領……真的,我說的都是實話……我真的不知道那髮簪有什麼名堂……”
那些客人一聽都有些無語,不管二姨娘說的話是不是真的,這明顯就是想把髮簪佔爲己有,這二姨娘也是大家閨秀,怎麼這麼愛貪小便宜啊!
蔚廉用臉都被她丟盡了,又不能明目張膽地爲她辯解,只好訓斥道“你真是愚蠢,撿了髮簪交給管家讓他去問,自己戴在頭上像什麼話,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想據爲己有呢!”
二姨娘見蔚廉用明是訓斥,實際是爲自己說話,就順着他的話說“老爺罵的對,是妾身處當不對,妾身知錯了,下次決不會再犯這樣的錯!”
兩人正說着,孫御醫已經檢查完,將髮簪呈給太子說“殿下,這髮簪是空心的,裡面還有殘餘的烏蓮萼藥粉……五小姐養的這小猴子鼻子還真靈,這也能嗅的出來,真是神了!”
到這時,衆人對金風的能力都沒有懷疑了,一致看向太子,等他定奪。
太子也拿着難辦了,二姨娘都說這髮簪是撿的,他要說她下毒那也沒證據啊?
他就看向蔚明珠問道“五小姐,你看這事……”
衆人都看向蔚明珠,蔚明珠在心裡冷笑,剛纔酒壺經過自己的手,衆人就以爲是自己下的毒,現在查明藏毒的是二姨娘,衆人卻不願相信,這是欺負小孩子嗎?
她還沒說話,蔚廉用就道“明珠,這髮簪是姨娘撿的,她自始至終就沒靠近過酒壺,你怎麼解釋?”
蔚明珠一聽這話就惱了,冷眼看着蔚廉用,自己是他親生的女兒,難道還不如一個姨娘嗎?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還是要把下毒的罪名按在她頭上嗎?
宗政墨也皺起了眉,蔚明珠都證明不是自己下的毒,蔚廉用還不依不饒,他忍不住想開了,蔚明珠這在蔚府過的是什麼日子啊!她孃親在廟裡吃齋唸佛,她哥哥又去求學,蔚廉用明顯不待見她……
再想起上次蔚老夫人壽宴時她還穿着舊衣……
宗政墨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明白蔚明珠爲什麼想盡方法都要弄錢了,她一定是被這家裡排擠的沒辦法,所以纔想着從銀子上找到安全感,自己強大了,纔不會受姨娘庶妹她們欺負吧!
蔚明珠此時也顧不上給蔚廉用留面子了,冷笑道“父親,解釋我自然有,只是珠兒有一事不懂,想問問父親……姨娘說撿到下毒的髮簪父親馬上就相信了,爲什麼珠兒說自己沒下毒父親卻不信呢?父親,我可是你的親生女兒,就算我平日有點小任性,可是對父親姨娘都是很孝敬的,父親這樣偏袒,珠兒很寒心……”
她也不學蔚飛燕泫然欲泣,還挺直了腰桿,這樣就像一棵孤獨的青松,讓人看着卻感覺到了她嬌小身軀裡的堅強。
宗政麟看着只覺得心裡有種異樣的感覺,這丫頭的美瞬間就超過了蔚飛燕柔弱的美。
宗政墨卻微微一笑,這纔是他的丫頭,受了委屈也不氣餒,比起剛纔蔚飛燕掉眼淚的示弱,她這樣的堅強更惹人心疼,她纔多大的孩子啊,能這樣已經非常不錯了!
在場的官員都不是一般的酒囊飯袋,多少都有識人的能力,看到蔚明珠這樣,也覺得蔚廉用過分了。
凌將軍雖然氣自己的兒子中毒,可是也是從小看着蔚明珠長大的,蔚府的事他多少也知道一點,見蔚廉用這樣偏袒二姨娘,也爲蔚明珠有些寒心。
畢竟前面也賞識過蔚明珠,就忍不住爲她說話,說“這事還要再查,太子殿下,五小姐雖然接觸過酒壺,可如果真有人想陷害她,她也防不勝防,我們就再聽聽她還有什麼爲自己辯白的話吧!”
蔚明珠見凌將軍對自己改變了態度,心裡有了些暖意,也不再爲難蔚廉用,轉頭說“既然姨娘說髮簪是撿的,那咱們就繼續查吧!這烏蓮萼既然沾過的人都能被金風識別出來,我想給酒壺裡投毒的人金風也能識別的。白蘋,再讓金風找……”
白蘋又塞了一個果子給金風,金風幾口吃了,才懶懶地打了個哈欠搖頭擺腦地走出來,衆人都好奇地看着它,想看看它這次會抓到誰。
金風皺了皺鼻子,這次就迅速撲向了在一旁端茶倒水的幾個嬤嬤之間,那些嬤嬤一見它撲過來,就嚇得四下逃竄,可是金風更快,瞬間就跳到了一個嬤嬤頭上,抓着她的頭髮撕扯起來,那嬤嬤慘叫起來“救命啊……夫人,小姐,老爺救命啊!”
