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些留下?”涼倍羽瞬間喝了一聲,手中拳頭直奔大夫,沈軒晨手腕一動,猛地將涼倍羽打到一邊。
涼倍羽氣急敗壞,娜兒如今中毒未解,這人還容忍這蠢醫在這裡說風涼話,解不了!解不了!
驀然他忽然想起了一個人,連忙說道:“娜兒身邊有個丫鬟來着,那丫鬟是個解毒高手。”
沈軒晨聽得涼倍羽說的話,瞧着他瞬間一喜的表情,心卻極爲沉重緊。
那邊,那大夫戰戰兢兢的說道:“小人能力有限不能在小姐無性命危險醒來前將毒全部解去,怕是小姐一身武功要廢,還會從此弱不禁風。王爺若知哪位解毒高人所在,需得立刻叫來纔是。”
涼倍羽立刻出門,轉身打算去陳府尋人。
沈軒晨緊鎖眉頭,說道:“王爺莫去,那人早已走了。”
涼倍羽瞬間心裡一涼,轉過頭,便見沈軒晨直直的直視着他讎。
沈軒晨的雙眸深邃,複雜難明,他開口說道:“我聽聞那位公主正在都城之中,就在雀顏客棧。”
涼倍羽看着那雙直直注視着自己雙眸的人,被他的氣勢一震。
“你這是什麼意思?讓本王,讓本王……”
他擡手直指着沈軒晨。
沈軒晨面不改色的說道:“王爺若迎娶了那位公主,必定能救小姐的性命。”
涼倍羽緊緊抿脣,看着他眼中的威逼,足足一分鐘的時間,讓整個房間的氣溫猶如寒冰侵襲。
涼倍羽眼中神色帶着痛,目光看着榻上的人,一拂衣袖,轉身離去,邊走,邊留下話道。
“娜兒安然無恙之後,她必得嫁我爲妃,到時,你從本王的眼前消失。”
沈軒晨沒應聲,垂着的眼簾,帶着陰鷙,又有着一絲忐忑。
如果涼倍羽知道,他迎娶公主,所救的並不是他最愛的陳娜,會如何?
亦或是,如果,他現在已經潛移默化愛上了夢麗,已然不在乎她是不是陳娜,又該如何?
等那位公主給夢麗解了毒,她必得要在這裡休養着的,那時,會是哪種結局出現在他的眼前。
他眯起了雙眸,緊緊的凝視着榻上的人,他的手,緊緊的握住夢麗的手。
小半刻鐘的時辰,涼倍羽帶着人,散着一身的落雪進了門。
姚暖暖解開身上繫着的絨裘,被身邊的丫鬟接過,隨着涼倍羽徑直向着氣氛相當低沉的房間走去。
房間裡,除了榻上的人,還有不少大夫,臨在榻邊,有一個面容普通的男子正守着。
姚暖暖眉頭微微一挑,頗爲不解那男子是何人?
她靠近榻邊,看着榻上那張慘白的臉,伸手搭在脈搏之上,眼眸輕微轉動。
她的表情神色,涼倍羽和沈軒晨,以及其餘的大夫全部緊緊的凝視。
“所中之毒倒是劇毒,本公主手中有枚解毒良藥,不過若是單單給她一個服下,還有不可,需得有人服下,再以自己的血喂她幾滴就可。”
她說着,將她那枚古怪的解毒良藥拿了出來。
涼倍羽上前一步,方想接過,就見沈軒晨直接奪了過去,吞入口中。
姚暖暖越加詫異,難不曾這個男人是榻上女人的兄弟嗎?
沈軒晨割了手指,手指的血跡滴入夢麗的脣畔。
“她醒來可會有何不適?”沈軒晨身在夢麗這個神醫身邊,對毒瞭解也算很多,對於古怪的解毒方式,多少會有些後遺症出現。
姚暖暖微微一笑,高看他一眼,說道:“你到懂得些醫毒,她醒來之後,會有三日失明。”
“什麼?”涼倍羽的聲音極爲低沉。
沈軒晨垂着眼簾,琢磨,夢麗醒來之後,可有本事解除了這個三日失明嗎?
……
午夜之後,夢麗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腹部很痛,她擡起手,將手搭在腹部,卻觸碰到了一隻手。
她睜開雙眸,卻意外沒有發現手的主人是何人,怎麼回事?
