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綰綰心中慌得緊。這本是她設計好的陷阱,故意讓流雲害自己起疹子,然後引來將軍,讓將軍心疼自己,也能煞一煞謝婉的威風。誰知道,事情竟然完全不按照自己想象的發展?
蘇綰綰此時只想趕緊結束這一場鬧劇,卻不想流雲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她整個人都懵了“可是小姐,奴婢方纔回來的時候已經將衣服換掉,又洗了澡,纔過來侍候小姐的。”流雲一臉疑惑地開口,“奴婢現在身上的這身衣服,並沒有什麼狗兒毛髮。”
“是這樣?”謝婉一臉驚異,看向蘇綰綰的表情也變得有些意味深長。“那妹妹這身上的疹子又是怎麼回事?”
“奴婢不知。”流雲配合着自己小姐演戲,“奴婢也是嫌棄那身衣服有狗毛,所以把衣服都燒了,院子裡的丫鬟都看見了。”
蘇綰綰整張臉都黑了。到了這個時候,她怎麼會不知道自己這是被人給設計了?可恨她爲了效果逼真,在自己袖口裡藏了些狗兒毛髮,如今倒是成了罪證了!
“妹妹?”見蘇綰綰不說話,謝婉輕聲喚道。“你可是想起來這臉蛋是被誰害的了?”
蘇綰綰澀然道:“約莫是經過花園的時候沾上了花粉吧,不關流雲的事。”
“妹妹想清楚了就好。”謝婉意味深長地笑笑,“往後做事可是要認真些了,切莫冤枉了好人,白白的毀了自己的名聲。”
“奴家知道了。”蘇綰綰垂了垂眼,心頭暗恨。這次算是栽了,也不知道將軍此刻站在哪裡,怕是把剛纔那一幕盡數看在眼裡了!
將軍最討厭耍心機博手段的人,若是被他看出來不對……蘇綰綰簡直不敢想自己會有什麼下場。
蘇綰綰心頭恨恨,也沒有繼續留下去的心情,忙道:“奴家身上難受,今日是不能再陪姐姐說話了,姐姐好好歇息吧。”
謝婉大度地擺擺手:“回去找大夫好好瞧瞧。這麼漂亮的臉蛋,可別給毀了。”
蘇綰綰如蒙大赦,連忙走了。
流雲小聲道:“小姐,你怎麼知道她會用狗兒陷害你?”
謝婉眉頭一抖。這個傻流雲,荀徹還在窗外瞧着呢,她就這麼大喇喇地說出來了,當真是想要來個自我剖析麼?
謝婉心中微動,轉眼間已經想好了對策:“我哪裡是看出了她想要害我?我只是知曉將軍對狗兒毛髮過敏,怕你身上沾了狗兒毛,衝撞了將軍,才讓你換下衣服的。誰曾想到,蘇綰綰竟然打的這個主意?”
流雲恍然大悟,有些後怕道:“幸好我換下了,不然這次可是說不清了。將軍如今寵她,若是她真去將軍那裡告狀,將軍怕是又要怪罪小姐了。”
見謝婉露出哀痛的神色,流雲連忙安慰道:“小姐,將軍總會發現你的好的,你也莫太難過。”
“知道又如何呢?”謝婉苦笑,“流雲,說句實話,我如今也有些後悔了。若是有機會,我定是會與將軍和離的。”
流雲驚訝道:“千萬不要呀,小姐如此愛將軍,爲何要與將軍和離?”
謝婉搖搖頭:“看着心愛的人與他人歡愛,我心中也並不好受,我寧願自己從未嫁給他,沒了念想,也不會那麼痛了。”
窗前的人影微微動了動,謝婉眼角餘光瞥過,臉上的哀慼更重了幾分:“你們都說當初是我求了太后的恩典硬是嫁給了他。可事實上,我從未想過要嫁給他。”
謝婉拋出重料:“皇上看重將軍,想要提拔他,但是將軍並無背景靠山,一旦入朝定然會遭受排擠。太后將我許配給將軍,他便有了靠山,出將入相,再也沒了阻礙。他並不愛我,我也不想強求,但爲了他的前途,我願意一搏。”
“小姐,你爲姑爺真的做了許多……”
“是啊,是不是很傻?”謝婉諷刺一笑,“太后本打算將公主配給他,但公主不願,所以只能由我來。可憐我這個小傻子,無怨無悔。”
謝婉真真假假說了一堆,見火候到了,便揩了揩眼角,轉身往牀榻上走:“罷了罷了,明日
將軍便要去京城,應當也不會過來了,咱們早些歇息吧。”
窗外的人影晃了晃,不消片刻,便從窗口消失。謝婉掩面而笑,荀徹呀荀徹,我不求這些話能夠打動你,只願你還記得你的前途與我息息相關。想動我,也多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還有長崎公主,她當初的確是不樂意嫁給一個只是四品左屯衛的無名小卒。荀徹生性多疑,僅僅是那麼一句話,足夠在他心裡埋下一顆釘子。哪怕今後面對癡心一片的長崎公主,也無法消弭。
第二天一早,荀徹一大早便帶了侍衛整裝去京城。柳如心和蘇綰綰早早就爬了起來在門口送行。
“夫人呢?”坐在馬車裡,荀徹的目光掃過大門口,沒有發現謝婉的身影。
“夫人說身子不適,並未來送行。”別院管事的小心翼翼道,“是否要叫夫人出來?”
“不必了。”想着昨日聽來的話,荀徹瀲灩的眸子裡晦暗不明,他擺了擺手,“讓她好生歇息着,沒事便不要去打擾她。”
“小的明白。”
荀徹正要放下簾幕,站在大門口的蘇綰綰忙喊道:“將軍,不用奴家隨行嗎?”
荀徹看也沒看她,清冷的聲音從馬車內傳來:“你病未好,在別院裡歇着。”說着,馬車已經緩緩啓行。
等馬車在視野裡消失,柳如心方纔直起身,有些幸災樂禍地看着蘇綰綰:“快瞧瞧,這不是如花似玉的蘇姨娘嗎?將軍去京城竟然沒有帶上蘇姨娘,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蘇綰綰臉上的紅疹還未完全好,嬌弱地倚在丫鬟身上。聞言柔柔笑道:“我身子不適,將軍體恤,讓我在別院好生休養。”
“蘇姨娘不說我倒是忘了。瞧你這滿臉的麻子,帶着出門的確是丟了臉面,難怪將軍不樂意了。”
蘇綰綰目光一冷。昨日之事簡直是她的奇恥大辱,甚至連帶荀徹都對她多了幾分不喜。想着昨晚荀徹冷淡地吩咐她不要多找謝婉的麻煩,她就恨得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