蔚明珠立刻認出了這個嬤嬤是蔚飛燕身邊的李嬤嬤,這嬤嬤也算蔚飛燕的乳孃,她生了一個女兒,當時大出血,女兒也沒保住,雖然她活下來了,可是再也不會生了,她婆婆嫌棄她,還在月子裡就慫恿兒子把她休了。
李嬤嬤作爲乳孃來到了蔚家,就一直侍候蔚飛燕,她把蔚飛燕當做自己的女兒,寵的比二姨娘還厲害。
前些日子蔚飛燕中了蠍子毒,二姨娘都嫌她身上發臭很少靠近她,只有李嬤嬤不離不棄地給她擦身上藥,這份忠心由此可見一斑。
此時見金風抓住她,蔚明珠心下了然,除了李嬤嬤,估計也沒人敢這樣無怨無悔地幫二姨娘做事了!
“快停下……蔚明珠,你快叫你的猴子停下,李嬤嬤怎麼會下毒呢?你別誣陷她!”
蔚飛燕見自己的乳母被金風抓的披頭散髮,忍不住氣急敗壞地叫了起來。
“金風……”蔚明珠打了個呼嘯,金風才跳下來跑到了她身邊,蹲着要獎賞。
蔚明珠從白蘋手中接過果子,放在它掌中,寵溺地拍拍它的頭,小猴子就跳到了蔚明珠肩上,坐在她肩上啃起了果子。
衆人都看着李嬤嬤,蔚飛燕急了,慌忙地搖頭說“你們別聽蔚明珠的,李嬤嬤決不會做這樣的事的,她從小侍候我,一定是蔚明珠妒忌才指使小猴子誣陷她的!”
可惜沒人聽她的,金風兩次準確地把接觸過烏蓮萼的人都找了出來,怎麼可能出錯呢!
凌將軍第一個就出來說話,冷笑道“是不是一查就知道了,太子殿下,把她抓起來搜身審問……我想知道,我父子兩人和她有什麼仇,要這樣害我們?”
太子就叫侍衛來,李嬤嬤一見這架勢就被嚇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叫道“太子殿下,我雖然是嬤嬤,也是女人,你叫侍衛搜我的身,那不是折辱我嗎?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強詞奪理……蔚明珠冷冷一笑說“李嬤嬤你急什麼,太子殿下又沒說讓侍衛搜你的身……呵呵,幾個殿下身邊沒女侍,可是我們府上卻有,三叔母,麻煩你把祖母身邊的孫嬤嬤請來,讓她負責搜,我想李嬤嬤和二姨娘都沒話說了吧!”
三夫人早就氣惱了,今日本來是她爲蔚亦蓮和宗政麟搭橋牽線的機會,沒想到蔚飛燕跑來出風頭不說,二姨娘還弄出這樣的事,她不出氣就不是她了!
她趕緊打發丫鬟去請孫嬤嬤,人還沒去到,老祖母已經和孫嬤嬤一起來了。老祖母今日身體不舒服,又是吃羊肉,她就沒來湊這熱鬧,留在自己院裡和幾個下人吃了點清淡的,才吃完就聽見前面出了這樣的事,怕連累蔚府,就帶着人過來看是怎麼回事。
一聽抓到了李嬤嬤,她就氣不打一處來,這每次幾個皇子來蔚府,都要鬧出點事,這不是和蔚府過不去嗎?這要讓皇上知道,就該懷疑蔚府圖謀不軌了!
“搜,孫嬤嬤你去搜,要真是這惡奴做的,給我亂棒打死了,決不姑息!”
老祖母發了話,孫嬤嬤就帶人把李嬤嬤拉到了一邊搜起來,沒過一會就帶來了一個小紙包,裡面還有沒用完的烏蓮萼,這也是李嬤嬤怕全部放進去出了人命,就只放了一半……
人證據在,李嬤嬤無法狡辯,被拉過來時已經癱了,求助地看着蔚飛燕。
蔚飛燕並不知道李嬤嬤是奉了自己母親的命令去投毒的,見從她身上搜出了紙包,就本能地幫李嬤嬤分辨道“太子殿下,一定是弄錯了,嬤嬤不是這樣的人,凌羽和我們一向交好她也知道的,她怎麼會害凌羽呢!一定是蔚明珠栽贓陷害,趁人不注意把紙包塞到她身上的!”
這次蔚明珠也懶的辯解了,冷冷地站在一邊,就看太子和蔚廉用要怎麼處理。
太子看了看蔚廉用,問道“蔚將軍你怎麼看?”
蔚廉用剛纔被蔚明珠擠兌了一番,面子上早已經下不來了,不用看也知道那些好友同僚在心裡怎麼評價自己。現在他要是站出來爲李嬤嬤說話,那不是更證實了蔚明珠說的話嗎?
一個奴才都比蔚府嫡女重要……他不用想也知道站出來說話是什麼後果,就陰沉着臉說“殿下是主審,一切都由殿下做主,末將就不插言了,免得我家小五說我偏袒!”