“老婆,你醒了?”沈軒晨驚喜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夢麗蹙了蹙眉,說道:“醒了,就是覺得有些古怪。”
沈軒晨見她睜着眼睛,卻平靜至極,心道,若是尋常女子,該是尖叫吵鬧了吧。
“你服了解毒之藥,要失明三日。”
夢麗聽完沈軒晨的話,並沒有任何的情緒變化,從容不迫的伸手握住沈軒晨的手。
“咱們現在是在攝政王王府嗎?自古解毒之法千奇百怪,能留有如此後遺症的方法,大概是用了什麼不尋常的解毒方法吧。攝政王府眼下是斷不會有這等高人的,是何人解得毒?”
沈軒晨撫着她的額鬢,說道:“是大盛公主姚暖暖解得毒。”
夢麗聽得這話,臉色一下子變了,她說道:“姚暖暖?涼倍羽讓姚暖暖解得毒?”驀然,她沉默不吭聲。
罷了,怎麼着,自己所中之毒都是解的,怎麼樣,自己也不能因爲中毒而死,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和沈軒晨生死離別。
不管姚暖暖是不是一如當初,給她解毒,就能嫁給涼倍羽,她都必須自私的不理睬。
只不過,現在她醒了,涼倍羽那裡,要不要實話實說呢?
她擡起手,撫了撫自己的眼睛。
“老婆,可有辦法解除這個後遺症?”
夢麗笑了聲,“解不開,大概要等幾日就會好。”
“姚暖暖說要三日。”
“那便等上三日。”
沈軒晨一直用着平淡無波的聲音對她說話,一雙雙眸卻一直紅的嚇人,心裡的後怕仍是心有餘悸。
第二日一大早,涼倍羽便出現在夢麗的榻邊,沈軒晨直接對他說道:“夢麗已經醒了,現在正睡着,你莫打擾她。”
涼倍羽板着臉,一雙陰鶩的雙眸注視着他,涼意蔓延。
“本王昨日說過,娜兒醒來之後是要嫁給我的,從現在這一刻起,你必須立刻離開攝政王府,不然,你雙拳難敵四手,只有五馬分屍的下場。”
夢麗知道涼倍羽要過來,因爲此刻眼睛正在失明,也不願和涼倍羽多說什麼,留着的問題,等她眼睛好了再說。
沒想到,她裝睡居然聽見涼倍羽說了這話,她心裡咯噔。
沈軒晨眼簾中神色一卷,輕笑了一聲,說道:“王爺昨日要救小姐,是王爺自己心甘情願,並非是爲我而爲,我若不理睬,王爺可會對小姐性命不顧?至於五馬分屍,在下可是陳將軍放在小姐身邊保護小姐的侍衛,在下是陳家的人,如何,也不可能棄陳府裡的小姐不顧。”
涼倍羽聽得他無賴的話,怒火滔天,驀然上前逼近一步,低沉的聲音說道:“本王豈會留你這個覬覦她的***纔在身邊?”
沈軒晨的氣勢不曾減弱,溫潤一笑,如沐春風,“若這般,等小姐三日後恢復,在下就離開攝政王府如何?”
涼倍羽不相信他的話,收斂了怒氣,負手而立的凝着他,這個男人看着溫潤,實則是個不簡單的人。
不然,豈會對大盛國公主的行蹤瞭如指掌?
“娜兒自有丫鬟伺候,從今日起,你就守在院外。”
“好。”
夢麗聽着兩道腳步聲從房間離開,她睜開了雙眸,然而,睜不睜開眼睛,現在又有什麼區別呢。
腹部的傷傷的重,等眼睛恢復之時,這傷口怕是纔好了幾分罷了。
她不想再鬧糾葛,扮演陳娜身份的事,必須得先瞞住。
到時候,要想辦法先回布坊住一段時日。
昨日來刺殺自己的刺客是誰的人呢?
宇王爺的?邵家的?
有輕微的腳步聲走了進來,夢麗立刻迅速的把雙眸閉上。
躡手躡腳的聲音奔着她榻尾的方向,不一會兒,便聽見安安靜靜的呼吸聲。
有這麼個一直坐在這裡守着她的丫鬟,夢麗有些頭疼,不過,她可不想醒,一醒,涼倍羽是必定要過來的。
不過,她肚子有些餓。
夢麗手指摳了摳被,這才睜開眼睛,有氣無力的出聲道:“有人在嗎?”
“小姐,您醒了?”清脆的女孩子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去備些午膳,我有些餓了。”夢麗開口說道。
丫鬟應了聲是,立刻出去準備。
夢麗立刻閉着眼睛,若走了的涼倍羽又回來,她再裝又睡着了就是。
好在,等她吃完了午膳,涼倍羽才匆匆而來,這個時候她要是裝成睡着了,完全可以,時間很蔥鬱。
……