太子現在只恨自己爲什麼要多事了,這明明是蔚家內部的爭鬥,他管那麼多幹嘛,現在被架到這個位置上,不審也過不去了。
權衡了一下,也覺得盯着蔚明珠不地道,這丫頭怎麼說也是蔚府的嫡女,而今日之事,不找出下毒的人決無法了結,有現成的罪犯,又是個奴婢,不管是不是她下的毒,就拿她做了結吧!
“那本宮就審了,李嬤嬤,證據確鑿,你就別狡辯了,本宮判定你就是下毒的人,五小姐無罪。至於你爲什麼下毒謀害凌羽父子,鑑於你是蔚府的下人,蔚府沒有報官,本宮也沒有權利制你的罪,就把你交給蔚老夫人,由她定奪,然後給凌將軍父子交待!”
太子轉向蔚老夫人,微笑道“老夫人,本宮這樣裁決,老夫人可有意見?”
蔚老夫人已經聽到了剛纔太子出言不遜的話,聞言就上前說“謝謝太子殿下公平的裁決,今日之事都是這個惡奴弄出來的,殿下,這決不是我蔚府的初衷。太子兩次到蔚府都遇上這些掃興的事,老身實在汗顏,還請太子殿下寬恕,以後我蔚府一定重振門風,決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
太子現在也覺得剛纔的話過分了,怕蔚將軍和凌將軍多想,趕緊端了酒盅說“蔚將軍,凌將軍,剛纔本宮急躁了,在此就給兩位將軍賠禮道歉,還望兩位將軍海涵!”
兩人雖然對太子的話不滿,還是舉起了酒杯一飲而盡,一笑置之。
蔚廉用自己蔚府的下人謀害了凌羽,於情於理不道歉都說不過去,只好又倒了酒端過去對凌將軍說“賢弟,今日之事爲兄一定會給你和凌羽一個交待的!你讓凌羽先休養着,改天爲兄再登門道歉!”
凌將軍笑了笑,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二姨娘,才說“小弟相信你會主持公道的,今日這事就交給老夫人裁奪吧!好了,別提這事了,大家繼續喝酒!”
蔚老夫人就命人將李嬤嬤帶了下去,瞪了一眼二姨娘和蔚飛燕,說道“你們都下去吧,男人喝酒,女人多什麼事,全下去!”
蔚明珠巴不得趕緊離開,就帶了金風和白蘋先走了。
蔚亦蓮眼巴巴地看着宗政麟,自己孃親好不容易給他們製造見面的機會,她還沒來得及表現就要走,實在不甘心啊!
三夫人就幫腔說“就留亦蓮給幾位殿下斟酒吧!下人們毛毛糙糙的,別慢待了幾位殿下!”
老夫人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把她那點小心思也看在了眼中,只是蔚亦蓮也到了及笄的年齡,如果能有好的表現,讓在座的對她有個好印象,以後嫁人也有幫助,就勉強同意了。
蔚飛燕氣惱地瞪了蔚亦蓮一眼,才抱着琴不甘心地走了。
蔚亦蓮見能留下,心中歡喜,趕緊讓人換了酒壺,就輪流給客人們斟酒。只是經過剛纔蔚飛燕精湛的琴技,蔚明珠出色的個人魅力,她再做的好,也進不了這些客人的眼中。
宗政麟更是心不在焉,一心想着蔚明珠,喝酒也是有一口沒一口的。
有位大人看凌將軍還陷在剛纔的事中,就開玩笑道“老凌,你不是喜歡五小姐做兒媳婦嗎?現在證明了不是她下的毒,剛纔凌羽發狂都還抱着她,可想對她也是有意思的,今天咱們都在,不如大家給他們做件好事,幫他們兩人把親手定了吧!”
凌將軍一聽就微笑着看向蔚廉用說“這要看老凌的意思了!老凌,我家凌羽抱也抱過明珠了,還咬了她一口,要不,就成全了他們怎麼樣?”
宗政墨一聽就傻眼了,這不是把他的丫頭和凌羽送做堆了嗎?
蔚廉用沉吟起來,剛纔的事大家都看到了,凌羽的確抱了咬了蔚明珠,這……
他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就求助地看向蔚老夫人。
蔚老夫人也不知道怎麼辦,這太突然了,要是拒絕,未免不給凌將軍面子,要是接受了,那蔚飛燕怎麼辦呢?
凌羽對蔚飛燕那點小心思,蔚老夫人早看在眼中,還以爲蔚飛燕和凌羽早已經私定終身,這要把蔚明珠給了凌羽,以後難道姐妹兩都嫁一家人啊!
這可不好,蔚府成器的女兒就幾個,還要留着和其他官員聯姻呢,這要嫁了一家人,以後就沒好女兒嫁別人了!
宗政麟皺起了眉,如果非要和蔚家聯姻,蔚明珠無疑是最好的人選,可是蔚明珠的確被凌羽咬了,這時要站出來求親,其他人會怎麼想呢,會不會以爲自己別有所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